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专题:怀念姐姐(翟战功亲情系列散文之三)

翟战功亲情系列散文之三

怀念姐姐

草记/谭红英 整理/翟战功

清明专题:怀念姐姐(翟战功亲情系列散文之三)


清明专题:怀念姐姐(翟战功亲情系列散文之三)


今天是四月一日,五十六年前那一九六四年的这一天,我无奈地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晋南绛县的范村东堡,被迫走向了省城太原,投奔到了我在太原制药厂工作的二姐家里!

我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大姐叫谭红放,比我大二十二岁,我出生前她就参军了。在部队上,她和陕西临潼人、一九三七年参军的老红军赵培宪认识后结了婚, 随后转业到云南昆明工作了。二姐叫谭芳兰,比我大十八岁,也是解放前的一九四九年参加工作的。二姐夫王登云,晋南洪洞人,也是农村岀来的,是一九三八年参加革命的老干部。在我们的父亲去世后,大姐回了一趟绛县老家。看到四姐谭全凤已经结婚成家,就托付二姐,让二姐把我带出去。于是,便有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那一年,我还不到十六岁。在父亲去世一个半月后,我穿着蓝底带菊花的对襟棉袄,头上裹着用白纱布做的围巾,脚上穿着带孝的白布鞋,四姐送我到卫庄,我便爬上了开往候马的大卡车。那时候没有客车,每天只有一趟从县城开往侯马的卡车。那辆载着我和不认识的老乡们的卡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到了候马。看了看列车时刻表,买了张火车票,我就登上了去太原的火车。

好像是坐了一夜的样子,火车到站后,又在后面的汽车站换乘了5路公共汽车,到河西的南屯公交站下车,走了大约半个钟头才到了义井。那时候的义井,只有制药厂有四栋四层楼,其他地方的楼房最高也只有三层。我找到了几栋二姐告诉过我的四层楼房。在四栋四层楼下,我不知道那个是二号楼,也不好意思问别人,只是夹着个包袱,围着楼房转来转去。不知道是哪一个热心人问我找谁,我报了二姐和姐夫的名字,很快就在他的指引下,我找到了二单元三楼的二姐家。

我的母亲王海仙,属羊,小父亲八岁,是河南济源王屋的,于一九六三年农历十月二十四去世。我的父亲谭光德,属猪,山东莱芜人,他是在母亲去世后不到两个半月去世的。母亲去世前,我和四姐都在村里排节目。节目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四姐在母亲去世后,还参加过一次演出。按农村的习惯,当年家里有人去世,过年是不能串门的,要串门也只能到有人去世的家里。因此,我和四姐一直到正月初五都没有出过门,大多时候都在睡觉。正月初六,村里有人喊我们去排节目。回来后,父亲说想吃小米焖饭。没想到饭做好后,他却吃不进去了,喂到嘴里也咽不下去。初七,我们也没有敢出门。下午,我的父亲就睡过去了。

在母亲虚岁四十一、父亲四十九岁的那一九四八年农历八月十六,同母亲同月同日生日的那一天,母亲生下了我。算来母亲比我整整大四十岁,她应该是一九零八年出生的人。父亲是一九零零年腊月十三日出生的。我是父母亲的老生女,先天营养不足,所以从小就体弱多病。听我妈妈说,我小时候的头发长不出来,剃过三次光头也都没有长好。这些我都记不得,只记得我在卫庄上完小时,快要毕业考试了却不知得了啥病,肚子疼的要命,回到家躺下就起不来,毕业考试也没有参加,还是后来补考的呢!那时候我们很穷,父母年龄又大,家里没有劳动力。母亲因为我哥哥的意外去世哭的太多,眼睛看不清东西,我同学们穿的绣花鞋,我从来就没有穿过。但母亲很会做饭,不论什么粗茶谈饭,她做出来都是那么有滋有味,吃着筋道可口。

