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伯倫: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你的孩子,其實不是你的孩子,

他們是生命對於自身渴望而誕生的孩子。

他們通過你來到這世界,

卻非因你而來,

他們在你身邊,卻並不屬於你。”

——紀伯倫 • 《論孩子》

很多人知曉紀伯倫的名字是源自上面那首詩,很多家長都提起過第一次讀到這首詩時的震撼。那種震撼不同於被新奇的事物震驚,而是一種豁然開朗後的深以為然。也許,這正是紀•哈•紀伯倫與眾不同的地方,他很少有那種光芒萬丈的演說,他更信仰潤物細無聲的教化。這個我們常常因為教育問題談到的人,其實並不是教育家,而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可以用“偉大”來形容的大師,是20世紀被世界公認與魯迅和泰戈爾齊名的傳奇。

紀•哈•紀伯倫這位黎巴嫩文壇驕子,一生旅居美國,以他為代表的阿拉伯“敘美派”享譽世界,他被推舉為“旅美文學家的頭號領袖”和“旅美文學的旗手和靈魂”。紀伯倫雖然身在美國,卻被稱為阿拉伯現代文學和詩歌散文的奠基者及領路人,20世紀阿拉伯新文學因他而開疆闢土。但紀伯倫的影響遠不止於此,除了用母語阿拉伯語創作外,1923年他用英語寫就的散文詩集《先知》出版,轟動了整個歐美。這本書被稱作“代表真理的小聖經”,歐美評論家將它與泰戈爾的《吉檀迦利》並論,稱其為“東方最美妙的聲音”。從出版至今,《先知》已累計被翻譯為56種語言,發行量超過700萬冊。

近百年來,紀伯倫一直是歐美和阿拉伯世界最重要的作家,在他的文字流傳的地方,無數人喜歡在床頭放上一本《先知》。這位一生從未得過文學大獎的傳奇大師,在1983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7位“具有世界意義”的人物之一,其他6位分別是馬克思、瓦格納、司湯達、歐勒、卡夫卡、馬丁•路德。也許,紀伯倫本人對文學主業的這些榮譽並不會太在意,因為終其一生他彷彿都在從事著“兼職”,用我們當下流行的話說就是“斜槓一族”。只不過紀伯倫的“斜槓人生”並不是去58同城、智聯招聘謀一份增收的差事,而是在現實世界的書寫之外,選擇了一份叫做“先知”的工作——他更願意從思想的維度去求索更高遠的問題,他更願意從生命的遠方為人們指引生活的方向。今天,我們不妨深入紀伯倫創作生涯,特別是結合著他的曠世之作《先知》,去感受這位“斜槓先知”令人肅然起敬的人生點滴,去追尋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先知之智:在墮落的狂歡習以為常的時候,選擇擁抱自然的美。


在當年,紀伯倫確實是以“先知”的形象深入人心。《先知》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單純的文學作品,而是借鑑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形式,將自己的哲思借主人公亞墨斯達法之口表達出來,而亞墨斯達法本身就是阿拉伯語“先知”的美稱。這部震撼世界的神作在寫法上充滿著神聖感,有著希臘時代哲學鉅著的思辨感和宗教文學的肅穆感。當年《芝加哥郵報》的評論很有代表性:“如果一個男人或者女人讀了他,不能安靜地接受一位偉人的哲學,那麼,這個男人或者女人,就生命和真理而言,確已死亡……這一本奇妙的著作,哲學家認為它是哲學,詩人稱是詩,青年則說:‘這裡有一切蘊含在我心中的東西’,老年人說:‘我曾不斷追尋,但卻不知追尋為何,但在我垂暮之年,我在這本書中找到我的寶藏。’”《先知》在中國最早的譯者之一冰心也曾說:“一般說來,年輕時都會喜歡泰戈爾,而年紀大了,有了一段閱歷之後,就會轉向紀伯倫。”


紀伯倫: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先知》的故事是這樣的,智者亞墨斯達法在阿法利斯城等待了12年,這一天船來了,這艘船將載著智者回到自己成長的島嶼。在阿法利斯城旅居的12年中,亞墨斯達法的智慧得到民眾的信服,如今智者即將遠行,大家在預言者愛爾美差的帶領下為其送行。送行是大夥兒的一片心意,但更重要的是大家想趁著智者還在的時候把“大事兒”給辦了。您老馬上要回家過年了,估計也不會再出來打工了,但這12年俺們整天忙著上班兒,還沒來得及好好向您請教,您走之後,俺們的日子該咋過呢?

