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為護亡友遺孀,蔣夢麟不惜淨身出戶,終成他人笑談中的“情種”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徐志摩《偶然》

煙雨輕輕縈繞著潮冷的倫敦,鉛雲濃密地壓下來,卻未曾消減過這座城市的詩意。多年以前的才子徐志摩,就是在此遇見他一生的繆斯女神——林徽因,二人碰撞出的火花足以溫暖兩顆在異國他鄉的心。徐志摩也為林徽因寫下許多首動人的情詩,備受世人喜愛的《偶然》便是其中之一。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徐志摩同林徽因有著如詩一般美好的相遇,但是他們最終卻未能走到一起。只因徐志摩早有家室,甚至妻子已是身懷六甲。但他卻很有勇氣,為了林徽因先生,他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髮妻。這一舉動,非但未曾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愛人,且周圍親友乃至後世之人,都對他頗有微詞,甚至給他冠上了“渣男”的稱號。

為護亡友遺孀,蔣夢麟不惜淨身出戶,終成他人笑談中的“情種”

而今天的這位主人公,倒是和徐志摩的經歷十分相似,且他也是位有名的才子,這人便是北大校長——蔣夢麟。


父母之命

蔣夢麟年少時留學西洋,接受了較為先進的教育。吳湘相先生曾對他有著極高的評價:“蔣夢麟在民國教育上的地位僅次於蔡元培。”由此可見,這確實稱得上是位民國才子。

而與其才華相對應的,是蔣夢麟的傲氣。才子佳人,方是標配,他希望能尋找一個在精神層面與他有共鳴的配偶。但在那個年代,其父母一輩還是極其傳統的觀念,強硬地為蔣夢麟定下一位老家農村的女子。在父母眼中,這位姑娘勤勞老實,能操持家務,照顧好他們的兒子。而在蔣夢麟看來,這位農村的鄉土姑娘不僅長得不如人意,更是大字不識,同他想要的伴侶差了十萬八千里。

為護亡友遺孀,蔣夢麟不惜淨身出戶,終成他人笑談中的“情種”

留洋的經歷讓他想要一場激情浪漫的愛情,而不是過著寡淡如水的日子,天天聽著柴米油鹽的瑣事。儘管已經和妻子共同孕育了四個孩子,但在現實與理想的巨大差異下,走向另一段情感似乎成為了一種必然。


知心愛人

自古以來,便有句老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蔣夢麟的摯友因故去世後,留下了一位漂亮的孀婦,名叫陶曾谷

陶曾谷才32歲就失去了家中的頂樑柱,獨自帶著孩子生活,日子十分艱難。而蔣夢麟在事業上卻是順風順水,官運亨通扶搖直上,已經當上了國民政府的教育部長。起初他還是出於故友的情面,在生活上幫助陶曾谷女士,但是後來,他讓曾經是小學教員的陶女士做了他的秘書,日日朝夕相處。

一位飽讀詩書的美麗女士,和一位平庸粗俗的村野婦人,蔣夢麟覺得這應當是個單選題。他享受和陶曾谷相處的時光,她的溫柔小意和嬌豔動人都讓他十分心動。

為護亡友遺孀,蔣夢麟不惜淨身出戶,終成他人笑談中的“情種”

這時候留守在家中的妻子似乎就成為了他追求愛情的最大阻礙,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和妻子離婚。甚至為了儘快斬斷這段婚姻,蔣夢麟選擇了淨身出戶,將家中所有財產都留給妻子。四個孩子則更是他的累贅了,於是他讓孩子們也跟著妻子一起生活。

他有能力,錢財在他的眼中如何比得上那匱乏已久的愛情?但這份利落,也確實讓人不得不驚歎了。看來這位愛人,確實十分知他心意,讓他開懷了。


荒誕之語

文人,大多都是有著幾分清高的,業界的風評不可謂不重要。故而即便蔣夢麟如此大膽敢向世人公佈他與陶曾谷的婚姻,但也需要給自己留些顏面,所謂“又當又立”,說得便是這種人了。

為了堵上世人的嘴,蔣夢麟可以說是非常用心了。他先是邀請了當時非常有威望和名聲的胡適先生作為證婚人,但中間卻出了點小波折。胡先生的妻子性子有些剛烈,同為女子,她憐惜蔣夢麟被拋棄的前妻,痛恨蔣夢麟不顧糟糠髮妻的行為,將胡適鎖在家中,不讓他出門。而胡適先生大抵也是有些鬼心眼,明面兒上遵從妻子,背地裡還是悄悄溜了出去,到了婚禮現場。

為護亡友遺孀,蔣夢麟不惜淨身出戶,終成他人笑談中的“情種”

胡適

而在現場,這位蔣夢麟先生酒過三巡也是語出驚人。在婚禮進行時,他為自己辯駁,說是他與摯友關係十分要好,憐惜陶曾谷孤兒寡母,同她結婚是為了更好地照顧摯友的妻子。這話傳出去又是掀起了一陣風雨,畢竟這種沒臉沒皮的荒誕說辭也不是誰人都能夠想出來的。

這場婚姻在旁人看起來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自然也就不被親友支持。而陶曾谷女士雖說有些文化,但因著出身不高到底不夠大氣,同蔣夢麟同事的妻子們處不來,又因她不算光彩的婚姻,經常被良家出身的太太笑話鄙夷。

陶曾谷那糟糕的人緣甚至影響到了蔣夢麟的事業,他原本算是北京大學任期最長的校長,卻在1944年被眾人反對,反對蔣夢麟繼續擔任校長,這也就是著名的“倒蔣迎胡”活動。

為護亡友遺孀,蔣夢麟不惜淨身出戶,終成他人笑談中的“情種”

西南聯大部分教師合影

直到蔣夢麟因病去世,世人關於這段婚姻的議論方才漸漸止息,但他“情種”的稱號,怕是到死也無法擺脫了。

蔣夢麟是一位很有才華的政客,在民國那個混亂的年代,他且能夠抓住機會直達青雲,便知他的能力是十分強悍了。而或許是官場得意情場失意,讓他內心的渴望不斷被放大。直到遇見陶曾谷,胸中的猛獸嗅見些許氣味便被放出牢籠。蔣夢麟在陶曾谷身上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愛情的快感,且揹著妻子同未亡人交往的刺激感在某種程度上滿足了他一些隱秘的精神需求。

對方是位有才華的女子,能夠為他紅袖添香。但又不是特別有才能,陶曾谷需要依附他才能活下去,如同莬絲花,這也滿足了他作為男子的虛榮心。加之她已經成過婚,且生養了孩子,和尋常女子比起來多了幾分知性的風韻。

為護亡友遺孀,蔣夢麟不惜淨身出戶,終成他人笑談中的“情種”

蔣夢麟與好友

終究,這位廣受讚譽的北大校長,淪為了他人談資笑料中的“情種”。而那一句為盡義務,念及昔日摯友之情誼,這才娶了老友的遺孀,也終是成了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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