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黛曦
作為一枚專為處女女而生的變態金牛男。
眾所周知,韋斯先森總是這樣的。
當然,你這次可以繼續這樣。
歡迎你堅持這樣。
但是!
不能除了這樣,竟沒有別樣了!
據說《犬之島》在北美上映後截止目前已超過1200萬美元。
口碑也一路上漲,爛番茄新鮮度92%,IMDB8.4,豆瓣8.6。
搞得看完之後和我一樣不滿的影迷都不好意思吱聲,找我私聊。
手機字體那麼大,我老花眼……
只能說,這部影片又一次教導我。
不迷信任何評分、獎項。
太不爽了,等了半天,沒高潮。
竟有一種所託非人的感覺。
我收回對這位導演昔日的表白。
作品面前,
真愛一秒變EX。嗯女人就是這麼容易變心,啊多麼痛的領悟……
文/陳小姐
愛過!
怕劇透的同學請繼續往下讀。
滿片硬傷,我不說清楚是對導演不負責任。
《犬之島》的故事可以一句話概述。
鍾愛貓咪的小林王朝對犬類趕盡殺絕,一千年以後,王朝後裔小林市長在希崎市重新發動剿滅犬類的陰謀,其養子阿塔裡單槍匹馬拯救愛犬……
硬傷一:小林王朝和狗狗TM到底有神馬深仇大恨?
導演在影片的一開端就不由分說地將觀眾強行帶入影片的預設情境。
所謂的深仇大恨就是當年未經馴化的犬類氾濫了?
也沒有交代所謂的泛濫帶來災難與威脅。
我反覆看影片序幕那個講述前史的故事,給出的理由居然是:
納尼?!
醬紫就要滅了狗狗?
硬傷二:為什麼阿塔裡能用鑰匙打開錯誤的狗籠子?
一千年以後,犬類又一次氾濫。
小林市長設下陰謀,將染上病的狗狗都流放到垃圾島上。
其中也包括自己養子阿塔裡的狗狗——小林點點。
阿塔裡獨自一人去垃圾島營救愛犬。
可以把他看作是序幕傳說中那位少年武士的轉世。
幾條被放逐到垃圾島上的好心腸狗狗,為他找到疑似點點的籠子。
籠子打開,來遲了,已剩一堆骸骨……
接著狗狗們發現名牌錯了,餓死的不是SPOTS,是SPORTS.
小主人又燃起希望,留了下來。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錯誤的狗錯誤的籠子,他的鑰匙可以打開啊?
他是馬小軍啊?!
硬傷三:第一狗主,狗設崩了!
影片的第一狗主,看似是點點,其實是首領(圖右) 。
影片塑造了這隻流浪狗與眾不同的獨立狗格。
小夥伴們都曾經是家犬,它們乖巧馴服,它們心甘情願扮演寵物。
它們愛它們的主人。
只有首領,一副犟頭倔腦,絕不臣服的diao樣。
從有狗格到喪失狗格。
影片用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戲來嫁接。
就是下圖阿塔裡在廢棄的遊樂場玩了一下滑滑梯……
玩好以後,阿塔裡發現首領還在等自己,就……感動地和它做好朋友了一剛!
給它洗澡,給它吃餅乾!
首領臣服了。
這個情感建立恕我不能接受。
我談一場戀愛要預熱10年。
你可以說,首領作為natural born流浪狗,五行缺愛。
這種狗(人)最禁不起別人對它好。
那塑造它獨立狗格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居然這個狗設對於推動劇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你也可以解釋,那麼多狗被拋棄,阿塔裡是唯一一個到垃圾島找狗狗的小主人。
憑這點就在一開始征服了首領。
但我認為這恰恰又是劇作的另一大硬傷。
不是有很多愛狗人士嗎?
心愛的寵物被強行扔掉,希崎市與垃圾島只隔著一條手划船劃一劃就能到的距離。
怎麼就只有一個小男孩去找狗哩?
硬傷四:點點全傢什麼時候死的?!
千辛萬苦要找的點點。
莫名其妙忽然之間自己就這樣跑出來了。
這我忍了。
一人眾狗蕩起雙槳輕而易舉回到希崎市我也忍了。
在與統治階級的戰鬥中,點點犧牲。
影片中有一個鏡頭專門用來說明它傷重。
這時它的狗夫人和剛出生的狗崽子們陪著它。
我還專門數了數,狗崽子們生出來是6只。
小主人拿了一隻人工餵養後剩在狗粑狗媽身邊是5只。
影片最後的鏡頭,從點點的墓碑往下移,出現了遐想中陰曹地府裡的幸福生活。
數了數,5只小狗,數量對的,說明不是想象。
那它們和狗夫人是什麼時候殉情的?
