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谷稻地村“95后”护士 主动请战支援武汉仍在坚守

新京报讯(记者 曹晶瑞 通讯员 岳清禹)崔俊,1995年出生于平谷区夏各庄镇稻地村,是北京大学第一医院第三批到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支援抗“疫”的一名护士。2月7日,抵达武汉,至今仍坚守一线。崔俊护理的是中法新城院区的重症患者,每天工作强度很大。有一天,她因为生理期不适和低血糖原因,在病房晕过去,被同事扶着走出病区。稍微恢复后,她却说:“真的好沮丧,浪费了一身防护服,没有让它发挥大作用。”她深知物资的重要,忍不住自责地哭了。


平谷稻地村“95后”护士 主动请战支援武汉仍在坚守

崔俊为抗击疫情加油。受访者供图


主动报名支援武汉

1月22日,北大第一医院挑选赴武汉支援抗“疫”的护士,护士长首先在当月应急梯队里选,崔俊没在梯队里。她给领导发微信:“我没结婚,没有孩子,家里人也都支持,请报上我的名字。”

医院先从呼吸监护室、重症科、感染科和急诊科等几个对口的科室优先选派支援力量。崔俊属于血液科,排得比较靠后。医院的第一批支援队伍,在大年初一出发,她报了名但没选上,直到第三批才轮到。

崔俊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头两次报名不敢跟奶奶说,怕老人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只是跟父母商量了一下,第三次终于被选上,没想到奶奶说:“我都猜到了,你当护士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应该去,家里不用担心。”

2月7日凌晨5点,科室领导派车来家里接她,男友也跟着一起送到医院门口。送别时,男友说:“等你平安回来,我会给你个惊喜。”

第一天上班挺激动

到了武汉,坐在大巴车上,车上全是消毒液的味道,司机师傅穿着防护服,戴着手套。看不到街上行人,空城的武汉让崔俊立刻紧张了起来。

2月10日,崔俊第一次进入病房,进入病区前,她穿防护服花了半个多小时。第一次没有经验,进入病区后护目镜起雾。给患者发口服药时,看不清名单上的字,只能上下左右地找相对清晰的视角看,再一一询问患者的名字来核对。

平谷稻地村“95后”护士 主动请战支援武汉仍在坚守

崔俊为病人准备药品。受访者供图


崔俊和心外科一位很有资历的护士搭班,从35床管到56床,负责的许多患者用上了无创呼吸机。印象最深的是55床和56床,是一对年轻夫妻,夫妻俩感情特别好,每次测生命体征,无论先给谁测,另一方都会很紧张,不断地问怎么样?幸运的是,经过治疗他们已经康复出院了。

患者里有一位88岁老奶奶,她一看到护士进入病房就要拥抱,崔俊赶紧让她躺下:“奶奶,现在还不能抱,等您病好了再抱。”奶奶竖起大拇指,快速地说着方言,大意应该是感谢的话。很多患者都这样,一直在感谢她们。第一天下班后,崔俊还挺激动,没觉得很累。

忙碌与感动

2月13日,崔俊开始从凌晨1点到5点上班。当天发现很多患者都上了呼吸机,都是症状比较重的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一位有点胖的老奶奶正处于病危状态,意识不清。护士们担心排泄物停留时间长,容易造成感染,4个人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才换掉床单,又给她穿上纸尿裤。

4个小时的班需要很强的耐受力,尤其是帮奶奶换完床单后,热出了一身汗。崔俊戴着三层手套,每层都把里边的衣服勒得特别紧,加上紧紧缠着的胶带,下班后发现双手供血不足,发白发胀;手腕上、脸上也出现了深深的勒痕。回到酒店洗完澡,1个多小时后,勒痕都没下去。那天,她一下子睡了12个小时。

到武汉之后,她每天给家人打电话或发微信,免得父母担心;也会在工作群里报平安,让领导放心。有天晚上,天气很好,护士们重新领了一批防护物资。在领物资的场地上,崔俊看到有人用巧克力摆了一个“医院加油”的爱心造型。后来,这个爱心图片在微信群里热传,收获很多好评。那天刚好雨过天晴,特别振奋人心。


