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寺,一段厚重歷史,兩個身系家國的女人

來到拉薩,大昭寺門前的朝拜者讓我震撼不已,夜裡11點,絡繹不絕的信徒依然在轉寺朝拜,這就是信仰!

大昭寺,始建於公元7世紀松贊干布時期,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因寺內供奉著佛祖釋迦牟尼12歲等身佛像,大昭寺成為了無數藏民心目中的蓮花聖地,能夠前往大昭寺朝聖是無數藏民的畢生夙願。

大昭寺,一段厚重歷史,兩個身系家國的女人

關於大昭寺的起源,民間流傳著這樣一段傳說——

相傳,當年吐蕃第33代贊普松贊干布曾先後迎娶 尼泊爾 尺尊公主和大唐 文成 公主,兩位公主分別自故土迎請了佛祖釋迦牟尼8歲等身像和12歲等身像一路伴隨進藏。正史中,對於這兩位公主進藏之後的後宮地位如何基本未有記載,但藏地但凡有供奉松贊干布之處,都同時供奉有兩位公主在側。藏傳佛教信徒心中,松贊干布是觀世音 菩薩 的化身,而 文成 公主則是綠度母的化身。

許是大唐盛世繁華無雙,兼史書記錄之人多是中華一族,所以可聽可見的描述中猶以 文成 公主之績為最。據稱, 文成 公主進藏之路歷時三年,她所帶去的豐厚嫁妝基本涵蓋了佛像珍寶、樂器樂師、紡織農牧、醫藥星相、天文歷算、卜筮經典、營造工式、陶器造紙和糧食作物等涉及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藏民自上而下都十分感激公主的慷慨,故自 文成 公主和親始,唐藩兩國交好,邊關平靜數年。

然而,即使母家闊綽如此,民間仍有 文成 公主遭受冷遇之聲不絕於耳,正史之外的 文成 公主一生落寞無依。真實歷史如何,已無從辨識判斷。彼時世態,一個女子幸福與否又有誰會在意?於家國而言,她,以及尺尊公主,都不過是換取一時 和平 的工具罷了。

書歸正傳——吐蕃得此二寶後,著兩位公主分別予以安置供奉。於是, 文成 公主帶領眾人興建漢式寺廟——小昭寺,作佛祖12歲等身佛像的供奉之地;尺尊公主則負責興建大昭寺以供奉佛祖8歲等身佛像。小昭寺的建設一切平穩無礙,但大昭寺的建設卻不甚順利,總會突發事故致使興建工程數次從頭再來。

尺尊公主不堪其憂,遂向 文成 公主求助。史書中的 文成 公主博古通今、才華橫溢,她既懂天文星象,又精堪輿之說。在一番推演之後, 文成 公主發現 西藏 地貌呈羅剎魔女東西仰臥之形,其心臟所在正是首府 拉薩 。其中, 拉薩 臥塘湖位於魔女心血彙集之處,而瑪布日山(即布達拉宮所在的紅山)、甲波日山(紅 山西 南,俗稱藥王山)和帕瑪日山(藥王山之 西北 ,俗稱魔 盤山 )的三山之地則位於魔女心竅脈絡之處。

因此,為了鎮住魔女驅除煞氣,確保 拉薩 及 西藏 成為藏風聚氣、福祉綿延之地, 文成 公主對 拉薩 和西藏 的佈局做出了整體規劃。首先,為鎮住魔女心竅,她決定在布達拉紅山上修建王宮,即布達拉宮。其次,為進一步震攝魔女心骨,她授意尺尊公主以山羊馱土填平臥塘湖,並在其上修建大昭寺,供奉佛祖8歲等身像。最後,為了徹底降服魔女,她決定在魔女四肢關節處分別修建12座寺廟,即“ 西藏 鎮魔十二神廟”,輪廓如下圖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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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這樣的傳說中,大昭寺最終得以竣工問世,自建成之日起便接受著無數信眾的虔誠朝拜。

然而,歲月總不會一直靜好,即使有著佛法福澤的護佑,也仍然要擔然接受現實苦難的磨礪。起初,大昭寺以供奉佛祖8歲等身像為主,12歲等身像則被供奉在小昭寺內。松贊干布過世後,藏地盛傳唐王將派出軍隊索回12歲等身佛像,於是為了留住佛像,幾名僧人將佛像秘密轉移至大昭寺內,並用泥巴將安置佛像的洞門封上。直至半個世紀後,唐朝第二位和親公主——金城公主入藏,她發現了大昭寺內的秘密,遂決定將8歲等身像和12歲等身像易寺而奉。於是,佛祖12歲等身像與大昭寺之間的緣份便一直延續至今。

我倒不認為大唐王朝的氣度會狹小至此,既已決定贈送,斷不會在受贈之人亡故之後便食言索回。況且,以彼時唐朝之地位,若執意想請回佛像,吐蕃怕也難以招架。且唐王若有此意,為何幾十年後又再行和親之事?我想,許是佛祖等身像太過殊勝,舉世之內也僅存三尊,見等身佛像如見佛祖本人。如此曲折演繹,方能使世人更為珍視佛像之稀有,也更為珍惜能夠朝拜佛像之殊勝機緣。

然而,吐蕃王朝後期,大昭寺乃至整個藏地確實經歷了一段最為暗淡動盪的日子,歷史上將這段時期稱之為“朗達瑪滅佛”。朗達瑪,吐蕃王朝最後一位贊普,不同於其祖輩們對於佛法的推崇弘揚,他不喜佛教以致在執政期間對佛教施行了毀滅式的鎮壓。公元838-842年的4年間,眾多寺廟佛像被毀,佛學經典被燒為灰燼,僧人或遭受迫害或被迫還俗。大昭寺甚至一度變成了屠宰場,小昭寺淪為了牛圈,而佛祖12歲等身佛像則被埋在地下,佛教在吐蕃的整個組織已被徹底粉碎。朗達瑪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僧人和民眾的強烈不滿,終於有一日,密宗大師拉隆貝吉多傑伺機將其箭殺於大昭寺前。歷史何其戲劇,這位被佛教徒視為“牛魔王”的異教徒本欲滅絕佛教,但最終卻血祭於大昭寺之前,終究邪不勝正、魔不勝佛。