恕我實在沒有get!
一部柏林最佳導演的片子,一位死磕畫面的金牛座強迫症。
隨便起來不是人啊!
定格動畫是本片發行的宣傳重點。
什麼叫定格動畫?
其實就是一格一格拍的。
講得再通俗一點,這部動畫片不是畫出來的。
每隻狗狗,每個人物,都是先做一個玩偶,人工撥弄玩偶,拗出造型,一張照片一張照片拍的。
劇中的每一隻角色木偶,全!都!是!手!工!的!
後期像做延時一樣把照片連接起來,利用人眼的視覺停留功能,長毛絨木偶玩具們就開始動起來。
而且為了讓他們講話口型與配音一致,
每隻狗狗念每個單詞嘴巴都拗過。必須得承認,這個活實在是很辛苦。
製片方對外公佈的宣傳數據,這部動畫片製作團隊有670多人,其中包括70多人組成的木偶製作部門,以及38人組成的動畫部門。
而且我們都知道韋先森是個疙瘩狂,可以把十二星座全部逼死的那種。
但是,柏林最佳導演獎啊,又不是柏林最佳手工勞動獎!
如果就因為活兒難做,耗時耗力,就無視片子這麼明顯的硬傷。
那我只能說。
我嚴重懷疑這個項目的盈利計劃是……
賣衍生品!
手工長毛絨木偶玩具,大概挺貴的。
韋斯·安德森生於1969年5月1日。
在巴黎塞納河左岸的蒙帕納斯有豪宅。(陳小姐,堅持住自己的立場!)
他曾經是這樣的。
忽然有一天,他醒悟了。
身為全球文藝青年的偶像,他應該那樣一點。
傳聞紐約第五大道上的某裁縫,成了他的御用造型參謀。
不知這位裁縫是不是因為捕捉到這位導演身上某種“出世”的氣質,才將他終於塞進了對的衣服裡。
在我眼中,國際上那些喜歡奔電影節的導演有兩種創作路向。
簡單地說,一種是“入世”的。
他們最關心的題材永遠是普通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性問題。
比如,美國校園槍擊,比如印度小孩沒有學上,比如汾陽失業青年何去何從……
另一大類導演是“出世”的。
他們感興趣的電影題材常常是那些看似與現實生活相關,但並非是現實生活中
“尤為突出而迫切的矛盾”。比如,環保意識,比如問題家庭,比如,懷舊情結,比如政治黑幕。
相對來說,是現實生活背景式問題。
比如我們都痛恨霧霾,但是你會痛恨到停下正常生活像柴靜一樣拍一部紀錄片來控訴嗎?
對於芸芸眾生來講,現實生活中天天最迫切要思考的問題還是“如何串通同事在遲到前把卡打掉”。
環境問題,政治問題,相較扣工資來說,就是遠方。
嗯,生活不僅是眼前的蠅營狗苟,還有遠方的,蠅營狗苟。
現實生活的背景式矛盾,正是韋大帥哥最稀飯的主題。
當然,我和絕大多數影迷一樣,一直都很迷戀他影片的形式感。
但是看多了以後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老是錯覺他拍的是動畫片。
造成這種感覺並不因為他影片畫面的對稱感或者配色上的飽和度。
而是他的影片解決問題的邏輯。
“動畫片”式的矛盾解決方案,都不受現實規定性所約束。
明明是設置了半天的矛盾核心,瞬間可以反轉。
在《犬之島》中,找了半天的“點點”忽然自己奔出來。
所謂的反派,小林市長,惡棍一秒變聖人。
從虐狗狂人到捐腎達人,只是因為聽了一首俳句……
難怪最近一次看到韋哥的裝扮,我總是覺得很對,但當時又說不出哪裡對了。
這是上週我在看《打擾伯格曼》這部紀錄片時看到的他。
鏡頭中的他穿了一雙紅襪子,就是很對。
這會兒,我終於知道哪裡對了。
一種類似動畫片式的穿衣風格 。
很配他的內心。
《犬之島》多少澆涼了我那顆曾經愛了他很久的處女(座)心。
除了年紀大了看片更冷靜之外。
我覺得跟本
司創意總監有關。戈達爾,2017年8月27日生,處女座,男。
現任關燈拆電影創意總監,每天開選題會都是這張自帶永久眼線的認真臉。
KPI 考核:把自己的大便次數降低為每日2次。
看電影的時候我總是情不自禁想起我的戈達爾。
如果有人把它從我身邊扔去垃圾島,我一定會踩著七彩祥雲去救它。
抱歉,韋前任,也許從影片的一開始,我就站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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