在這樣複雜的離情別緒中,大夥兒再也顧不上矜持了,紛紛要求亞墨斯達法把真理留下再走。這樣,大家夥兒還能留個念想,以後一定堅決按照您說的話辦,努力工作,好好生活,都爭做阿法利斯城的五好市民。智者仁心,亞墨斯達法感受到大家一片誠意,顧念成年人的生活沒有容易二字,於是就開始講述真理。這一講就是一整天,因為鄉親們提問的太多了,從起居飲食到工作買賣,從夫妻相處到孩子教育,從父母親情到友情萬歲,從法律自由到宗教祈禱,從善惡理性到時間生命……亞墨斯達法在離別的那一天一共回答了26個問題,基本上涵蓋了人從生到死的所有疑問。

《先知》是紀伯倫一生中最優美、最深刻、最震撼的作品,也是紀伯倫對自己生命定位的隱喻。亞墨斯達法是紀伯倫的自況,是他想象中的自己,阿法利斯城象徵著他旅居的美國,而那個先知要回去的島嶼自然指的是他的家鄉黎巴嫩。用今天的話講,紀伯倫是標準的“複合型人才”,他是作家,是詩人,是社會活動家,甚至還是一位造詣頗深的畫家,一生中可以達到美國國家藝術館收藏標準的畫作竟然有數百幅之多。然而,在他的內心最深處,在他一生豐富的藝術創作中,“先知”才是他真正的職業——雖然那是個兼職。


紀伯倫: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紀伯倫生於1883年的黎巴嫩,去世於1931年的美國。熟悉魯迅先生的朋友也許會想起,魯迅先生生於1881年,去世於1936年。沒錯,這是兩位19世紀的80後,他們的時代是人類最為動盪的時代之一,但與魯迅有很大不同的是,紀伯倫身處的美國,當時正經歷著一個光怪陸離的浮華年代。在《先知》和紀伯倫一系列最重要作品面世的20世紀20年代,一戰結束了,1929年的經濟大蕭條還沒有到來。美國在一戰前期大發戰爭財,後期參戰還撿了巨大的政治便宜,整個國家進入長達7年之久的“柯立芝繁榮”。

紀伯倫來自苦難深重的東方,他一定也和魯迅先生一樣從未忘記家鄉貧困的親人,但在他面前的是整個社會的集體狂歡。世界大戰的殘酷,使得很多人對傳統的價值觀產生了懷疑,傳統的清教徒道德土崩瓦解,享樂主義開始大行其道,人們放浪形骸,沉湎於享樂。沒錯,紀伯倫當時見到的正是《了不起的蓋茨比》所描繪的那個20年代,用小說作者菲茨傑拉德的話來說:“這是一個奇蹟的時代,一個藝術的時代,一個揮金如土的時代,也是一個充滿嘲諷的時代。”

當世人皆醉的時候,你是否會選擇獨醒?這其實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因為人是社會性動物,就像勒龐在《烏合之眾》中所說的那樣,個體在群體中是很難清醒的。然而,在眾人對墮落的狂歡習以為常的時候,紀伯倫卻選擇擁抱自然的美。在一個世人將“欲”當成理所當然的價值標準的時候,紀伯倫卻反覆歌頌自然的美。他如先知般在喪屍中吶喊:“美可以使你們的靈魂歸真返璞至大自然,那兒本是你們生命的起源。”他不厭其煩地勸導世人:“只要你仔細觀察,側耳傾聽,在淳樸的大自然中,在人們身上都可以發現美。”他把美比喻為“精神的美酒”“心靈的佳餚”“幸福的家園”“愛情的嚮導”“是智者和哲人登上真理寶座的階梯”。