朗達瑪之後,吐蕃王朝土崩瓦解,其中有一支西遷至 阿里 象雄地區,建立了後來的古格王朝。至此,佛教前弘期終結,佛寺僧人流落民間,佛教斷代近100年;後由古格王朝自 印度 迎請阿底峽大師起,佛教後弘期開啟。直到400年之後,在格魯派創始人宗喀巴大師傳召法會的引領下,大昭寺才得以重新佛光普照、香火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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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寺前,數不清有多少磕著長頭的信眾,我不知道他們要經歷怎樣的跋山涉水才能夠站立於此朝拜聖地,也不知道他們此行承載著多少祖輩和鄉里的朝拜心願,更不知道他們最終要完成多少個等身長頭方才朝拜圓滿。此刻,他們正以相同的儀式,面向佛祖述說著一個個不同的自己,佛說“六塵緣影,為自心相;你之所求,我皆瞭然;不忘初心,成佛有餘”……

按照指示牌的指引進入了寺內,在門口趁了一支旅行團的導遊,(如無導遊介紹只能走馬觀花)導遊風趣幽默講述大昭寺各種傳奇故事,迴廊兩側是講述著大昭寺歷史的一幅幅壁畫,其間還間隔供奉蓮花生大士和綠度母等佛像。因大昭寺規定寺內不得拍攝,故殿內情形未有影像。迴廊不長,大約200米便走到了主殿入口,入口處左手邊排了很長的一條隊伍,為了趁導遊講解我排在了隊伍後面。身邊陸續有遊客魚貫而入,正當不解之時,身後的一位藏民告訴我,這條隊伍是藏民排隊依次進入佛祖等身佛殿刷金粉或上酥油的。

主殿共有四層,一樓正中是經堂,兩側分別供奉著蓮花生大士和強巴佛(即漢地所供奉的 彌勒 佛,佛陀涅槃前曾預言強巴佛將於56億年後繼任娑婆世界教主,現正於兜率天中修行說法,故藏地又尊稱強巴佛為“未來佛”)。從左及右順時針繞行會經過數個面積較小的佛殿,包括宗喀巴大師及其弟子殿、觀世音 菩薩 殿和無量光佛殿等等約十幾個小型佛殿。這些佛殿的中心,便是釋迦牟尼佛12歲等身佛像殿——

“這片雪域高原,終究還是來了。八廓街那條通往大昭寺的路延續了1300年,路上的石板早已被無數朝聖的信徒們以等身長頭的虔誠磨去了原有的紋路而異常光滑, 這是一條信徒們用氣血和經文滋養了千年的路。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不敢有任何的褻瀆,當進入主殿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終於瞻仰到釋迦牟尼佛祖12歲等身像的那一刻,內心升起一種莫名的感動。身邊佇立著一位藏族老者,用著我聽不懂的語言誦著經文,那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聲音,經文有多長,我就站了有多久。末法之季,有人出發,有人回家”……

跟隨著人群正準備上樓,瞥見樓梯角落處立著一段 石柱 , 石柱 頂端類似一個圓磬,幾個藏民排著隊候著把耳朵貼到磬口上。覺得有趣,便走過去詢問,藏民們很熱情地告訴我通過這個中空的 石柱 可以聽到陣陣水聲。於是,我也好奇的俯身貼耳,但並沒有聽到清晰的流水聲, 石柱 傳上來的聲音倒像是海螺中隱約可聽的海浪迴音。想來,這段 石柱 定是與大昭寺前身的臥塘湖有關,當年填湖建寺成就了現今的佛教聖地。種種有情,以此為念……

二樓的格局與一樓相似,也是以順時針為序依次排列著若干個小佛殿——度母殿、法王殿、護法神殿……不同於漢地寺廟的香氣繚繞,藏傳佛教的寺廟不見燃香,只是每個佛殿正中擺放著一樽大概需一人環抱的落地酥油燈座,燈座內沉澱著的是不計其數的信眾添加供奉的酥油,酥油上方飄浮著一盞盞小小的酥油燈。我所到過的藏傳佛教寺廟普遍光線較暗,也許是和建築材料有關,但我未做過了解,故無法解釋所以然。在略顯暗淡的佛殿內,這盞盞酥油燈格外光明溫暖,似點亮心燈照破無明。

二樓有個小門通向室外,弓著腰出了小門便被佛寺的金光閃耀所吸引。此時,陽光正好,天空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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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面橙色的牆,明豔得讓人心生歡喜,走到二樓平臺的圍欄處,視野中心便是金碧輝煌的大昭寺金頂,在此也更能清晰觀照大昭寺的藏式平川式建築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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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三樓平臺,視野更加開闊,除了可以近距離欣賞金頂,還可遠眺布達拉宮。群山環抱之中,大昭寺如蓮花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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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下午5點,從露臺往下看,有著“一山不容二虎”的氣勢,擺開一場擂臺賽,誓要一見高低,一人原地打坐,一人站著用藏語嘟嘟啷啷說著什麼,話畢雙手一拍,打坐的喇嘛就此提成問題展開激烈討論!時而面紅耳赤,互不相讓,時而一語中的。我知道這是他們辯論最激烈的時候,喇嘛學僧之間都很有風度,君子之辯,不結私怨!對事不對人目的在於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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