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龍高手》:《啟示錄》中罪惡的源頭——“龍”族的隕落

希臘——西方神話的源頭,龍一直被定義成“邪惡、暴力、邪欲以及死亡”的

源頭和象徵。單從龍這個單詞“drakon”來看,字面的意思:“擁有(死亡的)注視者”。所以不管是西方還是我們東方,龍都一直被視為高高在上,擁有邪惡慾望的象徵。

《啟示錄》有過這樣對於“龍”的描述:

“天上又現出異象來.有一條大紅龍、七七頭龍頭十角,七頭上戴著七個冠冕。它的尾巴拖拉著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龍就站在那將要生產的婦人面前,等她生產之後,要吞吃她的孩子。”

米迦勒,神話裡的“人類英雄、屠龍勇士”與這條龍展開生死大戰。而這條龍的身份則在後面的第九章說明:“大龍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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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龍勇士,邪惡的死對頭——米迦勒

在最早的促成西方傳統的傳說神話裡,“龍”是神聖的存在,而非人類冒險者遇到並戰鬥的怪物。然而,農業或城市文化的有組織的神話,人類從眾神論演變到了“人”這個“一神論”後,不再崇拜這種生物;更確切地說,龍的形象成了原始的混沌,創造、有序的神的敵人。

“龍”也就在人類的流傳中變成了貪婪、淫慾、戾無視一切的自以為是的罪惡者。

例如中國神話故事裡的上古十大惡龍里黑龍,據說其長相兇惡,渾身漆黑,長約百丈,是一條變異的邪惡龍族。它的實力之強,足以驚天動地。他所在的地方必然伴隨著洪災出現,是水神共工的下屬,在古洪荒時代,黑龍肆虐人間,生靈塗炭。

眾生之母——女媧,不忍心人間遭受茶毒,攜天神共誅黑龍,人間才免於絕種的死亡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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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殺黑龍、定冀州、立四極、止淫水

而西方就跟不用說,全部是一面倒的惡化。就像《啟示錄》裡的“七頭龍”,《聖經》裡面的“撒拉弗”——惡魔以及《列王紀》中的怪蛇……都是為惡世間,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的怪物。

這之中就直接影響了眾多的影視文學,都把“龍”看作是死亡邪惡的屠夫。直到2010年,《馴龍高手》的出現,它以一種顛覆性的觀念,重新定義人和龍這兩個群體。

其實,故事的開頭,《馴龍高手》就已經不單單是一部影視作品,更是一部人類命運的寓言故事。

一.萬惡的“仇敵”,那個一直被灌輸“龍族”暴戾的少年——小嗝嗝與另一面的葛林魔。

博克島,這個維京人生活的地方,這裡充滿著各種關於“龍族”和獵龍人傳說。每一個維京人都以獵龍為榮,而小嗝嗝的酋長父親,過去就是一個獵龍高手。他強大威猛,直到遇到小嗝嗝的母親。

這位父親,無疑是一個擁有故事的男人。而這也正是因此他能夠成功的率領部族同龍族對抗的資本,擔任酋長的最有力憑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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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嗝嗝與他的酋長父親。

原本我以為故事的主人公的情節發展,就像他父親那樣成為一個獵龍英雄。

在那個晚上,小嗝嗝應該是這樣的一種成長模式:

夜色,古堡,龍。

偷襲,陷阱,大火。

“我小時候遇到一隻夜煞,我把它殺了,從此以後我就成為了村裡的英雄。”

“我成為了獵龍人。”

“我用藥劑使龍臣服於我。”

“我發誓殺盡天下的龍,成為人類的英雄。”

……

以此贏得人類所有崇拜的目光,得到自己心愛女子的芳心。然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目光短淺,這樣的行為和希特勒、拿破崙以及影視《馴龍高手》最大的反派葛林魔又有什麼區別,暴力永遠都是自私和激發問題的最直接手段。

引深的只會是流血和戰爭。

所以主人公小嗝嗝在夜煞被陷阱所困,求生不得,引頸待戮時。小嗝嗝手持匕首,逼近夜煞,準備取他性命。但在最後,小嗝嗝心軟了,割斷了陷阱,放走了夜煞。

一念抉擇,成就馴龍傳奇。而葛林魔走他完全相反的路線,他殺死了夜煞,成為世界最大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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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林魔