先知之勇:在苦難的悲歌漫山遍野的時候,敢於亮出叛逆的真。


中東一直是一個孕育宗教,走出先知的神奇之地,啟示和箴言的故事在那裡逐漸成為一種文化的基因。紀伯倫出生於黎巴嫩北部貝什裡省的山區,在他5歲的時候便常常獨自一人走入荒野的墓地。村裡的人們經常看到一個瘦弱的男孩手捧櫻草花在不厭其煩地尋找,孩子說他在找耶穌的墓,他要將鮮花獻給心中最尊敬的“先知”。雖然父親酗酒粗暴,最終還陷入官司,但有一位好母親的孩子依然是幸運的。紀伯倫的母親溫柔慈愛,給了紀伯倫無限溫暖,即使是十二歲時不得不隨著母親遠赴美國謀生,生活極度清貧,但家鄉大自然的神奇瑰麗和母親的春暉之愛,依然在紀伯倫心中種下了“愛與美”的種子。

我們對於先知的印象也許大多是戲謔的,覺得那些不厭其煩勸導世人的先知,有點兒《大話西遊》裡唐僧的感覺。然而,紀伯倫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世人,其實先知很勇敢,很叛逆。就像魯迅先生當年被日俄戰爭中國人的麻木刺到心裡,加之一直有感於國家的積貧積弱、人民的水生火熱,所以毅然棄醫從文,情願一生被人當成憤青,紀伯倫對祖國黎巴嫩的感情也是一樣的。一戰中,黎巴嫩作為中東重鎮不可避免地陷入戰爭,人們陷入更加悲慘的境地,苦難的悲歌從此漫山遍野。


紀伯倫: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世人皆以紀伯倫為“愛與美”的翩翩才子,卻沒想到他一直以來“斜槓先知”的自我追求。而紀伯倫也用絲毫不遜於魯迅先生的鋒利告訴眾人,“愛與美”是先知的慈眉善目,但當蒼生倒懸的危急時刻,“叛逆的真”則是先知的金剛怒目。紀伯倫“叛逆的真”除了文學上的求真之外,更多是對祖國和民族的仗義執言。這種“叛逆的真”非常像魯迅先生的矛盾心情:一邊深愛著這個國家和民族,一邊痛恨著這個國家和民族的劣根性。

紀伯倫也是如此,當一戰爆發,他心急如焚,立即動員海外的僑民同胞進行捐贈,並在作品中將這種情緒盡情發洩,“在這裡,我遠離禍殃和災民,毫無引以自豪、炫耀之處,只有淚垂胸前”。然而,“叛逆的真”遠非這樣簡單,先知註定是那種“兩邊不討好的人”。一方面,先知一定會永遠堅定地站在人民的身邊,敢於為了民眾而叛逆上位者。但另一方面,先知又一定會站在真理的身邊,敢於為了真理而叛逆“沉默的大多數”。

後者在任何時代都是最難得的“真”,是真正“叛逆的真”,這種“叛逆的真”讓古往今來無數先知都倒在了自己人的謾罵和私刑中。紀伯倫為了祖國積極奔走,但同時卻在民族主義最為盛行的一戰時期的中東發出:

“我愛故鄉,愛祖國,更愛整個大地”的吶喊。他堅決反對假借“愛國主義”之名去侵略鄰國,掠奪財產,殺害無辜。更讓祖國和無數故鄉的民眾無法容忍的是,紀伯倫如魯迅般毅然選擇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先知之路。

黎巴嫩和整個中東一直都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地區,傳統文化光輝燦爛,但封建糟粕也沉痾難治。對此,紀伯倫深惡痛絕,他明知道挑戰傳統和世俗會帶來什麼,卻依然以一個先知的覺悟勇往直前。他以深刻的民族自省精神針砭自己祖國和民族的劣根性,他無情地指出同胞麻木不仁、奴顏婢膝,他以火山爆發般的憤恨鞭撻故鄉阿Q式的犬儒主義者,他甚至不惜寫道:“同胞們,我曾愛過你們,這種愛損害了我,卻無益於你們……如今,我恨你們了……對你們的軟弱,我曾憐憫過,但這種憐憫卻使弱者有增無減,使他們更加消極懶散。”即使後來黎巴嫩和幾乎整個中東都掀起謾罵攻訐他的大潮,即使他被同胞唾棄為“人道主義的敵人”,紀伯倫依然不改初心,苦苦堅持著自己“叛逆的真”,依然深情呼喚著“用強大征服軟弱,以新的壓倒舊的,以現在戰勝過去”。




