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明戰役:春祿陷落


胡志明戰役:春祿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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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明戰役:春祿陷落

西原戰役結束後,人民軍1、2、3軍一路掃蕩南越控制區的同時,主力部隊開始大舉南下。此時,南越方面的主力只剩下西貢周圍的第3軍和湄公河平原的第4軍,其中第3軍25師主力在西北方向的古芝,5師駐西貢以北的萊溪,18師和第3騎兵旅防守西貢以東的重鎮春祿,在春祿防線的後面則有兩個海軍陸戰旅和一個傘兵旅。緊急重建的22師駐紮在西貢東南的隆安,負責保持西貢和湄公河平原的聯繫。在西貢近郊,南越方面有一個傘兵旅、3個別動團和幾個保安團作為預備隊。西貢市內分為三個聯防區,由於缺乏重武器和訓練的野戰警察和民事防衛部隊負責防守。由第7、9、21師組成的南越第4軍則仍分散在湄公河平原的水網地帶。到1975年4月,南越總參謀長高文園和剛剛上任的南越國防部長陳文墩最後的指望,就是利用春祿、新安等據點,將戰爭在拖延1-2個月,等待雨季的洪水和暴雨迫使人民軍因補給困難而撤退。

4月7日,越共政治局代表黎德壽來到位於祿寧森林的南方司令部,代表政治局組成了進攻西貢的戰役指揮部:文進勇大將擔任戰役指揮部司令,南方局書記範雄任政委,南方司令部司令陳文茶中將和副司令黎德英擔任戰役副司令,南方司令部在負責B2戰場各部隊戰術指揮的同時,作為戰役指揮部的辦事機構開展工作,黎德壽本人作為政治局代表,過問戰役指揮部和越共南方局的一切工作。

總參謀部沒有來得及制定統一作戰計劃的情況下,越盟4軍按照南方司令部原先的計劃,於9日凌晨打響了西貢外圍的戰鬥。第232部隊5師向西線南越7、22師固守的承鎮和新安發動了進攻,由於南越軍已經在這裡構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而5師未配屬炮兵和裝甲兵,因此第一天的攻勢很不順利,在損失近千人後,該師仍未突破南越軍的一線陣地,隨後即轉入防禦態勢。初戰得勝的南越7師在並不清楚北越軍戰役決心的情況下,冒然以一個裝甲團和一個步兵團的兵力向232部隊發起反擊,給了人民軍殲滅其有生力量的機會,南越7師出擊的步兵和裝甲部隊在水網、稻田地帶的鄉間土路上舉步維艱,很快被來自四面八方的火箭彈一一殲滅。隨後,人民軍5師採取了穩紮穩打的策略,開始沿4號公路逐個攻佔南越軍的碉堡和工事,將南越7師主力逐步向後壓迫。

在西貢外圍,最關鍵的戰鬥發生在西貢以東的春祿方向。3月28日,前駐印支美軍司令韋安德受福特總統的委託來到西貢後,經過短暫的考察即建議:在以春祿為中心基地在西貢外圍建立一條新的防線,並強調:“丟掉春祿,就是丟掉西貢。”為此,南越3軍在這裡部署了南越殘餘陸軍中戰鬥力最強的18師和騎3旅,第三戰術區司令阮文全將軍指定自己的老友、1972年因貪汙被免職的前第四戰術區司令阮永宜統一負責該城防禦。

令人吃驚的是,越盟方面竟堅決地選擇了春祿這個堅固的據點作為粉碎西貢外圍防禦的突破口。4月9日夜至10日凌晨,得到202坦克團195坦克營加強的第4軍7師和第1師(即南下的341師)以及第7軍區的第6師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對這個同奈省的省會發動了突擊。由於南越方面的注意力被1天之前新安方向的戰鬥吸引,以及夜間遭到突襲後的混亂因此人民軍在當夜的戰鬥十分順利,至10日7時40分,第4軍的部隊已經將紅旗插上了春祿市中心的省長官邸,並佔領了警察局、美國顧問生活區、中央情報局機關、別動隊總部和火車站等重要目標,南越18師主力被壓縮到重點設防的軍事小區。


10日天亮後,南越18師師長黎明島與春祿城防司令阮文宜取得聯繫,並判明人民軍的行動不是襲擾,而是一次戰略進攻的開始。當日上午,經過調整後的南越18師不再保留預備隊,開始以兩個步兵團、一個裝甲團和保安隊、別動團的殘部向突入城內的人民軍進行反擊。由於步坦協同不力,先期突入城內的人民軍裝甲部隊,在狹窄的街道上很快被手持M72火箭筒的南越士兵圍殲。隨後,在坦克和自動榴彈發射器的支援下,南越步兵開始一條街區一條街區、一棟房屋一棟房屋的向人民軍發起反擊。由於南越一般民居以竹木建築為多,因此南越軍的噴火器發揮了相當威力,經常有整個班的人民軍要麼被烈火吞沒、要麼在撤離烈焰熊熊的房屋時,在事先準備好的南越交叉火力面前全部陣亡。

