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十日谈(一)——仓皇离城

22日上午10点钟上完了最后一班课,便准备第二天的回家准备了。顺便问了一下远在广东的表姐什么时候返乡,答曰23日,正好是同一天。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突然接到表姐的语音,让我不要回去了。说是公司的人事半夜急急忙忙地给每个湖北籍的员工通了电话,让他们不要返回,原地待命,至于原因——武汉可能要封城了。


疫情十日谈(一)——仓皇离城


天天关注新闻,虽然也看到了武汉出现了几起疑似病例,但对于一个常年保持千万人口的国家中心城市,封城可谓非同小可。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我又问了她是猜测还是确有依据。她连忙把公司人事通话的语音发给我。

表姐的公司是一家美国上市的大型游戏公司,春江水暖鸭先知,重大事情面前,他们很有可能得到事前预警。

果不其然,表姐随即又转发了一份武汉东湖生态旅游风景区管委会的紧急通知,告知根据1.20日的市委会议决定,所有人员从今天(21日)起一律不得离开武汉。

疫情十日谈(一)——仓皇离城


看完瞬间觉得事态的严重性远非之前报道的那么轻描淡写。也许,之前在武汉朋友圈流传的“谣言”是真的。

来不及细细回想,头条上蹦出一则消息——卫健委介绍新型肺炎防控情况:确诊病例440例,死亡9例。

当即不再犹豫,退了回家的高铁票,买了当晚飞往珠海的机票。我担心,离武汉最近的省会城市——长沙,亦不能幸免。

表姐叮嘱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买口罩,并且是双层的那种。然而昨天还只是限购,今天却显示售罄。连问了四五家药店,均表示已无库存,且到货日期未知。“谣言”——已被证实。不得已,只得在一家小超市买了一个防尘口罩自我安慰——而价格,已经翻了一番。

所在地距机场还有些远,在滴滴和哈喽上预约了顺风车,也许是疫情的力度已经发酵,平台上开始有司机问我是不是武汉人。

好不容易预约到了一个司机,全程除了确认行程外,再无更多交流。我担心身份暴露会引起不必要的紧张——尽管这一年来我从未回去过。但,谁又会相信呢?

到达机场是20:45,此时距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是安检措施多了一道程序——测量体温。机场内的乘客大多已经佩戴了口罩,而工作人员则无一例外。

打印登机牌,托运行李,轻车熟路地走完一整套流程,开始登机前的安检。因为带了一条牛奶,队前一位父亲带着孩子被拦了下来,出于不舍,这对父子不得已在安检面前一饮而尽。不禁令人回想起当年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同样因为带了三罐旺仔牛奶不能通过,也只能作出同样的举措。本想给表姐带一杯名声在外的茶颜悦色,此时只能放弃。

晚上的乘客不如白天的多,但上了飞机才发现空位已经不多,而我身边正好有一个。于是从中间挪到了走道,一个半小时的沉默时间显得尤为无聊,尤其是生平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戴着口罩,更觉压抑。

飞行后半段,后排右侧的一位老者突然咳嗽不断,平时毫无感觉的我此时在媒体的多番“洗脑”后,顿觉气氛紧张。头脑中不断回滚肺炎发生前的各种症状,不时回过头去关注他的“异常情况”,正准备向空姐反映情况的时候,咳嗽声戛然而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嘲亦如是也。

就这样在暗沉的灯光下,蜷缩在狭小的座椅中,度过了无聊而又紧张的后30分钟。到了广东境界,气候逐渐回暖。即使身穿轻羽绒,也显得格外燥热。23:30,飞机终于降落,在两辆摆渡车的接送下,又等待了30分钟,才在慢慢悠悠的传送带上,拿回了自己的行李。

大伯带着表姐早已在大厅外面等候,见我出了机场,连忙嘘寒问暖,问候家里情况是否安好。

宽敞的SUV在街灯的照耀下飞驰而去,大约20分钟就抵达了在珠海的“豪宅”。来不及仔细参观这套300平的森林园,就在舅妈的招呼下,喝下了炖烂了地浓稠的红豆汤,顿觉人间美味,暖人心脾。洗漱完毕已是凌晨一点,困意袭来,不再多想,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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