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申肖克的救贖原著:《麗塔海華絲及肖申克監獄的救贖》

讀後感:

本書最令我震撼的部分是主人公安迪.杜弗蘭如何用他的耐心與毅力,謀劃並實現一個長達27年之久的驚天大陰謀。高瞻遠矚,海闊天空——是我曾經寫下的話。看見安迪和瑞德在太平洋無窮無盡的海岸線邊重又相見,不禁熱淚盈眶。當年明月曾經說過:“比我有才華的沒有我努力,比我努力的沒有我能熬”。安迪花了27年,策劃並將一個大陰謀化作現實。希望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而好東西,永遠不會消逝。從30歲到57歲。“that is my life,that is my life!”安迪絕望的吼聲令人難以忘卻。量的積累促成質的改變。像體制化給人帶來的,像上帝欺騙人的手段——當一件事物在你眼前一點一滴地慢速改變時,你不會有所察覺,而當這件事物相比最初已經發生質的變化時,你亦未覺有什麼不同。但若略去這中間漸變的漫長過程,恐怕沒人能夠受得了看見這件事物發生如此鉅變。就像已經被體制化的人們突然脫離體制化的大環境時,便不禁要急於尋死了。安迪拯救的,從來都不止他自己,整個肖申克的靈魂都得到了救贖。整個,人類歷史長河的靈魂。救贖。有一種鳥兒是永遠都關不住的,因為它的每片羽翼上都沾滿了自由的光輝。肖申克的救贖。自由。耐心。一場大預謀。用了,19年。為什麼會有人一生都碌碌無為。漸變。體制化。

書中摘記:

Ernie 從我牢房柵欄

門口走過的時候遞給我一個白色的小盒子。

“杜福雷給你的。 ” 他邊掃地邊低聲說。

“謝謝, Ernie。 ” 我說, 遞給他半包駱駝煙。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打開包裝的時候想著。 裡面有許多白

棉花, 在棉花裡面的是……

我長久地注視著裡面的東西。 有一刻我都不敢碰它們, 太漂亮了。

監獄裡太缺少美麗的東西了, 更可悲的是很多人似乎不去想念美好的

事物了。

盒子裡面是兩塊精心雕琢的石英石。 它們被雕刻的很美觀。 因為

含有硫化鐵所以金光閃閃。 如果不是那麼重的話, 它們如此相像就像

一對絕佳的男士袖釦。

製作這兩個東西需要多少時間的工作? 每天熄燈後一個小時接

著一個小時地幹, 我知道首先是削成形, 然後是無止境地打磨, 最後

用石布收尾。 看著它們, 我體會到了當任何人看到真正靠手工製作出

來的美好事物時的溫暖, 我想這正是這個把我們和動物區分開來。 我

還感受到了一種對人類堅韌的耐久性的敬畏。 但我直到很久以後才知

道安迪· 杜福雷的忍耐力是多麼的持久。


長得好看,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我喜歡的那種自我的氣質


我沒說是安迪乾的, 但我知道他進來的時候帶著五百美元, 他在

這個奇怪的世界裡當銀行家, 這是個比其他人更懂得讓錢變成權利的

職業。


到安迪離開的時候, 你能進入圖書

館[已經從原來的油漆間擴大到了三間房間了]找到你想要的所有圖

書。 如果你沒找到, 試試跟安迪一樣努力吧。

“當然有了, ” 安迪說: ” 但你不會那麼做。 因為像我們這樣的

人知道還有第三種選擇。 在聖徒和墮落之間還有個能選擇的辦法。 幹

幾件壞事但堅持自己的善意。 我猜你用來判斷你乾的事是好還是壞的

標準是晚上睡的有多香以及你夢見了什麼。 ”

“善意, ” 我笑著說: ” 我知道, 安迪。 一個這樣的傢伙馬上會

下地獄的。 ”

“你不相信嗎? ” 他陰沉了下來。 ” 這裡是地獄。 肖申克就是地

獄。 他們賣毒品而我告訴他們怎樣處理得來的錢。 但我仍然擁有圖書

館, 我知道有 20 多個人在裡面學習知識好通過高中等級考試。 也許

當他們出去的時候能慢慢自立。 1957 年當我們需要第 2 間屋子的時

候, 我得到了因為他們想讓我高興。 我是個廉價勞動力。 這就是交

易。 ”

“你也得到了你自己的私人天地。 ”

“是的。 我喜歡這樣。 ”

他獨自生活而且他喜歡這樣……正如他所說, 他們喜歡

讓他高興。 他是個廉價勞動力。

監獄生活是緩慢的, 有時候你會覺得是停止的。 但就一直這麼過

啊過啊。

1963 年四月初到五月末, 有件可怕的事發生在安迪身上。 我告

訴過你他有著包括我在內的其它囚犯所缺乏的品質。 這種品質叫做鎮

定或是心平氣和的感覺, 也許這樣持久不可動搖的信念可以使惡夢達

到終結。 不管你怎麼說, 安迪· 杜福雷一直能堅持自我。

他身上沒有那種經常折磨其他人的那種突如其來的絕望, 你從來

看不到他感到無望, 但 1963 年晚冬卻不是這麼回事。

我喜歡你呆在你現在呆的

地方, 杜福雷先生, 只要我是肖申克的監獄長, 你就得呆在這。 你看,

你一直認為你比其他人出色。 我從你臉上就能看出來。 我第一次在圖

書館遇見你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就像在你的額頭上用大寫字母寫上去

的一樣。 很簡單, 你這樣的人應該學會謙卑。 為什麼? 因為你走在操

場上就像走在起居室裡, 你就像在一個雞尾酒會上四處遊蕩與其他夫

婦攀談, 狂飲一般。 但你不會再像那樣走路了。 如果你再像那樣走路

的話我會看到的。 在往後這些年裡, 監視你我會很滿足的。 現在滾出

去。

安迪繼續雕刻他在操場上發現的石頭, 但現在操場比以前小了,

一半的地方已經在 1962 年鋪上了瀝青。 我猜雖然如此, 他仍覺得地

方夠他揀石子了。 當他完成了每件作品後他就把它仔細的放在窗臺

上, 面向東方。 他告訴我他喜歡看著它們迎著太陽。 片岩、 石英石、

花崗岩……很有趣的小云母雕刻品用航空膠水沾在一起。 不同的沉積

物被仔細的打磨和切割, 你可以看到為什麼安迪叫它們” 千年三明

治” [millennium sandwiches]--不同物質的層面構築了數十個世紀

的畫面。

安迪經常把石雕送人好給新的騰地方。 他給了我許多, 我想我有

5 個吧。 有一個雲母雕像就像一個人在投標槍。 我一直保留著它們,

每次我把玩它們的時候都在想, 如果一個人有充足的時間和意志, 水

滴石穿, 他能幹出什麼事來。

至少表面上看來事情保持不變。 如果諾頓如他所說的那樣打擊安

迪, 他將不得不深入到本質才能看變化。 但如果他看到了安迪變的跟

以前多麼不一樣, 我想諾頓會因為他與安迪四年來對著幹而感到洋洋

自得。

他曾說過安迪在操場走的時候就像在參加雞尾酒會一樣。 我不想

這樣說出來, 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回到我所說的那個時候, 安迪把自

由當作看不到的外衣穿著, 他從來沒真正變成一個囚犯那樣的心態。

他的眼睛從來沒有變的遲鈍。 他從來沒像那些一天結束後回到囚房熬

另一個無盡長夜的囚犯那樣走著慢吞吞的步子, 背弓著。 安迪走路的

時候背直著, 他的步子很輕快, 就像他正回家那樣-家裡的飯菜燒好

了, 一個美麗的婦人在等他, 而不是一堆索然無味的浸水蔬菜, 幾塊

搗碎的土豆和一兩塊肥肉做的晚飯……除此之外, 牆上還掛著

RaquelWelch[拉奎爾韋爾奇美國女演員]的畫像。

但那四年裡, 儘管他沒有變得跟其他人一模一樣, 他卻變得沉默、

內省和愛思考了。 誰會責怪他呢? 所以也許諾頓監獄長得意了……至

少, 是暫時得意了。

我記得 10 月底在世界錦標賽結束後的幾個星期, 那是一個明亮

金黃色的秋天。 一定是個星期天, 因為操場上滿是” 週末出來逛” 的

人, 他們三三兩兩的扔飛碟, 踢足球, 交換東西。 其他的人在來賓大

廳的長桌子上在看守的注視下, 與來訪的親友交談, 抽菸, 談論真實

的謊言, 收經過仔細檢查過的包裹。

安迪像印第安人一樣靠著牆蹲著, 把玩著手中的兩塊小石頭, 他

的臉朝著陽光轉過來。 那天的陽光出乎意料的溫暖。

“你好, Red, ” 他喊我: ” 過來坐一會吧。 ”