先知之心:在無常的命運讓人嘆息的時候,依然追尋昇華的愛。


《孟子》有段很著名的話:“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對於先知這樣的人物,老天自然會更加“關注”。紀伯倫不是一個命運順遂的人,他的一生充滿著各種坎坷。在紀伯倫8歲的時候,父親捲入官司入獄,紀伯倫的家被查抄了,全家生活一下子陷入困頓中,隨之而來的還有周圍鄰居的指指點點。為了活下去,為了逃離周圍無形的壓力,紀伯倫的母親毅然帶著紀伯倫和其他孩子遠赴美國。紀伯倫一家最後落腳在波士頓郊區的敘利亞移民聚居區,他們在美國的生活很艱難,開始的時候全家只能靠母親沿街兜售小商品維生。

然而,苦難遠遠沒有結束。在紀伯倫一家來到美國後的7年間,妹妹、哥哥、母親先後去世,最後紀伯倫只能和另一個妹妹相依為命,同時還欠下了數額不小的醫療費。家庭的驟然鉅變,鄉親的風刀霜劍,異鄉的漂泊無依,生活的艱辛困苦,親人的相繼離世,文化的孤獨苦悶……無常的命運用最殘忍的打開方式,如海浪般一波波向紀伯倫撲來。即使紀伯倫後來成名,並遇見了愛情,他依然是命運的棄兒。我們曾提到紀伯倫《先知》中有一位預言者愛爾美差,其實這個人物暗指的是紀伯倫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瑪麗•哈思凱樂。瑪麗比紀伯倫年長10歲,在生活上給予紀伯倫無數溫暖和幫助,更是紀伯倫最初的伯樂和一生的知己。但是,最終兩人並未走到一起,兩人只做了一生的摯友。後來紀伯倫遇見黎巴嫩著名的女作家美婭•齊雅黛,兩者依然有緣無分,紀伯倫至死也沒有能夠成家……


紀伯倫: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紀伯倫的身體在他聲名最旺的時候也開始走下坡路,《先知》之後的幾年,紀伯倫已經漸漸意識到生命正在走向盡頭。是的,命運從未放過紀伯倫,紀伯倫從未在無常命運的巨浪拍岸中得到絲毫的喘息。如果他只是一個天才的作家、詩人和畫家,也許他的堅強能讓這個世界出現一位傑出的藝術家,但他僧侶般的苦苦求索,最終為這個人間換來了一位令人敬仰的先知。

一生的悲苦和命運的無常,讓紀伯倫對愛情、人生、生命、死亡等問題有著更深的感悟和思索,他沒有被打垮,反而用更加深刻的眼光去凝望人生。


紀伯倫: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無數個孤獨的夜晚,無數次悵然的別離,無數回苦痛的煎熬,讓那個來自神秘東方的小小少年在顛沛流離的異國他鄉最終悟道。開篇我們引用的那段《論孩子》之所以讓人過目難忘,正是因為在那質樸的語言中,蘊含著一種平和博愛的“先知之心”。除了《論孩子》,紀伯倫在《論婚姻》等一系列詩作中,都流露出一種先知般的溫和慈悲,那是一種對生命獨立性的誠摯尊重。紀伯倫將生命的概念擴展至整個自然界,無論是有生命的生物,還是無生命的自然,在紀伯倫的眼裡都值得人用關心和尊重的態度去對待。在某種程度上,紀伯倫已經與中國古代“天人合一”的思想產生了深深共鳴,那是一種自然與人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

而在這一切的背後,是紀伯倫由“小我”昇華為“大我”的“先知之心”。紀伯倫晚年對於愛的理解已經遠非表面意義上的愛,同時又不是那種不辨善惡、不分是非的“聖母心”,紀伯倫的愛是一種思想體系,併成為一種精神內核和價值觀。這些在《先知》中表現的最為突出,紀伯倫以先知亞墨斯達法的身份俯視人生與生活,去引導世人探尋生命的本質,去引導民眾用“先知之心”尋求解脫之道。而這就必然需要用“昇華之愛”對“大我之身”進行最終的加持,就像紀伯倫所說:“愛除自身外無施予,除自身外無接受 / 愛不佔有,也不被佔有 / 因為愛在愛中滿足了。”




先知之用:我們為什麼永遠需要紀伯倫?