我是父亲的小闺女,父亲对我疼爱有加。我小时候学习不错,但在家里顶不了大事,有父母、有四姐,就是困难时期,我都不记得挨过饿,只记得我妈做的汤面,汤很多面很少,我用筷子在锅里捞半天也捞不了几根。是父母和比我大两岁的四姐,把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尽量留给了我吃。我记得那时有大锅饭,也就是食堂饭,四姐在灶上吃,两个馒头她只吃一个,把省下的另一个拿回家来,大多数都是进了我的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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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是重组家庭,大姐二姐都是我的先母苗姓妈妈生的,苗妈妈因病早早就去世了。听我的生身妈妈说,她在济源老家和先夫生了六个孩子,加上后来和我父亲生的四姐和我,总共有八个孩子。灾荒年里,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最后就剩下前夫家两个,也就是我的三姐薛雪梅和大三姐两岁的哥哥,还有我的四姐和我。父母亲两人,你有你的孩子,我有我的孩子,还有共同的四姐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对彼此的孩子都很好,父亲把哥哥视如己出,改姓谭,名太成,并在进步思想影响下,送我哥哥去当了兵。后来哥哥在部队意外去世,我妈没少埋怨他。年轻时的我父亲,也偷偷的跑到太原参了军,十八岁就当了连长。他的文化都是当兵时自学的。后来,还是爷爷硬让大伯到太原,死拉活扯把我父亲拖了回来。

我的父母没有给我一个富裕的家庭,据说还因为穷差点把我送了人。已经说好了把我给同村的姐姐当孩子,当她来抱我时,二姐不管她们说什么,就是坚决不让她们把我抱走。最后,她们还是隔年抱了比我小半岁的粉莲。我的家,穷是穷了点,但父母亲给我的爱一点都没少,应该比别的孩子还要多。只是那时我年龄小不太懂事,也没为二老做过什么,也不知道该为二老做些什么。我的四姐,是一九六三年农历四月结的婚,因当时父母双亲病重,我家又没有男孩,村里的风俗是老人病逝,要有儿子抱马摔砂锅,所以就招了个叫郑新元的河南林县女婿,我管他叫哥哥,也视为家里的亲哥哥了。

我的二姐,有五个孩子。到了太原后,我先帮二姐带孩子做饭,后来一直想找个工作。当时的政策允许未满十六周岁、父母双亡的人可以上户,我的二姐便帮着我上了户口。一九六五年太原制药厂招工,我就被招进厂当了工人。一九六九年一月二十四日,我同江苏工业专科学校分配过来的毕业生、在制药厂隔壁的太原化工厂上班、农历一九三九年五月二十一出生,也就是公历七月七日出生的上海籍人士李勤领证结婚,组建了我们的小家庭。

我的丈夫出身不算好,社会关系也比较复杂,我们是一九六八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的。当时,他在写文章,我在学打字,打字师傅说他没有对象,让我考虑一下。看到他年轻时英俊的脸庞、黑黑的头发、浓浓的眉毛、洁白整齐的牙齿、一双笑脒脒的眼睛,我就动心了。二姐却因为丈夫的出身问题,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怪我当时没听她话,和我断决了六年关系,也不许我的丈夫登她的门。因为二姐是个老革命,我也能够理解当时的她。还是一九七五年我生了儿子后,我们的关系才逐步恢复正常的。我的丈夫比我大九岁,我们结婚至今已经有五十一年了。婚后育有一女一儿,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他们都是我曾经的骄傲。丈夫虽然出身不算好,但为人太过忠厚实在,他把自已该说的都向组织如实交待了。他后来居然还得到入党提拔,还担任了《太化工人报》的编辑、总编。改革开放后,他们几个人在全省率先创办了《山西经济信息报》第一张经济类报纸,也就是现在被列为党报的省政府机关报《山西经济日报》,他还当了常务副总编、总编辑兼党支部书记。我的工友说我是戴着望远镜找的对象。

不想回忆,回忆都是泪水。不能不回忆,也不得不回忆。是我的姐姐们,一次又一次改变了我的命运,感恩“不是父母、胜似父母”我的姐姐们,怀念我的姐姐们!因为忘记了个人的历史,也就会失去了我的过去,也就意味着我对姐姐们的忘恩负义和思想背叛。我的工作是化工制药行业,四十五岁就可以退休。一九九五年十一月,在我工作了三十年后的四十七岁时我退了休,但退休后的我也没有闲着,一直都在追梦中。尽管至今仍在梦里,但我坚信我的梦同中国梦一样一定会实现,一定会告慰我在九泉之下的父母亲:我还能行!

二零二零年四月一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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