我過去了。

“你要這個嗎? ” 他問, 把我前面說過的精心打磨的” 千年三明

治” 遞給我一個。

“要啊, ” 我說: ” 太漂亮了。 謝謝。 ”

他聳了聳肩, 改變了話題: ” 明年對你來說是個大節日啊。 ”

我點了點頭。 明年我進這裡就滿 30 年了。 我 60% 的生命都耗在

肖申克的監獄裡了。

“想過你什麼時候出去嗎? ”

“當然。 當我有一把白鬍子。 ”

他微笑了一下然後又把臉轉向太陽, 他的眼睛閉上了: ” 感覺真

好。 ”

“我想當你知道冬天快來的時候這樣的感覺確實好。 ” 他點了點

頭然後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 當我出去的時候, ” 安迪最後說: ” 我

要去個全年都溫暖的地方。 ” 他平靜地說, 就像他只有一個月服刑期

似的: ” 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 Red? ”

“不知道。 ”

“Zihuatcnejo, ” 他說, 這個詞從他舌尖出來像樂曲一樣: ”

在墨西哥南部。 離 Playa Azul 和墨西哥 37 號高速公路大約 20 英里。

Acapulco[阿卡普爾科, 墨西哥南部港口城市]西北 1 百英里太平洋

裡。 你知道墨西哥人怎麼稱呼太平洋嗎? ”

我告訴他我不知道。

“他們稱它為‘沒有回憶’ [no memory] 。 那裡就是我想要過下

半輩子的地方, Red。 在一個溫暖的沒有回憶的地方。 ”

他邊說邊揀起一把鵝卵石, 現在他一個接一個地扔出去, 看著它

們沿著骯髒的土地上彈跳滾動, 這塊土地很快就要淹沒在一英尺的雪

下了。

“Zihuatanejo。 我要在那裡買座小旅館。 沿著海灘有六座小屋,

後面還有六座, 可以在高速公路旁賣東西。 我要僱個人帶顧客租船釣

魚。 釣到最大的馬林魚的會有獎品, 我會把他的照片掛在大廳裡。 那

不是一個住家。 那是一個人們可以度蜜月的地方……第一次或第二次

都可以。 ”

“你從哪裡弄到錢來買這個神話般的地方呢? ” 我問: ” 你的股

票賬戶? ”

他看著我笑了: ”差不多, ” 他說: ”有時候你真讓我震驚, Red 。”

“你在說什麼啊? ”

“當災難來臨的時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 ” 安迪說, 籠起雙手點

燃了一根香菸: ” 假設一間滿是稀世油畫、 雕塑和古玩的房子, 再假

設房子的主人聽到有一股颶風正向房子襲來。 一種人對自己說只是希

望颶風會改變方向, 而不想想颶風不敢席捲所有的珍品, 因為上帝不

會允許。 退一萬步說, 它們反正上了保險的。 這是一種人。 另一種人

覺得颶風會把自己的房子撕成兩半。 如果氣象局說颶風剛改變了方

向, 這個人會想颶風會再次改變方向就是為了把自己的房子夷為平

地。 第二種人認為在為最壞的情況做準備的時候也可以憧憬著將來的

美好。 ”

我點了一隻自己香菸說: ” 你在說你已經為可能發生的事做了準

備? ”

“是的。 我為颶風的到來做好了準備。 我知道看上去很糟。 我沒

多少時間, 但只要我有時間我都工作。 我有一個朋友--唯一支持我的

朋友--在波特蘭的一家投資公司工作。 他六年前去世了。 ”

“Sorry 。 ”

“哦。 ” 安迪把他的菸屁股扔掉: ” 琳達和我有大概一萬四千美

元。 不是很多, 但管他的, 我們那時還年輕。 美好的生活呈現在我們

眼前。 ” 他做了個鬼臉, 然後笑了: ” 在災難降臨前, 我賣掉了我的

股票像個好孩子一樣付了稅。 沒留一點尾巴。 ”

“他們沒凍結你的財產? ”

“我是被判謀殺, Red, 不是死掉了! 感謝上帝, 不能凍結一個

無辜人的財產。 在他們鼓起勇氣起訴我之前還有點時間。 Jim--我的

朋友--和我, 我們還有點時間。 我賣掉了幾乎所有東西。 但那個時候

我有比在股票市場更擔心的事情。 ”

“哦, 是的。 ”

“但當我到肖申克的時候那些已經安全了。 現在還安全。 在大牆

外, Red, 有個從來不存在的人, 誰也沒見過他。 他有社會保險卡和

一個緬因州的駕駛執照。 他有出生證明。 名字叫 Peter Stevens。 很

好的匿名, 是不是? ”

“他是誰? ” 我問。 我想我知道他要說什麼, 但我不相信。

“是我。 ”

“你不會告訴我你在那些檢察官質詢你的時候還有時間偽造身

份吧, ” 我問: ” 或者你在審判的時候--”

“不, 我不想告訴你這些。 我的朋友 Jim 是那個建立這個偽造身

份的。 他在我的上訴被駁回的時候建立的, 大概在 1950 年。 ”

“他肯定是個非常親密的朋友, ” 我說。 我不確定我有多相信這

些--一點, 很多, 還是一點也不。 但那天那麼暖和, 這是個很好的故

事: ” 像這樣建立一個假身份是非法的。 ”

“他是一個密友, ” 安迪說: ” 我們戰爭期間就在一起了。 法國,

德國。 他是個好朋友。 我知道這是非法的, 但他也知道在這個國家建

立一個假身份是很容易很安全的。 我的錢在他那裡--繳過稅所以國稅

局不感興趣--為 Peter Stevens 投資。 他在 1950 年和 1951 年投資。

現在加上零頭大約 37 萬美元。 ”

我想我的下巴一定砸到了我的胸口, 因為他看著我笑了。

“想想那些 1950 年左右願意投資的人, 其中的兩三處就是 Peter

Stevens 的投資。 如果我沒進這裡的話, 可能現在有 7、 8 百萬了。

我會有輛勞斯萊斯……很可能帶便攜式收音機的。 ”

他的手又到地上揀鵝卵石然後扔掉。 石頭到處亂滾。

“我盼望著美好生活但又做著最壞打算。 假名字只是為了讓我以

後紀錄上無汙點。 這是為了在颶風到來前把珍寶拖到安全地方。 但我

沒想到這個颶風……來的時間這麼長。 ”

我有一會兒什麼都沒說。 我在試圖理解旁邊這個又矮又瘦的人竟

然能夠比諾頓監獄長搞到的錢還多, 他下半輩子的生活還是悲慘的,

即使他耍了詭計。

“當你說你能找個律師的時候, 你是認真的, ” 我最後說: ” 有

了那些錢你能僱傭 Clarence Darrow, 或其他比他強的人了。 為什麼

你沒那麼幹, 安迪? 基督啊! 你本來可以像乘火箭那樣快速離開這裡

的。 ”

