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啦,我在等你呢 你多久沒有對爸爸冷暴力了?

你回家啦,我在等你呢 你多久沒有對爸爸冷暴力了?

昨天,我隨手轉了一篇惡搞跨年的文章到朋友圈。沒想到兩分鐘後,竟然收到一條我爸的評論:“這篇文章挺好笑的,下面評論也有趣。”我這才意識到,我忘記設置分組可見了。

不過更可怕的是,我爸,才不會覺得這種東西有趣。不,是任何一箇中年男人都不會。可那一瞬間,我有點內疚。因為我明白,是我親手把他逼成這樣的。這一年來,我一直迴避和他的任何交流,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和我產生僅有的互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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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筆記一:

半年來,我維持著周更 3 條以上朋友圈的頻率。但上次回家的時候,我媽翻著我的朋友圈,一邊嘆氣,“你都不怎麼發朋友圈。”我湊過去一看,在爸媽的微信裡,我是一個朋友圈只有寥寥數十條的,冷漠的人。

其實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那些影評文章,聊天截圖,自拍表情,原創段子,我全都習慣性地勾上了“分組可見”。 這麼一想會覺得有點可怕:他們只能通過這數十條可見的朋友圈,去揣摩這半年裡,我在過著怎樣的生活。而實際上,真實的我卻在那些“不可見”之中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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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我拖著一個大箱子,從老家來到上海工作。我爸見我經常不發朋友圈,非常擔心我的生存狀況。有一次他主動打電話提醒我:“人在外面不要沒個音訊,微信上可以多發動態”。

於是我趁機在公司團建的時候,委託同事拍了幾張“慰安照”,商業假笑配上誇張的濾鏡,發佈時設置了僅爸媽可見。後來的電話裡,他們就再沒問過我上海會不會很亂了。而打電話給家人,同樣成了一件需要堅持的,痛苦的事。

上週六加完班回來,手機提醒裡彈出一條:“給老爸打電話。”然而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刷微博耗光了電量,洗完澡躺在床上,等電充得差不多時,我卻只想繼續刷微博。於是我默唸:“這個點,爸媽睡了。” 翻了個身,又補了幾集劇。而這時,我爸可能毫無睡意躺在床上,看著無聊乏味的微信文章,在深夜,用《如何解決中年男人的禿頂》這類文章來抒發內心的苦悶。

我知道,是我親手切斷了,他們觸碰到我真實生活的可能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很早就有跡可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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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筆記二:

記得大二那年,寢室裡百無聊賴的我,在一個 K 歌平臺上錄了一首歌。發了票圈之後,由於我的迷之斷氣和假音,它基本就那樣沉沒了。然而一個月之後,我收到一個包裹,是我爸給我寄的一個話筒。“不要用耳機唱歌,有爆破音。用話筒就不會的。” 爸在電話裡叮囑我。而我收到的,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話筒。它有著亮綠色的外殼,襯托出我爸的不俗品味;不簡單的重量,讓我拿在手上,有一種我要上春晚的幻覺。兩天之後,我還是把它丟在了衣櫃角落。

這件事使我明白:爸媽不會沒有時間窺視你的朋友圈,他們可不會錯過你的任何人生片段。他們就好像一個剛加了好友的暗戀者,小心地分析著我僅有的公開的幾條朋友圈,揣測著,還可以為我做點什麼。後來,通過我分享的那首歌,我爸瞭解到了這款 K 歌軟件。從那之後,他每晚下班回家,都把自己關在屋裡,默默專研唱法,提聲開嗓,錄製新曲。有的時候,因為唱得太忘我被人責怪,他沒有放棄,繼續轉戰了廁所。

然而直到最近,我無意中看到了我爸的 K 歌平臺賬號。才發現他在上面發佈了 13 首歌曲,粉絲有 3000 多。每首歌下面都有評論和禮物,有人留言說:“靚穎海豚音在你面前也不過如此”。我爸在後面很認真地回覆:“謝謝友友的評論和花花,我覺得我在 KTV 唱得要好一點。”點開最近發佈的那首歌,我還看到還有人評論說:“跑哪裡去了,怎麼不唱歌了呢?”我看著 K 歌平臺裡,我爸那略顯禿頂和發福的自拍頭像,覺得自己對他簡直一無所知。

有時候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和爸媽活得越來越像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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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筆記三:

我的朋友,小智一個人在外面獨居,致力於發展蹦迪愛好的他,常常窮到只能在家裡吃麵,但不敢告訴父母。有一天他下班回來,發現家裡的櫥櫃被塞了乾糧,調味罐被倒滿,冰箱裡也多了一打雞蛋和一盆滷雞腳。他知道肯定是他爸悄悄來過自己租的地方,而事實上,他也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

他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就把自己的老爸逼成了“田螺姑娘”。沒有任何一方想要這樣的結果,但又偏偏走到了這一步。這讓我想起有一次,我加完班已經晚上 11 點了,趕緊叫了個車回家。然而因為之前把我爸設置成了緊急聯繫人,那天我上了車,屁股還沒坐熱,我爸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裡的他表示很鬱悶,好像加班的人是他不是我一樣,還說我找的工作不好。於是我表現出了更不開心的一面:“你覺得不安全,那我不打車也可以,以後睡辦公室好了。”

他沒再說話,他明白這個時候需要以退為進。等我冷靜下來,他才幽幽地說:“多少錢,我給你報。”雖然嘴上沒有服軟,但自那之後我用了各種方式,爭取早點下班。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但自那之後我爸不敢睡得太早,怕抓不到我加班打車的證據。像這樣意外的事接連不斷地發生,我終於鼓起勇氣面對這個事實:你不經意間的一些動作,在父母那邊都可能颳起一場風暴。

而我卻在彼此之間砌了一堵牆,給我爸他多年不遇的冷暴力。他們無法見證我一天工作結束的充實感,穿牆而過的只有一條冰冷的信息:

“您的親人此時正在夜間乘車。”

於是我再一次在手機裡,添加了一條提醒信息:

“給爸爸打電話,別逃。”

你回家啦,我在等你呢 你多久沒有對爸爸冷暴力了?

還記得上個月回家,我是偷偷回去的,沒給父親大人和母上透露風聲。當我拎著雙11搶購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推開房門。我爸一臉淡定:回來啦,我們都等你呢!我媽從廚房衝出來,接過東西,掐了一下我的臉。“疼,媽。“”真的,回來了。“我媽,眼都紅了。之後吃飯,我問我爸:爸,我回來,你這麼不驚訝的。平常我不在家,你們的二人世界都幹嘛呀?”

“我們就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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