因為這一個舉動,敢於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成為了博克島的傳奇人物,取得人和龍共處的烏托邦的神蹟。

顛覆了所有過去“人和龍”不能相處的模式,他與夜煞(無牙仔)成為了生死相交的朋友。

最愛嗝嗝指導無牙仔談戀愛的那個情節,演繹真情實感,拍得非常有愛。

嗝嗝與夜煞,是朋友,是知己,是兄弟,是父子,是親人,會好奇,會高興,會擔心,會嫉妒,會惆悵……

到最後我還是被嗝嗝犧牲自己說出“去救他(光煞無牙仔的女朋友)”所感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隨後他與葛林魔從空中墜向大海。

成長伴隨陣痛,犧牲與遺憾在所難免,能夠在直面這一點並用來創作文藝作品,尤其是兒童文藝作品來說,非常難得。這也是我喜歡它的原因。

因為小嗝嗝選擇了愛和理解,而葛林魔卻拿起了匕首,拾起了恨和光榮的慾望。成就了兩個完全相反的極端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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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由得讓我們想起了我們人類的整部發展史——戰爭、戰爭、戰爭……過去我們把異於我們的所有異類和同類都視為敵人,不肯把心交到對方手中,一言不合那就是爭執和動手,總以為暴力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最好方式。

直到二戰結束,我們才試著通過談判和交流,以一種全新的模式解決問題。

推己及人,在過去的我們人類行走大陸的幾萬年間,又有多少動植物因為我們而走向滅絕的命運。

其實就像小嗝嗝一樣,伸出手,那些一直被人們描繪成萬惡的龍,也是能夠和人完美相處,造就一個神蹟的。

二·共同奮戰,人因擔任責任而變得強大到不可戰勝。

小嗝嗝因為帶領族人擁有自己的龍——夜煞,從小就一直聽著海上的遠方的傳說,加上年輕人的好奇與激情澎湃的性子。

渴望踏足每一個傳說之地,體驗飛行在天上那種無憂無慮充滿自由的自在感。然而,作為父親的酋長,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有所作為,成為他們族人首領的繼承人承擔責任。

這一直是孩子與父母所存在的問題,他們因為見識和觀念不同,所考慮的問題也不同。就像高曉松年輕時在街頭流浪賣唱時他的父母一樣,一個想著如何體面的生活,一個想著如何恣意的享受自由和追夢時的快感。

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觀念,激烈的碰撞必有一方為其倒下妥協。然而,小嗝嗝沒有高曉松那樣幸運,能夠了無牽掛的去追逐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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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活的是在一個以生存為主的圈子裡,每天都要為族人的生存作鬥爭。

強敵的進攻,導致父死家亡,家園危在旦夕,葬禮上的大火焚燬小嗝嗝的雲遊騎士夢想,用犧牲承擔起了首領的責任,與夜煞一起,帶領大家打敗敵人,捍衛自己家園。

父親因救自己而死,小嗝嗝一瞬間從一個懵懂的懦弱少年,一下子就要揹負全維京人的責任。都說人是慢慢磨礪後才長大的,這期間有著漫長的時間跨度。但是真正的卻是,人卻是在那麼一瞬間的觸動就長大了的。

他與他的母親一樣,對於龍有著深厚的感情,龍不僅僅是他的朋友那麼簡單,他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去守護自己的龍以及他的族群。

在他的肩膀上不僅承擔族人的命運,更擔負起龍這個群體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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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再次面對自由和責任的時候,他只能犧牲自己的自由來擔負起這份沉重的責任。

尤其是龍,這個全世界被定義成災難和邪惡的物種,人人見而殺之。博克島雖然與世隔絕,但是人這個物種,無處不在,人性的貪念和慾望,逼得他無處躲藏。

就像他媽媽對他說的那樣:“世界沒有什麼隱秘之境,任何的秘境都只是暫時的,你遲早都要面對他們。因為我就曾這樣試過。”