他笑了, 和剛才告訴我他和他妻子以及美好生活時候的笑容是一

樣的: “不。 ” 他說。

“一個好律師能把 Williams 從 Cashman 弄出來作證不管他願不

願意, ” 我說。 我開始坐不住了: “你能得到再審, 僱個私家偵探來

找那個叫 Blatch 的傢伙, 讓諾頓見鬼去。 為什麼不, 安迪? ” “因

為我太自作聰明瞭。 如果我在這裡面想染指 Peter Stevens 的錢, 那

我會失去我朋友 Jim 照看的每一分錢, 但是 Jim 已經死了。 你明白這

個困境嗎? ”

我明白了儘管錢對安迪很有幫助, 但它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在某

種意義上是這樣的。 如果投資的項目突然垮掉了, 那麼安迪能做的就

是眼睜睜地看著, 日復一日看著波特蘭媒體先鋒報[Press-Herald]

上的股票和基金版。 如果人沒垮掉的話這真是難熬的生活。

“我來告訴你, Red。 在 Buxton 鎮有一塊大草地。 你知道 Buxton

鎮在哪, 是吧? ” 我說我知道。 它就在 Scarborough 的右邊。

“對, 就在那片很特別的草地的北邊有一堵石牆, 一看就能看到。

沿著牆邊走有一個石頭, 與草地格格不入。 這是個火山玻璃石, 直到

1947 年它還是我辦公桌的鎮紙。 我的朋友 Jim 把它放在那裡。 在下

面有一個鑰匙。 這把鑰匙可以打開波特蘭 Casco 銀行分行的一個保管

箱。 ”

“我想我弄糊塗了, ” 我說: ” 當你的朋友 Jim 死的時候, 國稅

局一定打開了所有屬於他的保管箱。 當然是根據他的遺囑執行的。 ”

安迪笑著拍了拍我的腦袋: “不壞。 你還挺聰明的。 但是我們看

看這個可能性: Jim 是在我進監獄的時候死的。 保管箱是用的 Peter

Stevens 的名字, 每一年為 Jim 遺囑服務的律師都會寄一張支票給

Casco 銀行支付 Stevens 的保管箱的費用。 ”

“Peter Stevens 就在這個箱子裡, 等待著他的出生證明, 他的

社會保險卡和他的駕駛執照重見天日。 駕駛執照已經過期六年了, 因

為 Jim 六年前死了, 但只要花 5 美圓就能讓更新它。 他的股票持有證

明也在那裡, 地方免稅項目和大約每張 1 萬美圓的十八張債券。 ”

我吹了一下口哨。

“Peter Stevens 被關在波特蘭 Casco 銀行的一個保管箱裡, 安

迪· 杜福雷被關在肖申克的一個保管箱裡, ” 他說: “與此相對的,

打開這個保管箱開始一段新生活的鑰匙壓在 Buxton 草地的一大塊黑

色玻璃石下。 告訴你這麼多是要你告訴我點事情, Red--過去 20 年我

看報紙更多的興趣在 Buxton 的建築項目上。 我一直在想很快我就要

讀到他們在這裡建一條高速公路, 要麼建一座社區醫院或一個商業中

心。 把我的新生活埋葬在 10 英尺下的混凝土下, 或當垃圾扔到沼澤

裡。 ”

我未加思索脫口而出: “老天, 安迪, 如果這些是真的, 你怎麼

會沒瘋的? ”

他笑了: “到目前為止, 那裡依然安靜。 ”

“但還有很多年……”

“是有很多年。 但沒有州政府和諾頓監獄長想的那麼長。 我不能

再等了。 我一直在想 Zihuatanejo 和那個小旅館。 這就是我現在想要

的生活, Red, 我不要更多的了。 我沒有殺格蘭· 昆汀, 我也沒殺我

的妻子, 對與一個想游泳把皮膚曬成褐色同時想在開放的窗戶和空間

裡睡覺的人來說再也不想要更多的了…… 不想要更多的了。 ”

他把石頭全扔了出去。

“你知道, Red, ” 他唐突地說: “那樣一個地方……我必須找

一個能搞到東西的人。 ”

我思考了很長時間。 我思想裡的最大障礙甚至不是我們正在一個

劣等監獄的操場上, 武裝警衛在崗哨上看著我們, 談論白日夢。 “我

做不到, ” 我說: ” 我在外面不成。 我現在是人們所說公關人士。 在

這裡我能搞到東西, 沒錯。 但到了外面, 任何人都能這樣做。 在外面,

如果你想要海報或石頭鑿子或一盤特別的磁帶或模型工具箱, 你可以

用該死的黃頁[Yellow Pages]。 在裡面, 我就是該死的黃頁。 到了外

面我不會知道怎麼開始, 或從何開始。 ”

“你低估了你自己, ” 他說: “你是個有自我修養的人, 一個自

力更生的人, 一個不平凡的人。 ”

“去你的, 我甚至沒個高中文憑。 ”

“我知道, ” 他說: “但那只是一張紙。 而且不光監獄裡的人沒

有。 ”

“我在外面吃不開的, 安迪。 ”

“我知道。 ” 他站了起來: “你考慮一下, ” 他隨便地說, 然後

他開始漫步, 就像他是一個自由的人給另一個自由的人一個提議。 有

那麼一會, 這足以讓我感到了自由。 安迪能做到這樣。 他能讓我忘記

我們都是受假釋委員會支配的, 讓我忘記一個唱聖歌的監獄長喜歡讓

安迪呆在他現在呆的地方。 畢竟, 安迪是個能做返稅工作的哈巴狗。

多麼美妙的動物!