平谷稻地村“95后”护士 主动请战支援武汉仍在坚守


2月15日,武汉下大雪,在病房里工作感觉很冷,但为了空气清洁,工作区域窗户全开着,为防止病毒扩散中央空调也不能开。开始时,护士们的手冻到给患者扎针时都不会回弯,但穿着防护服进入病区工作一圈,又会满身大汗,大风一吹感觉更冷。

下班回到酒店,因为人太多热水供应不稳,崔俊洗了个凉水澡。那天,她在工作群里看到一个视频,是北京的同事、朋友还有家人共同录的,也有血液科的病友。其中,一个一岁半的小朋友刚做完骨髓移植,在视频里用萌萌的声音送祝福。这个视频她刷了好几遍,每一遍都感动地掉眼泪。

中途想家差点崩溃

每天面对危重患者,第一批来支援的队员,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撤。崔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开始想家。虽然厨师换着花样做饭,但她心情很紧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想到要吃饭,便恶心呕吐。

2月19日那天晚饭,她只吃了一个橙子,喝了一点清水。跟家里人打电话一直哭,整个人很崩溃。可能是因为患者病情比较重,每天工作暴露的风险很高,自己很害怕。奶奶在家乡也生病了,她给奶奶打电话,她哭,奶奶也哭。

哭过以后,崔俊觉得自己必须积极起来,就到健身房跑了三公里。后来,每天都练练瑜伽,平复情绪鼓舞斗志。有一天夜里,有位患者一直在按铃,有些躁动,不会配合呼吸机,越是着急,氧饱和度就越往下掉,患者一直在喘气,氧气也进不去。崔俊教他用鼻子深呼吸,吸到不能再吸了,再用嘴慢慢地呼出来。就这样一次次地,患者的呼吸频率慢慢降下来,人也安静了。

从2月21日开始,轻症患者转到方舱或者出院后,崔俊所在的医院收治病危患者。46个病患中,可能有40个是需要上呼吸机的。像方舱那样比较轻松的氛围,她们感受不到。

有一位70多岁的爷爷觉得自己病情很重,怕过不了这一关,他基本靠嘴来呼吸,呼吸机的风把嘴唇吹得干裂,鼻腔也很干燥,崔俊只能用石蜡油帮他涂上,慢慢宽慰。两天后,老人没有闯过死神关。“你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还是救不回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崩溃。”崔俊说。

温暖与希望

3月初,医院重症患者减少了很多,但仍不能掉以轻心。一次夜班,她给所有患者测完血糖后,再去1床看看,发现患者躁动,呼吸机面罩松动,心率才40多,血氧饱和度也显示不出,她赶紧测量血压,看到收缩压60多mmHg、舒张压20多mmHg,就立即按下呼叫器,和医生一起抢救。她的手一直按着那个面罩,呼叫患者,医生迅速采取措施升高血压,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患者生命体征慢慢显示正常……

4个小时的班,护士们基本上一直在走,很少能停下来过,因为总有人需要照顾。有一次,35床的奶奶需要纸尿裤、卫生纸和湿巾,给其家属打电话,可家属说全家人都在住院,于是,崔俊从自己的物资里匀出来一点。从此,每次上班,她都从房间拿些吸管、纸尿裤、湿巾之类的到病区给患者备着。

平谷稻地村“95后”护士 主动请战支援武汉仍在坚守

崔俊(左)和即将出院的患者合影。受访者供图


“患者出院我看到了他们的笑脸,和医护同行并肩战斗,我收获了情谊,负责感控的老师怕我感染细心指导做好防护的每一道程序,在抗‘疫’一线,感觉自己每天都在成长。”崔俊说,她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工作和生活中的她阳光、善良、可爱,特别招人喜欢。她对患者无微不至,患者也能从她身上得到很多温暖。”这是崔俊的同事对她的评价。

现在疫情已经逐渐得到控制,想到疫情结束后的日子,这位“95后”姑娘说,“结束以后最想吃火锅和肯德基。”

新京报记者 曹晶瑞 通讯员 岳清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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