在野戰行營裡進行指揮的阮文宜,則利用與高層的親密關係,很快搬來了支持力量:當日下午,從其他方向增援的傘兵、海軍陸戰隊等部隊已經開始在春祿東郊機降。南越空軍也開始從邊和、新山一、茶諾機場起飛,以空氣燃料炸彈和凝固汽油彈對人民軍4軍佔領的城區和叢林中的人民軍二線部隊進行猛烈空襲。至10日晚,南越軍在該城已轉入全面反擊,而人民軍1、6、7師在對方的不斷反擊和封鎖下,彈藥也開始短缺。

當日夜,負責攻城的4軍軍長黃琴,逐漸意識到了真實情況,向南方司令部反映:在春祿快頂不住了。4月12日,沿20號公路趕來的南越步兵和坦克團開始進入春祿,守軍士氣得到進一步提升,並開始在機械化部隊支援下分割突入城內的人民軍。人民軍各部隊的傷亡不斷增多,即便被譽為“能力佼佼者”的1師(即341師),因為缺乏戰鬥經驗,在9、10日的戰鬥中就有1100人傷亡。炮彈消耗無幾,一半以上配屬坦克損失。

正在為前一階段勝利而歡喜鼓舞的越盟司令部,被春祿戰鬥的逆轉震驚了,此時範雄、文進勇、黎德壽建議,既然部隊已經失去了佔領春祿的可能,4軍和6師餘部應及時撤離該城,在郊區集中力量,待守軍進行反擊時再各個擊破。按照這個方案,無以南北主力將在春祿近郊陷入對峙狀態,無法在五月之前攻克西貢。

4月11日下午,陳文茶趕到拉芽的4軍前指,並不斷催促軍長黃琴和副軍長裴吉雨採取更有效的措施。4月13日,北方增援的步兵95B團、一個坦克連和一個炮兵營投入了春祿市區的戰鬥,阻止了南越的反擊,但是仍然不能改變城區戰鬥的膠著狀態。

平心而論,儘管越盟南方司令部對1975年旱季情況的預計,較北越總參謀部準確得多,並且在西原戰役的策劃上及話又說回來,如果在此前後,南越軍能夠迅速收攏分散在湄公河平原的其他部隊,充分加強春祿以及春祿後方的邊和等戰略要點的防禦力量,北越是能在1975年5月前攻佔西貢,也確實充滿變數。


鑑於春祿的嚴峻形勢,陳文茶4月13日在4軍前指召開了前線軍事會議。經過激烈討論,南方司令部和第4軍決定派部隊迂迴至敵軍增援道路上的油曳和市山三岔路口,攻打外圍立足未穩的南越支援部隊,切斷春祿和邊和的聯繫,再調頭圍攻被孤立的春祿。

根據戰場軍事會議的決定,春祿前線的第7軍區6師當日悄悄撤出了前線,加強了坦克和130加農炮後,秘密迂迴至油曳一帶,於13日夜至14日晨以突襲方式,全殲了駐守在這一關鍵三岔口南越18師52團及配屬的一個坦克連,20日白天完全控制了20號公路。而越盟第一師則向邊和迂迴,以炮兵火力封鎖機場並負責掩護6師右翼,7師經從西原抵達的第2軍325師95B團和一個坦克連加強後,繼續向春祿守軍保持壓力。

南越最後的戰略失誤在於,4月12日之後城防基本穩定的情況下,繼續向春祿增援,浪費了本來已十分有限的戰略預備隊.至4月15日通往春祿的公路完全被切斷前,南越總參部共向這個馬上要變成死亡陷阱的要塞增援了兩個海軍陸戰旅、一個別動團、5師的一個步兵團、8個炮兵營和兩個裝甲團,相當於整個戰略預備隊步兵的50%,炮兵的60%以及幾乎可以機動的所有裝甲部隊(約200輛坦克)。糊塗而馬虎的南越總參謀部和第3軍,就這樣喪失了最後一次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躊躇滿志的越盟南方司令部選擇敵人準備最充分處作為突破口,本來是個不高明的計劃,但是已經是敵人頓兵堅城的南越將領,居然要以更拙劣的戰術來成全對方。

4月16日後,反應遲鈍的南越3軍終於開始醒悟,並從壯奔據點抽調部隊向切斷20號公路的人民軍6師進行反擊,但這些營、團一級的反擊基本上是徒勞無功。由於受到人民軍1師威脅的邊和兵力空虛,18日,南越3軍不得不動用直升機以與一週前相反的方向,從春祿向邊和空運部隊。20日,後路被切斷並且失去空中支援的南越18師開始突圍,並在付出一定代價後突破了人民軍的防線逃至邊和。21日凌晨,南越政府軍在春祿的防線最後崩潰了:城內南越守軍18師45團和傘兵旅、裝甲旅餘部被突入城內的人民軍7師和1師一部殲滅,按照美國人的記載:“越南共和國軍18師殘存的4個營及師長黎明島將軍乘直升機逃離了已成為一片廢墟的城市,”

春祿最後的陷落,標誌著越南共和國首都西貢已危在旦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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