但是到了晚上回到牢房我又感到自己是個囚犯了。 整個事情很荒

唐, 想象藍色的海洋和白色的沙灘聽起來離愚蠢不遠了--它一直在我

腦袋裡盤桓不去。 我無法像安迪那樣穿上隱性衣。 我睡著以後夢到了

一大塊黑色玻璃石在草地的中央; 石頭像一塊巨大的鐵匠的鐵砧。 我

試圖把石頭挪開好拿到下面的鑰匙。 它無法移動; 它太大了。

我還聽到警犬的吠叫聲越來越近。

這又把我們帶到了脫獄這個話題了。

在我們這個快樂的小家庭裡時常發生脫獄事件。 如果你聰明的話

在肖申克就不會翻牆逃走。 探照燈整晚亮著, 就像白色手指穿過環繞

監獄三面的開闊田野以及另一面的惡臭的沼澤。 囚犯們經常翻牆逃

走, 探照燈總能照到他們。 如果沒照到, 他們就試圖在 6 號和 99 號

高速公路上搭車。 如果他們試圖穿過鄉 村, 有些農民看到他們後就會

打電話給監獄當局。 試圖翻牆逃走的囚犯是愚蠢的囚犯。 肖申克不是

Canon 城, 在農村地區一個人穿著灰白條外衣竄來竄去就像婚禮蛋糕

上的蟑螂一樣顯眼。

這些年來, 做的最好的人--也許很古怪, 但沒那麼古怪--就是那

些躲在一車床單中間逃走的人。 在我剛來的時候有不少這樣的事情,

但這些年過去了, 機會少多了。

諾頓監獄長著名的“從內到外” 制度也製造了許多逃走的機會。

許多時候都是臨時發生的。 當一個看守去卡車旁邊喝水或一群看守爭

論的時候就可以扔下耙子逃到樹林中。

我反覆把這些觀點告訴安迪, 他只是微笑, 他

的眼睛望著遠方, 說他已經考慮過這個了。

顯然他在想其它的很多事情。

1975 年, 安迪· 杜福雷從肖申克逃脫了。 他沒被抓住, 我也不

認為他將來會被抓住。 事實上, 我不認為安迪· 杜福雷會再存在了。

但我想有個叫 Peter Stevens 的人會在墨西哥的 Zihuatanejo。 也許

在經營著一家嶄新的小旅館。

26 年來那裡一直都有張海報。 當有人--不是諾頓監

獄長本人--看看海報的後面的話會震驚的。 直到晚上六點半才有人這

麼做, 大概是在安迪被報告失蹤 12 個小時後, 大約在他真正逃走 20

小時之後。

他走進安迪的牢房四處檢查。 裡面跟安迪剛離開一樣, 鋪位上的

床單掀起來了, 窗臺上還有石頭……但不是全部。 他最喜愛的那個被

他帶走了。

結果證明,

諾頓讓一個跟安迪差不多大小重量的人去鑽洞是明智的; 如果他讓個

胖子去--許多看守都是胖子--那個傢伙會被卡在裡面進退兩難的。

Tremont 手上拴著尼龍繩, 那是某人在卡車後備箱裡找來的, 另

一隻手拿著六節電池的電筒。 這時候 Gonyar 似乎改變了辭職的主意,

看上去是現場唯一清醒的人, 開始鋪開一系列建築藍圖。 我清楚地知

道他們會給他看什麼--牆的橫截面像一塊三明治。 整堵牆有十英尺

厚。 裡層和外層各四尺厚。 中間是 2 英尺的夾層。

Tremon 的聲音從洞裡傳出來, 聽起來很空洞毫無生機: “裡面

聞起來很臭, 監獄長。 ”

“別管它, 繼續前進。 ”

Tremon 的短腿消失在懂裡, 過了一陣子腳也不見了。 他的手電

筒光在裡面亂晃。

“監獄長, 裡面的氣味真的不好聞。 ”

“我說了, 別管它! ” 諾頓喊道。

Tremont 的悲慘聲音又傳了過來: “聞起來像是屎。 哦老天啊,

真是屎, 是屎, 老天讓我出去。 我要吐了, 哦 shit 是屎, 哦我的老

老老老天啊” --然後傳來的聲音確定無疑是 Rory Tremont 嘔吐的聲

音。

哦, 那對我來說是夠了。 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了。 整天--不, 整

個三十年--一起湧向我, 我開始笑的喘不過氣, 我失去自由以後從來

沒這樣笑過, 這是我從來沒指望在灰牆裡能聽到的笑。 哦我親愛的老

天爺啊, 感覺太好了!

“把這個人弄出去! ” 諾頓監獄長尖叫著, 我笑的如此厲害以至

於不知道他是指我還是指 Tremont。 我跺著腳笑, 捧著肚子笑。 就算

諾頓威脅要槍斃我我也停不下去。 “把他弄出去! ”

好了 , 朋友們, 鄰居們, 我現在也去禁閉室了, 關了 15 天。 真

漫長。 但每時每刻我都在想可憐的老笨蛋 Rory Tremont 在下面喊:

“哦 shit 是屎! ” , 然後我又想像著安迪· 杜福雷開著自己的車向

南進發, 穿著漂亮的外套, 我不得不笑出聲。 我在 15 天裡嘗試著倒

立, 也許因為我的一半也跟著安迪· 杜福雷走了, 浸入糞池裡然後在

另一邊清洗乾淨的安迪· 杜福雷, 向著太平洋出發的安迪· 杜福雷。

那天晚上剩下的事情我從好幾個消息來源聽說了。 不管怎樣, 不

太長。 我猜 Rory Tremont 覺得在他吐完午飯和晚飯後沒什麼好吐的

了, 因為他又繼續了。 從牢房牆壁的裡面通過坑洞爬到外面沒什麼危

險, 只是很狹窄, Tremont 實際上是硬擠過去的。 他後來說他只能小

口呼吸, 這下知道被活埋的滋味了。

他在坑洞的底部發現了一個主下水道, 5 層牢房 14 個廁所都排

往裡面, 這是 33 年前鋪設的一條陶瓷管道。 管道已經被鑿通了。 在

被鑿通的洞旁邊, Tremont 發現了安迪的石頭鑿子。

安迪自由了, 但不是輕易獲得的。

下水道比比 Tremont 剛鑽過來的坑洞更狹窄, 只有兩英尺大小。

Rory Tremont 沒往裡面進去, 據我所知, 其他人也沒有。 那裡面實

在無法形容。 當 Tremont 檢查洞和鑿子的時候一隻老鼠從下水道里鑽

了出來, 他後來發誓老鼠跟小獵犬[cocker spaniel] 一樣大小。 他像

猴子爬杆一樣又爬回了安迪的牢房。

安迪通過這條下水道逃走了。 也許他知道里面灌滿了從西邊 500

英尺以外沼澤裡流進來的髒水。 我想他知道。 他一定想了辦法看到了

監獄的建築藍圖。 他是個有條理的傢伙。 他一定知道或發現了 5 層牢

房的下水道是肖申克最後一個沒有納入新的汙水排放系統的地方, 他

也一定知道必須在 1975 年中逃跑不然永遠也逃不成了, 因為到了 8

月就要把這個下水道轉到新的汙水排放系統裡去了。

500 碼。 5 個橄欖球場的長度。 不到一英里。 他爬過了這段距離,

也許手裡拿著小手電, 也許除了火柴什麼也沒拿。 他爬過了那些骯髒

的東西我無法想像也不願想像。 也許老鼠在他面前逃竄, 也許它們爬

向他就像野獸有時候在黑暗裡變的很大膽一樣。 他一定不時移動肩膀

來前進, 可能在管道的連接處拼命向前。 如果是我的話, 幽閉恐怖症

[claustrophobia]早把我嚇暈幾次了。 但他沒有。

在下水道的那一端他們發現一些泥濘的腳印朝著連接下水道的

河流走去。 兩英里外搜索隊發現了他的囚服--那已經是一天後的事

了。

你能猜想到, 這個事情被報紙大肆渲染, 但監獄方圓 15 英里內

沒人來報告失竊車輛、 被偷的衣服或月光下的裸體男子。 農莊裡的狗

也沒叫。 他從下水道里鑽出來然後像煙霧一樣消失了。 但我打賭他

是向著 Buxton 方向消失的。

他一直奇怪安迪· 杜福雷是怎麼佔到

他的上風的。 我能告訴他, 問題的答案是如此簡單。 有些人能明白,

有些人不能, 也永遠不能。

因為, 安迪就是那種人, 事情只會這樣或那樣發生。

每次我想到這個的時候, 我都會想到 Normaden, 那個半瘋癲的印第

安人。 “好夥計, ” Normaden 在和安迪同牢房了六個或八個月以後

說: ” 我很高興離開。 那牢房風很大。 所有時間都是冰冷的。 他不讓

任何人碰他的東西。 好吧。 好人, 但不好玩。 風大。 ” 可憐的瘋

Normaden。 他比我們其他人知道的都要多, 而且他很快就知道了。 在

安迪能把他弄走自己重新獨享牢房之前有吧個月。 如果在諾頓監獄長

第一次來之後沒有 Normaden 和他共處八個月的話, 我相信安迪在

Nixon[尼克松總統]辭職前就已經自由了。

我相信他是從 1949 年開始的, 退到那時候--不是石頭鑿子, 而

是麗塔· 海華絲的海報。 我告訴過你他找我要的時候是多麼神經質,

不光神經質還有超常的興奮。 那個時候我以為是尷尬使然, 因為安迪

是那種要是讓別人知道他瘋狂地想要一個女人的話, 會很尷尬的那種

人……即使這個女人只是個夢中情人。 但我現在想想我是錯了。 現在

想想安迪的興奮是來自其它的一些東西。

那麼誰要為諾頓監獄長最終在海報後面發現的那個洞負責呢?