三·龍族隕落的秘密:愛從來不只是擁有,所以犧牲是值得的。

其實《馴龍高手》三部曲中,始終以犧牲和得到為主題,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取捨。他是一部成長型的動漫,圍繞成長的代價這個線索連接的。

在《馴龍高手1》裡,小嗝嗝失去的是一條腿,而無牙失去的是能夠讓他肆意飛翔的尾部,所以他倆相互依靠,相互堅強;在《馴龍高手2》裡,小嗝嗝失去了他的父親和自己的自由夢想,收穫了部族的信任和擔當;在《馴龍高手3》中,主人公失去的是無牙,而無牙,失去的是他一直依賴的小嗝嗝,最後邁入人生(龍生)的下一個階段歷程。

在整個過程中,我能清晰地看見小隔嗝的變化——他獲得了勇氣、自信,也擔負起了更大的責任,從一名“懦弱”的孩子成長為真正的領袖。

而夜煞無牙,從一個萌蠢萌蠢的無牙仔,一步步變成了強大威武的至尊龍王,統帥龍族。

這大概是導演想要表達的:

最終你失去,或者放棄的心愛之物,會演變成為一種力量、一種啟迪來引導你去對抗下一個困難,探索下一個未知境地。在逐漸失去你所能依賴的人或者物後,你只能強迫自己成長,破繭重生,我們更希望通過回到這個核心的轉變來結束這個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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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收穫了彼此的人(龍)生,各在一面承擔起更大的責任。

《馴龍高手》終於脫去了“馴”這個不平等,含有尊卑貴賤的字眼。龍是與人平等存在的夥伴和朋友,而非坐騎和寵物。

所以在觀眾的眼裡,這部電影最為動人心絃的部分,並非與邪惡作戰後取得的勝利,也非秘境之地宛若仙境的畫面,而是無牙與小嗝嗝分開時候那一刻——無牙終以完整而飽滿的形象告別了小嗝嗝與觀眾,帶領族群飛向他們的家園。

雖然十分的不捨,但是我們都是在成長,有些地方不適合,就像人類社會容不下龍族一樣,龍族也容不下人類一樣。只有放手的去成全對方,對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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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之境,龍族最後的家園。

正如《馴龍高手3》中所說的:“愛從裡不是佔有。”小的時候,小嗝嗝曾問過自己酋長父親一個問題,是否會為自己找一個新媽媽,他父親深邃而有期盼著說:

“但是即便相愛,也會分離,人生就是這樣。有時會很痛苦,但是到了最後,一切都很值得,愛就是最好的禮物。”

龍族飛入了隱秘之境,不再出現在人世間。他們有著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家庭和責任,但是他們依舊是永遠的知己,永恆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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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在遇見和離別中來回折騰,正如最近幾年的動漫索要表達的一樣:《飛屋歷險記》中告別妻子(愛情),到《玩具總動員3》中告別自己的主人,再比如今年最佳動畫長篇《蜘蛛俠:平行世界》中新一代蜘蛛俠告別第一代和自己的叔叔(親人),而在《馴龍高手3》中小隔嗝告別了並肩的無牙——這些動畫電影無一不在積極地讓觀眾(這裡主要指孩子)領會“天下無不散宴席”。

天下沒有什麼是真正的圓滿的,人生就是“陰晴圓缺”中來回,學會離別,懂得成全,給自己的每一個人生不同的階段和遇見各式各樣的人好好告別,再愉快激動的遇見。

我想,這樣的人生,才是最接近圓滿的人生,起碼一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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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這個陪了我九年的“寵物”,我們彼此見證了各自的少年裡的悲歡——《馴龍高手》。

五·總結。

1.所有現存的真理和權威它都有自己的片面,因為那些不過是前人總結的規律和經驗而已。

然而,世界是變化的,一切的真假,只有你自己去觸碰和感受,這才是最接近你想要的答案。

2.雙眼看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有些東西是肉眼無法看到的,只有用心體會,以心交心,才能看你的最真實的別人。

3.成長就是自由和責任之間的針扎,只有犧牲掉一些東西,才能收穫某些東西。一切,它都是有代價的,這沒有什麼是正確和錯誤的。

4.離別是成長的必修課,有的時候愛不會隨著離別消失,雖然會有一些難受和無奈,但你要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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