我們為什麼永遠需要紀伯倫?也許《了不起的蓋茨比》的再次火爆能解釋一二。20世紀末,美國學術界權威在百年英語文學長河中選出了100部最優秀的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高居第2位,進入21世紀後,《了不起的蓋茨比》在歐美更加火爆起來。這本以20世紀20年代的紐約及長島為背景的中篇小說,總讓人能夠聯想到整整百年後的當下。在百年之前,新興的大都市紐約開始高樓林立,爵士樂流行,股票飛漲,享樂之風日盛,紙醉金迷,底線失守,當上CEO迎娶白富美成為最受歡迎的“人生目標”,圈粉變現、推倒妹子成了最被吹捧的“人生微課”。雞湯教與PUA齊飛,碰瓷幫共冷血派一色。

我們為什麼永遠需要紀伯倫?因為你曾經看著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真的當上了CEO,迎娶了白富美;你曾經看著無數人觥籌交錯、今朝有酒今朝醉,推倒一個是一個,活得那叫一個瀟灑;你曾經看著無數人心甘情願沉迷於網絡和手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活得那叫一個舒服……每天堅持讀書的你,每天堅持健身的你,每天堅持碼字的你,每天堅持認真對待工作和自律生活的你,好像反而不如他們活得好,至少不如他們活得舒服,你有些迷茫了。


紀伯倫:一位“斜槓先知”的自我修養


我們為什麼永遠需要紀伯倫?因為你曾經親眼見到網絡大V甚至親朋好友人設的崩塌,你曾經親眼看到人情的冷暖和世態的炎涼,你曾經眼睜睜看著自己捧在心尖兒上的姑娘上了別人的卡宴,你曾經親眼看著各種油膩的大叔和大姐用輕蔑的眼神瞧著憤憤不平的自己……你的心有些涼了,也許還帶著淚吧。

但是,更請不要心灰意冷和迷茫彷徨,因為你正在接近一種潛藏的神聖。

你並不孤單,在百年前的那個狂歡的季節,同樣有人像你一樣憤懣不平。

那時,魯迅和紀伯倫這兩位19世紀的80後,正凝望著無盡長夜陷入沉思。他們為國家和民族的苦難淚珠暗垂,他們因民眾的愚昧和自私義憤填膺。兩個人同時握緊了手中的筆,即使他們明白寫下去便會是非不斷,喊出來就是巨浪滔天,他們會被人指指點點,會被人當成不懂人情世故的“憤青”,會被人看作格格不入的“異類”。但是,這便是先知的宿命,更是先知的責任。你必須比別人更加辛苦,你必須在做好常人事務的同時,去經歷更加艱難的“斜槓人生”。那是堅持不懈的苦苦求索,更是矢志不渝的堅定信念,所有的先知註定都是一生艱辛的兼職,但這份兼職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你需要先知之智,在墮落的狂歡習以為常的時候,保持內心的清明。

你需要先知之勇,在犬儒的哲學甚囂塵上的時候,站在吶喊的山巔。

你需要先知之心,在人生的失意席捲而來的時候,擁抱頭頂的星空。

是的,我們永遠需要紀伯倫,就像魯迅先生永遠不會過時。希望所有聽過先知故事的人,都能去傳遞先知的火種,去告訴世人:

“先知並非遙不可及,你只需要一些自我修養,那是多一點的理智、多一點的勇氣和多一點的仁心,即使我們無法擺脫庸常的生活,但每個人都可以悄悄成為一名光耀萬丈的斜槓先知。”

—END—



我是寶木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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