當然是安迪· 杜福雷的堅韌和辛苦的工作, 是的--我不會否定這個。

但還有兩個成功的因素: 好運氣和 WPA 的混凝土。 我想我不需要解

釋好運氣。 我親自檢查了 WPA 混凝土。 我花了點時間和郵票, 第一次

是給緬因大學歷史系[University of Maine History Department]

寫的然後他們給了我一個人的地址, 這個人曾是建造肖申克牢房的

WPA 項目的工頭。

那一側的牢房包括第 3、 4、 5 層牢房, 是在 1934 年到 1937 年間

建造的。 現在許多人不認為水泥和混凝土是和汽車、 煉油爐以及火箭

飛船一樣是科技發明, 但它們確實是。 直到 1870 年左右才有了現代

水泥, 知道 19 世紀末 20 世紀初才有了現代混凝土。 混合混凝土是和

做麵包一樣的精細活。 水會太多或太少, 沙子會過厚或過薄。 在 1934

年, 混合技術還沒有現代那麼精細複雜。

5 層監獄的牆壁足夠堅固了, 但它們不是完全乾燥的。 因此, 它

們非常容易吸水。 在長時間的潮溼環境裡它們吸滿了水, 有時候甚至

水會滴出來。 裂紋經常出現, 有些有一英寸深, 經常是用灰泥塗抹掉。

當安迪· 杜福雷進到 5 層牢房的時候, 他曾是緬因大學商學院

[University of Maine' s school of business]的畢業生, 但他也聽

過兩三門地理課。 地理學實際上是他的主要愛好。 我想這是他的耐心、

一絲不苟的性格使然。 一萬年前的冰河世紀在這裡, 一百萬年前的山

脈在那裡, 建築結構千年以來在地球表面下相互摩擦。 壓力。 安迪曾

經告訴我地理學的全部就是在研究壓力。

當然, 還有時間。 他有時間來研究這些牆。 許許多多的時間。 當

牢房門鎖上, 燈光熄滅, 沒有其它東西好看了。

安迪 1948 年進來的時候沒有神經錯亂, 但不是說他沒度過艱難

時光。 他可能離瘋狂很近了, 就在邊緣支撐著。 過去的生活破滅了,

無法預言的惡夢在前方展開, 地獄裡的一段長長的季節。

我問你, 他會幹什麼呢? 他絕望的尋找一些能驅除他混亂思想的

東西。 哦, 甚至在監獄裡也有很多東西能轉移興趣。 好像人的興趣轉

移的話會有無限的機遇。 我告訴過你的雕刻家和他的三個時代的耶穌

[Three Ages of Jesus] , 還有從來沒被賊偷過的硬幣收藏家, 有個

傢伙是從三十五個不同國家收到明信片的郵票收集者[如果你敢動他

的明信片他會讓你好看的]。 安迪對石頭有興趣, 還有他牢房的牆壁。

我想他最初可能只不過在牆上刻點東西, 也就是後來掛海報的地

方。 可能想刻幾行詩, 卻發現混凝土牆壁很脆弱。 也許他挖了一個大

洞。 我能看見他躺在鋪位上, 看著破損的混凝土牆。 不管悲慘的生活,

不管被壞運氣的列車載到這裡, 忘記所有事情看著這片混凝土牆。

幾個月後, 出於好玩, 他可能決定看看到底能挖多深的洞。 但不

能就這麼開始挖, 每週都有檢查[或者突擊檢查, 經常能搜出許多有

趣的東西比如酒、 毒品、 黃色圖書和武器], 難道能對看守說: 這是

什麼? 只是我在牢房牆上挖的小小的洞而已。 別擔心, 我的好人。 所

以他來找我問我是否能弄到麗塔· 海華絲的海報。 不是尺寸小的而是

大的。

當然, 他有石頭鑿子。 我記得我在 1948 年把這個給他的時候還

想” 一個人要花 600 年才能鑿穿牆壁” 。 但是安迪用了兩把鑿子和

27 年鑿了個四英尺的能讓他勉強通過的洞。

當然他跟 Normaden 的時候浪費了不少時間, 他只能在晚上工作,

越晚越好, 最好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包括晚上巡夜的警衛。 我猜最

費時間的是他怎麼清除挖牆後的沙土。 他可以把鑿子包在磨石布里來

減少噪音, 但他怎麼對付混凝土粉和磚頭塊呢? 我想他一定先把磚

頭砸碎成小石塊然後……

我記得我給他鑿子以後的那個星期天, 他走在操場上, 他的臉因

為跟姐妹幫的衝突被打腫了。 我看見他彎下腰, 揀起一塊小石頭……

小石頭消失在他的袖子裡了。 袖子裡的暗袋是老犯人的把戲。 在袖子

裡或在褲子邊裡。 我還記得, 但不明顯了, 也許我看過不止一次。 那

就是大夏天空氣都凝固的時候, 安迪· 杜福雷仍然在操場上走來走

去。 是的……他的腳邊一直有沙土飄揚起來的微屑。

所以他可能在褲子的膝蓋部位以下有幾個暗袋。 把暗袋裝滿沙土

然後到處走, 手插在口袋裡, 當感到沒人注意你的時候, 就抖抖褲子,

口袋逢的很嚴密, 當走動的時候, 裡面的東西就沿著腿往下漏。

年復一年安迪一點點把牆搬到了操場上。 他和一任一任監獄長玩

遊戲, 他們認為他只是想保住圖書館, 讓它發展起來。 我毫不懷疑這

是一部分, 但主要是安迪想獨佔 5 層牢房的第 14 個單間。

我懷疑至少在開始階段他是否有真正的出去的計劃或希望。 他可

能假設牆由十英尺的混凝土建成, 如果他能成功鑽了個洞, 那他還要

挖三十英尺好通過操場。 但正如我所說, 我不認為他過分擔心挖洞。

他是這樣思考的: 每七年左右挖一英尺, 那麼花七十年就能挖通了,

那時候我就 107 歲了。

我的第 2 個假設是我曾經跟安迪說過的: 最終我可能被抓住然後

在禁閉室裡呆很長時間, 紀錄上一個大大的汙點。 畢竟, 每週都有固

定的檢查和經常在夜間的突擊檢查[每兩個星期左右]。 他一定會想到

不能一直瞞下去。 遲早有看守會戳破海報, 確定安迪沒有把磨尖的勺

子或大麻藏在牆裡。

他對第 2 個假設的反映一定是去它的。 也許他已經深陷遊戲其中

了。 在他們能發現前能幹到什麼程度? 監獄是個該死的無聊的地方,

任何在午夜突擊檢查中中逃脫的機會可能會給他的早期生活中增加

點調味料。

我確信只是靠運氣他不可能逃脫。 不可能堅持 27 年。 不管怎樣,

我相信頭兩年--就是 1948 年到 1959 年五月中旬, 他幫助布賴恩· 哈

德利處理遺產稅的那個時候--他是有意那麼做的。

也許他還做了些給他帶來好運氣的事。 他有錢, 他可能每週賄賂

某人一點好讓他輕鬆過關。 如果價格合適許多警衛都會這麼幹; 錢進

了他們腰包那囚犯就可以保留他們的海報或香菸。 同時, 安迪是個模

範犯人--安靜, 言談高雅, 無暴力傾向。 每半年那些瘋狂的囚犯的牢

