其實，生活和時代帶給段小樓（小石頭）（張豐毅飾）的苦難一點都不少。他是和程蝶衣（小豆子）（張國榮飾）一塊長大，一塊兒唱大的，他們兩個的一生都緊緊地捆綁在一起，成角兒是在一起，苦難也是一起經歷。
他因為和程蝶衣置氣，當這全戲班的面直戳蝶衣的心窩：“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他將蝶衣看了個清——蝶衣人戲如一，是真的虞姬。可他難道就真的是假霸王嗎？
段小樓和程蝶衣的交集，是從一場猴戲開始的，有人砸場子，還對關師傅動手。他喊了句：“我操你們大爺！”，然後來了出“腦袋碎磚頭”，贏得觀眾喝彩，砸場子的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小石頭會為剛開始練功的小豆子“偷工減料”；會為開溜的小豆子扔外套，然後任其逃跑；會替小豆子向師傅討饒；甚至一貫對師傅逆來順受的他會因為小豆子向師傅反抗（這是全影片唯一一次小樓反抗師傅，那刀背不是打在他身上，而是打在小豆子身上，他怕師傅將其打死。）；他會為了成全小豆子，哭著拿菸斗戳他的嘴。
成名之後的他藝名叫段小樓，師弟藝名叫程蝶衣，他和菊仙（鞏俐飾）定婚的晚上，日本兵進城，兵荒馬亂，他想著卻是去找剛剛和他置氣離開的蝶衣；他會因為國民黨的兵在蝶衣表演的時候拿手電筒晃眼睛，出來維護，會因為蝶衣要被當漢奸抓走，出來維護；為了救蝶衣出獄，他去求了他打不上眼的袁四爺；因為蝶衣在臺上破了嗓，他先是將他攔在身後，然後鞠躬向底下的觀眾道歉。
為了關師傅，他用師傅眼中“下三濫”的玩意兒—腦袋碎磚頭救他；在菊仙被嫖客為難，和菊仙“定親”，然後又是一腦袋碎了手裡的茶壺；偽軍用自己的戲服討日本人歡心，他又是一茶壺拍在了偽軍的頭上；他也和國名黨大打出手；他最後一次拿磚拍腦袋是在師侄小四揭發他的坦白會上被要求的，這次他沒成功，反而拍了滿腦袋的血……
也是自那開始，他讓觀眾一次次的失望，他不斷辜負蝶衣和菊仙，甚至在批鬥會上，在他們兩個最脆弱的地方深深地插上了刀子。蝶衣氣急，罵他：“空剩一張人皮了！”。菊仙也因為他當中否認了對她的愛徹底絕望，最終選擇自殺。
其實段小樓有他的意氣風發、錚錚有聲的時候，那也許是他最像霸王的時候。可廉頗老矣，英雄遲暮，他的鋒芒和銳利會被時代和生活打磨，他的英雄氣概也漸漸地淹沒在菊仙那一聲聲的“小樓！”裡。
有人會問：為什麼程蝶衣能從一而終，而段小樓卻不能呢？也許答案就在他對蝶衣說的話裡“唱戲得瘋魔，不假，可要是活著也瘋魔……，在這人世上，在這凡人堆裡，咱們可怎麼活喲？”早明白生活艱難殘酷，而他所有改變的開始：就是一步步向生活妥協。
“一千個觀眾心中一千個哈姆雷特”這裡是由靈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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