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夢 江南

晴天,陽光,荒野古道。

一個人,藍衣襤褸;一匹馬,徒勞消瘦。

尋歡,非江南人士,懂音律,好詩詞,淡功名,清寡慾。

瘦馬,非赤兔良駒,褐長鬃,間嘶鳴,側揚鞭,馬蹄急。

一調江南小曲,一壺紹興老酒,一副閒情逸得。清貧手藝人,逍遙打馬下江南。

江南,春雨,西湖。

雨是江南的雨,更是醉人的雨。

伴著些許醉意,尋歡勒馬湖邊楊柳岸,急步潛入一孤船中避雨。船中無人,尋歡坐下遠眺,見清霧瀰漫了整個湖面,遠處幾盞燭火似剛抹上的胭紅。煙雨的西湖,恰如那即將開腔的青衣。

打破這開場的並不是那戲班的零碎鼓點,而是白衣女子的一聲驚嚇。

柳眉,杏腰。

女子撐傘佇立雨中,見尋歡,驚嚇之餘,露出了江南女子的嫵媚嬌羞。

尋歡見狀,忙起身作揖,且說明遊湖避雨來意。

女子面泛紅暈,輕頭默允,收傘,於破爛蓮蓬之中斟酒兩杯,與尋歡迎面而坐。

尋歡不敢飲,自知夜入他人寢居,深感羞愧。

片刻,酒已冷,白衣女子朱唇微啟,吳語道出傷人過往。女子郎伴出身清貧,自小熟讀詩書,精於雜活曲藝。終為功名,逐利祿,換來妻離人散,無疾而終。過慧易折,情深不壽。

言至此處,白衣女子從船底一木匣中取出殘缺的半塊龍鳳玉佩攥在手中,早已泣不成聲。

尋歡聽罷,捂胸哀嘆,舉杯一飲而盡。起身,與白衣女子並靠坐在船頭,尋歡輕撫白衣女子烏髮,早已淚流滿面。

此刻,月光皎潔,煙雨早已退去,風吹拂著柳絮。

唯白衣女子孤影倒映在湖面,卻不見尋歡,身旁船頭赫然多了半塊殘缺的龍鳳玉佩……

“咯”的一聲,車停了,我被這離奇的夢嚇得哽咽了……

凝視車窗外,點點星光斑駁,裝點著夜的輪廓。

夜,依然是夜。星稀,沒有月亮。

離夢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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