房會被翻個底朝天, 他們的床墊被拆開, 枕頭被拿走打開, 廁所的排

出物被仔細檢查。

然後到了 1950 年, 安迪不光是個模範犯人了。 到了 1950 年, 他

成為一件有價值的物品, 一個跟大會計事務所做的同樣出色的殺人

犯。 他提供免費的財產評估建議, 設計減稅計劃, 完成貸款程序[有

時候是創造性的]。 我記得他坐在圖書館的椅子後面, 耐心地一段一

段給一個想買 2 手車的看守頭目解釋汽車貸款條例, 告訴他怎麼做最

好, 給他解釋可以向店裡貸款而不被宰, 讓他找投資公司而不是法定

貸款機構。 當弄完了以後, 那個頭目伸出了手……又很快縮了回來。

他暫時忘記了他在和一個吉祥物打交道而不是一個人。

安迪一直關注著稅法和股市變化, 所以當他被冷藏了一陣後仍然

有用。 他開始得到圖書館的款項, 他與姐妹幫的戰爭也結束了, 沒人

會仔細搜查他的牢房。 他是個好囚犯嘛。

後來的某天--可能在 1967 年10 月--這個長時間的愛好突然轉變

成正事了。 一個晚上他腰部以上都在洞裡, Raquel Welch 垂下來在

他的屁股那裡, 鑿子的握把一下子陷進了混凝土裡面。

他把鑿子抽回來, 帶了不少混凝土回來, 但他可能聽到了一些混

凝土掉了出去, 彈跳著砸在管道上。 他知道他會碰到下水道還是很驚

訝? 我不知道。 他可能看過監獄建築藍圖也可能沒看過。 如果沒看過,

你可以確定他不久以後就會找機會去看了。

他立刻意識到現在玩的不是遊戲而是高賭注的賭博……賭注是

他的生命和未來, 高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程度, 但他一定有了好主意,

因為那時正是他第一次跟我談 Zihuatanejo 的時候。 突然之間, 如果

他知道下水道通到外面的話, 那個洞就不再只是一個玩具, 而成為最

重要的環節了。

他在 Buxton 那裡的石頭下有鑰匙暫且不用擔心。 現在必須擔心

一些新的熱情警衛察看海報後面揭穿整個事情, 或者會來另一個室友

或他突然被調到另一個監獄了。 後來的 7 年裡他腦子裡都是這樣的事

情。 我能說的就是他一定是住在這裡的最冷靜的人。 在這樣一個充滿

不確定因素的環境裡一會兒我都會發瘋。 但安迪仍舊繼續著這個遊

戲。

我能想到最悲慘的事情就是他被假釋。 你能想像嗎? 在真正假釋

前三天, 在經過一個徹底的身體檢查後, 他會被調到警戒程度較輕的

一棟樓去。 他在那裡的時候, 原來的牢房會被徹底清掃。 那麼他的假

釋會被關在地下禁閉室代替, 然後再關到樓上……當然會換間牢房

關。

如果他在 1967 年就鑽了洞, 那他為什麼要到 1975 年才逃跑?

我不能確定--但我能進一步的猜測。

首先, 他會比以往更小心。 他很聰明, 不會加快挖洞速度試圖在

8 個月或 18 個月內逃出去。 他必須開始一點一點把洞擴大。 當他那

年新年喝酒的時候洞跟茶杯口那麼大, 到了 1968 年生日喝酒的時候

跟餐盤那麼大。 到了 1969 年棒球賽季開幕的時候跟上菜的盤子一樣

大。

我曾經想這個過程會比看上去更快些--我是指在他把洞挖成之

後。 似乎簡單的把碎石倒在下水道里然後用我上面說的小伎倆把磚頭

研磨成粉帶到外面來更容易一些。 他花了點時間讓我相信他不敢這麼

做。 他想過那樣的噪聲會引起懷疑。 或者, 他害怕下水道里積滿了碎

石會影響到監獄的下水道系統, 從而引起檢查。 一次檢查, 毫無疑問

會導致他的失敗。

那麼為什麼然後他沒逃走呢?

我的猜測到此為止了, 夥計們。 再往下去就是胡亂猜測了。 一種

可能性是通道有阻塞需要清理但不需要花那麼多時間。 所以為什麼

呢?

我想也許安迪害怕了。

我告訴過你成為一個制度化的人是怎樣的。 首先不能適應這四面

牆, 然後能容忍它們了, 然後就接受它們了……再後來你的身體和思

想以及精神都開始愛它們了。 你被告之什麼時候吃飯, 什麼時候寫信,

什麼時候抽菸。 如果你在洗衣房或電鍍廠, 那麼每小時都有 5 分鐘可

以去洗手間。 三十五年來, 我都是每小時過 25 分鐘去廁所, 三十五

年後我想要解小便或大便的時間都是每小時過後 25 分鐘。 如果我有

事不能去, 那麼這個生理需要會在每個半點消失, 然後在下個小時的

第 25 分鐘來到。

我想安迪正和老虎摔跤--老虎就是制度綜合症--同時也在擔心

這一切都成空。

多少個夜晚他只能躺在海報下面, 思考著下水道, 知道只有一個

機會? 藍圖能告訴他管道有多大, 但藍圖不能告訴他管道里面有什

麼……如果他沒被憋死, 如果老鼠很大很兇, 衝著他來而不是逃

走……而且當他抵達管道盡頭的時候, 藍圖不能告訴他在那裡有什

麼。 這裡有個比上面那個假釋更有趣的笑話: 安迪閉住氣進入下水道,

爬過 5 百碼, 黑暗中充滿著惡臭, 卻發現管道盡頭裝上了一層厚重的

金屬網。 哈哈, 真有趣。

這就是他所思考的。 如果這個冒險真的來到他也真的逃脫的話,

他能搞到一些平民的服裝而不被周圍的犯人察覺嗎? 最後, 就算他爬

出了管道, 在警報拉響之前逃出了肖申克, 到了 Buxton, 掀開正確

的石頭……卻發現下面什麼也沒有呢? 或者更戲劇化的當到了正確

的地點卻發現那裡聳立著一座大廈, 或已經變成超市停車場什麼的。

也許有喜歡石頭的小孩子主義到這塊火山玻璃石, 把它掀開卻發現一

把保管箱鑰匙, 然後把兩個都當作紀念品帶回了家。 也許一個獵人把

石頭踢翻了, 讓鑰匙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喜歡亮晶晶的東西的松鼠或

烏鴉把它叼走了。 也許那裡每年春天有洪水, 沖垮了石牆, 把鑰匙卷

走了。 可能發生任何事情。

所以我想--不管是不是胡思亂想--安迪只是猶豫了一會。 畢竟,

如果你不賭的話怎麼輸呢。 你也許要問, 他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

首先是他的圖書館, 其次是他在監獄制度中的平靜生活, 以及他再也

無法逃跑了。

但他最終還是逃走了, 正如我告訴過你的一樣。 他嘗試了……哦,

我的天哪! 你告訴我, 難道他沒有取得輝煌的勝利嗎?

你會問了, 他真的逃跑了嗎? 逃跑以後發生了什麼? 他到了那塊

草地翻開了那塊石頭後又發生了什麼……假設那塊石頭一直在那

裡?

我無法為你描述那幅場景, 因為我這個制度化的人仍然在牢房裡

年復一年的等待出去。

但我要告訴你這個。 1975 年夏末, 準確的說是 9 月 15 日, 我收

到一張從德克薩斯[Texas]小鎮 McNary 寄來的一張明信片。 這個小鎮

在美國邊境, 穿過去就是 El Porvenir。 明信片是空白的。 但我知道,

就像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死那樣確信。

他穿過了 McNary。 德克薩斯的 McNary。

這就是我的故事。 我不知道把它全部寫下來需要多久或需要多少

頁紙。 我收到明信片後就開始寫, 結束於 1976 年 1 月 14 日。 我寫禿

了三支鉛筆, 用了一桌子紙。 我把這些紙張仔細地藏了起來……不讓

其他人看到。 否則會露馬腳的。

這喚起了我許多無法相信的記憶。 自己動手寫就像把一根樹枝插

入清澈的河水裡攪起一團淤泥一樣。

哦, 你可沒寫你自己, 我彷彿聽見有人這麼說。 你是在寫安

迪· 杜福雷。 你在這個故事裡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但你知道

不是這樣的。 安迪每句話如果沒有我決不會讓人知道的, 當監獄大門

向外打開, 我穿上廉價的外套, 兜裡揣著 20 美元, 心裡欣喜不已。

不管現在有多老多潦倒, 我都很高興。 我想安迪比我更開心。

在監獄裡還有跟我一樣的人, 還有記得安迪的人。 我們很高興他

逃走了, 但也有點傷感。 歸根到底, 有些鳥註定不能被關在籠子裡的。

它們的羽毛太明亮, 它們的歌聲太甜美。 所以只能讓它們走, 否則某

天你打開籠子餵它們的時候它們已經飛走了。 你知道把它們關在這個

地方是錯誤的, 但它們的離開讓這個地方變的單調和空蕩蕩。

這就是我很樂意告訴你的故事, 儘管結局未知, 儘管寫下它們讓

我感傷。 謝謝你聽我講完這個故事。 我要對安迪說: 如果你真到了那

裡, 我相信你能到那裡, 那麼日落後替我看看星星, 替我摸摸沙灘,

替我跳進水裡, 替我感受一下自由。

我從來沒想過要繼續我的故事, 但現在以前寫的東西在桌上, 攤

開在我的面前。 我要新的拍紙簿再寫上三、 四頁。 我是在一家商店買

的拍紙簿--我走到波特蘭議會街一家商店裡買了這個。

我以為我在肖申克的牢房裡結束了我的故事。 那是 1976 年的一

月一個寒冷的冬天裡。 現在是 1977 年 6 月末了, 我坐在波特蘭

Brewster 旅館的一個又小又便宜的房間裡繼續著我的故事。

窗戶打開著, 交通嘈雜。 我不得不時常看著窗外以確定那裡沒有

柵欄。 晚上我睡的很不好, 因為我房間裡的床, 儘管跟房間一樣廉價,

仍然感覺太大太奢華了。 每天早上六點半我就醒了, 感到迷惘和害怕。

我做了惡夢。 我對自由的感覺很糟糕。 這種感覺又讓人害怕又讓人愉

悅。

我的生活發生了什麼? 你能猜到嗎? 我被假釋了。 在三十八年的

常規聆詢後[這個過程中, 我的三個律師都去世了], 我的假釋被批准

了。 我想他們認為, 在 58 歲這個年齡, 我終於沒什麼危害了。

我差點就要把你正在看的這個燒掉了。 他們搜查要出去的人就像

搜查新進來的人一樣仔細。 這個含有爆炸性的內容足以讓我再被關個

六到八年, 我的” 論文” [memoirs]還包括: 我相信安迪· 杜福雷所

在的那個鎮子的名字。 墨西哥警察很高興與美國警察合作, 我不想我

獲得自由的時候安迪卻失去自由, 或者我不想結束我花了這麼多功夫

辛勤寫作的故事。

我想起了 1948 年安迪是如何把他的 500 美元帶進來的, 然後我

用同樣的方法把我的故事帶了出去。為了安全, 我把提到 Zihuatanejo

的每一頁都重寫了。 如果在搜查我的時候被發現了, 我回被帶回

去……但警察會在秘魯[Peruvian]的一個海濱城市 Las Intrudres 去

尋找安迪。

假釋委員會給了我一個在 FoodWay Market 裡” 進貨房助

理” [stock-room assistant]的工作, 那個超級市場在南波特蘭的

Spruce Mall--這意味著我成為一個老打包男孩[ageing bag-boy]了。

你知道, 打包男孩只有兩種, 老的和少的。 沒有人注意他們。 如果你

到 Spruce Mall FoodWay 去購物, 你只會把買到的東西拿回汽車……

不過要是你在 1977 年三月到四月間在那裡購物的話, 我就在那裡工

作。

最開始我認為我一點也不能適應外面世界。 我描述過監獄裡就像

外面世界的縮小模型, 但我沒想到外面的世界變化那麼快, 人們走路

的速度也那麼快, 他們甚至說話都快速而大聲了。

這是我做的最難的調整, 直到現在我還沒完全調整過來……可能

需要很長時間。 比如, 女人們。 四十年來我都快忘記她們是人類的一

半了, 突然我要在一個充滿著她們的商店裡工作了。 有年老的婦女,

有穿著 T-shirts 的婦女[T-shirts 上有個箭頭向下指著, 還寫著”

這裡有孩子” 的字樣], 穿著暴露的婦女乳頭凸現在襯衫上[我那個年

代穿成這樣會被捕然後去做精神病檢查的], 各種各樣的婦女。 我發

現我自己整天忙的團團轉還被人詛咒為骯髒的老婦女。

去洗手間又是另一種情況了。 當我必須去的時候[總是在一個小

時的第 25 分鐘], 我必須剋制自己向老闆報告的行為。 知道自己在大

千世界裡可以隨意去洗手間是一回事, 調整自己以前的心態又是另一

回事, 那麼多年以來如果不向最近的工頭請示就去的話會被關禁閉兩

天的。

我的老闆不喜歡我。 他是個年輕人, 二十六、 七, 我知道他為什

麼不喜歡我, 一頭老癩皮狗爬在你腳邊向你討歡心確實讓人討厭。 老

天, 我討厭我自己。 但是……我無法停止。 我想告訴他, 年輕人, 這

是監獄生活帶給我的。 那裡把所有人置於一個主管下面, 你就成了每

個主管的狗。 也許你知道你成為了狗, 但是其他穿灰色囚服的人也是

狗, 所以也無所謂了。 在外面卻不是這樣。 我無法告訴一個像他那樣

的年輕人。 因為他永遠也無法理解。 我的假釋官[P. O. ]也無法理解,

他是一個胖胖的直率的前海軍, 一把紅鬍子, 一大籮筐笑話。 他每星

期來看我 5 分鐘。 ” 你還在柵欄外嗎, Red? ” 當他說完笑話以後這

麼問我。 我說是的, 然後結束談話直到下個星期。

收音機裡的音樂也是。 當我剛進去的時候, 偶像樂隊才剛興起,

現在每首歌聽起來都像在唱 fucking。 那麼多汽車。 每次過街的時候

我都感到是在玩命。

還有更多的奇怪和令人害怕的東西, 也許你能領會到或者稍微領

會到我正在想做點能重回牢房的事情了。 當你在假釋的時候, 要小心

做所有事情。 我很不好意思地說, 我開始想從 FoodWay 或它的員工那

裡偷點錢了。 任何事都成, 只要能回到安靜的、 所有事都正常的監獄

裡就成。

如果我沒認識安迪, 可能我就會那麼去做了。 但我一直想著他,

想著他花了那麼多年耐心地用鑿子挖著通向自由的洞。 我想到那個就

感到害臊, 所以把那個想法丟掉了。 哦你可以說他比我有更多的理由

自由--他有一個新的身份和許多錢。 但這不是完全正確的, 你知道。

因為他不知道那個新身份是否還在那裡, 如果沒有新身份, 那筆錢就

無法拿到。 不, 他需要的只是自由, 如果我把我現在擁有的全丟掉了,

那就像對著他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上面吐吐沫。

所以休息天我搭便車去了小鎮 Buxton。 這是 1977 年的四月初,

田野上的雪剛開始融化, 溫度剛開始轉暖, 棒球隊去了北方開始一個

新塞季。 當我開始旅行的時候, 我在兜裡放了一個指南針。

在 Buxton 鎮有一大塊草地, 安迪說, 在那片草地的北邊有一堵

石牆, 一看就能看到。 沿著牆邊走有一個石頭, 與草地格格不入。

你會說一個傻瓜的舉動。 像 Buxton 那樣的鄉 下小鎮會有多少草

地? 一百個? 就個人經歷而言, 如果再加上當時是草地, 現在是耕地

的話, 我會說有更多。 如我發現了正確的那個, 我可能永遠不知道因

為我在找一塊黑色火山玻璃石, 沒準安迪把它放到口袋裡帶走了。

所以我同意, 這是個傻瓜的舉動, 毋庸置疑。 更糟糕的是, 對於

一個假釋的人來說是個危險的舉動, 因為有些地方清楚地標明瞭不準

進入字樣。 我得說, 如果我越界他們會很高興地趕著我重返監獄的。

一個傻瓜的舉動……但挖 28 年牆也是一樣的舉動。 當你不再是那個

能弄東西的人而是一個打包男孩的時候, 新生活裡面有一項新的愛好

再好也不過了。 我的愛好就是尋找安迪的石頭。

所以我搭便車去了 Buxton。 一路上我聽著鳥叫, 聽到春天來了,

看看雪融化後露出來的瓶子--很遺憾, 都是不可回收的。 自從我進監

獄後世界似乎被惡意揮霍了--還尋找著草地。

許多次都是徒勞無功。 沒有石牆。 有石牆的, 我的指南針告訴我

面對的方向是錯的。 我走過了這些石牆。 這樣出來走走很舒服, 在外

面我真正感到了自由和寧靜。 一個星期六一條老狗跟著我半天。 還有

一天我還看到一隻鹿。

然後就到了 4 月 23 日, 那天是我再活 58 年也不會忘記的。 那是

個溫暖的星期六下午, 有個在橋上釣魚的小孩告訴我那條路叫 The

Old Smith Road。 我拿出用棕色 FoodWay 袋子帶來的午飯, 坐在路邊

的石頭上吃完。 離開前, 我把剩下的東西清掃完, 我父親在死前就是

這麼教我的, 那時我比這個告訴我路名的釣魚小孩大不了多少。

大約兩點鐘我來到左手邊一大塊田野。 遠端有堵石牆, 西北走向,

我走過去, 沿著石牆走。 一隻松鼠在一棵橡樹上對我吱吱叫。

走了四分之三, 我看到了那塊石頭。 毫無疑問。 黑色的玻璃石,

光滑的像絲綢。 與緬因州的草地格格不入。 我盯著它看了很長時間,

毫無理由的想哭。 那隻松鼠還跟著我一直叫。 我的心撲通撲通狂跳。

當我感到能控制住自己了, 我走向石頭, 在旁邊蹲下--我的膝蓋

嘎巴響了兩聲--我的手真實地碰到了它。 我沒把它揀起來因為我覺得

底下可能什麼都有; 我不能就這樣走了一路卻發現下面什麼都沒有。

我也沒想過把它帶走, 因為我沒想過它是我的--把它帶走我覺得是種

很惡劣的偷竊行為。 不, 我只想把它揀起來感受一下重量, 來證實它

的真實性, 以及它光滑的紋理與我的皮膚接觸的感覺。

我還得看看長久以來壓在它下面的東西。 我的眼睛看到了, 但卻

呆住了。 是一個信封, 在塑料袋裡仔細包裹著防止潮溼。 安迪的仔細

的字跡在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我拿起信封, 上面寫著

親愛的 Red:

如果你讀到這個那麼你已經出獄了。 不管怎樣你已經出來了。 既

然你已經走了這麼遠, 也許你願意走得更遠一點。 我想你還記得那個

鎮子的名字, 不是嗎? 我需要一個優秀的人來幫助我打理事物。 同時,

和我一起喝一杯--仔細考慮一下。 我願意一直關照你。 記住希望總是

件好的東西, Red, 也許是最好的東西, 沒別的東西比它更好了。 我

希望這封信能找到你, 很好地找到你。

你的朋友 Peter Stevens 我沒在田野裡讀這封信。 一種恐懼壓

抑著我, 在看之前我必須遠離此地。 用一句適當的雙關語來形容就是,

我害怕被 apprehend[有” 領會理解” 的意思, 也有被” 逮捕” 的意

思] 。

我打開信封讀了信, 然後把頭埋進臂彎哭泣。 跟信在一起的是

20 張鈔票, 每張 50 美元。

現在我在 Brewster 旅館, 技術上講已經違反了假釋條例。 我想

如果知道我想幹什麼的話, 沒人準備為我打開方便之門。

我有手稿。 我的所有行李跟我的醫療用急救包一樣大小。 我有十

九張五十美圓, 四張十美圓, 一張五美圓, 三張一美圓和一些零頭。

我換開了一張五十美圓來買拍紙簿和一包煙。

猜猜我要幹什麼。

但真的沒有答案。 只有兩種選擇。 忙碌的生存或忙碌的死去。

首先我會把手稿放進包裡。 然後我會扣上它, 抓起我的外套, 下

樓, 檢查一下睡袋。 然後沿鎮子去一家酒吧, 放五美圓在侍者面前讓

他給我兩杯 Jack Daniels--一杯給我一杯敬安迪· 杜福雷。 除了一

兩杯啤酒以外, 它們是我自 1938 年以來做為自由人喝的第一杯酒。

然後我要給侍者一美圓小費感謝他。 我會離開酒吧沿著 Spring 街去

灰狗巴士終點站買一張經過紐約去 El Pasco 的車票。 當我到了 El

Pasco, 我要買張去 McNary 的車票。 當我到了 McNary, 我想我能找

個像我一樣的老油條帶我穿越邊境到墨西哥。

我當然記得那個名字。 Zihuatanejo。 一個這樣美麗的名字是無

法讓人忘卻的。

我發現我很興奮, 以至於我顫抖的雙手無法握住筆。 我想這種興

奮只有一個自由人才能體會, 一個即將開始未知的旅程的自由人。

我希望安迪在那裡。

我希望我能穿越邊境。

我希望能看到我的朋友和他握手。

我希望太平洋和我的夢中一樣湛藍。


[讀書筆記]申肖克的救贖原著:《麗塔海華絲及肖申克監獄的救贖》

譯後記:

《麗塔· 海華絲和肖申克的救贖》 [Rita Hayworth and

ShawshankRedemption] 是斯帝芬· 金[Stephen King] 的小說集《四

季》 [DifferentSeasons]中的第一部。

改編自本小說的電影《刺激 1995 》 [ShawshankRedemption] 獲

得了 1995 年奧斯卡七項提名, 包括最佳編劇提名。

出於對這部電影的熱愛, 譯者利用空餘時間將這部只有 20 多頁

的英文小說翻譯了出來。 重新審視這部小說後發現電影基本上是按照

原著改編拍攝的, 但是電影的編劇[也就是電影導演弗蘭克· 達拉邦

特]比斯帝芬· 金更勝一籌。 比如, 小說裡寫到托米 · 威廉姆斯是被

轉到另一個監獄, 同時諾頓監獄長跟他做了交易, 只要他不說出真相

就可以從輕發落, 而電影裡卻是諾頓監獄長斬草除根設計殺害了託

米; 再比如, 小說裡的諾頓監獄長最終是辭職, 沒提到他賺的錢的下

落, 而安迪是由於在監獄外面的一個密友幫他設計的假身份與投資賺

的錢而過上了好日子, 電影裡是安迪將諾頓的黑心錢挪到自己設計的

假身份上, 並將他的醜行曝光, 迫使諾頓自殺。 譯者認為這樣的處理

更具衝突性, 讓電影更好看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 編劇的改編都是建立在這樣一部歌頌友情尤其

是人類堅忍不拔意志的小說基礎上的。 讀過這部小說可以知道一些更

有意思的細節, 比如 Red 是如何坐牢的, 囚犯們又是如何運用詭計逃

跑的,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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