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這裡是上海。

這裡是上海。

這裡是上海。

《我不是藥神》中,幾次轉場空境總會對準東方明珠。

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遠處是這個國內毫無爭議的一線城市的地標性建築,而近處卻是稀稀落落,貧民窟一般的低矮平房。

鏡頭總是在你將要忽視這個事實時,頗有意味的提醒你:這裡是上海。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大部分其他時間,電影中的呈現都與我們印象中的繁華昌盛,紙醉金迷的魔都“上海”沒有多大關係。

城鄉結合部,程勇的神油店,黃毛的屠宰場……加上有那麼一絲年代感的2002,暗黑的色調下,藏著的是一群視線外的人們。

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現實主義的題材讓電影自帶來自底層的昏暗下狗氣質,而片中王硯輝飾演的假藥販子張長林的一句毒雞湯“世上只有一種病,那就是窮病”,更是直接將主題引向了關於生命和金錢的對立。

“窮”字從來都會讓大眾心悸,況且相對於平常的吃飽穿暖,電影中的“窮”字覆蓋的範圍更大。4萬一瓶的進口藥無疑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沉重的負擔;即便是生活在上海的所謂中產階級,也很容易被吃垮。

如果不是這部電影,相信很多人根本不清楚天價藥到底能天價到什麼地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電影的過程中盤算過,自己一年的收入,能換到幾瓶格列寧。

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淪為“底層”都只是因為要活命的無奈。在另一部電影中,這些戴口罩的病人可能是年富力強,事業有成的精英骨幹;青春無敵,陽光帥氣的大學新生;子孫繞膝,幾世同堂的幸福老壽星。

因病返貧,被4萬一瓶的救命藥,打入底層。

在如此超出常人承受水平的藥價面前,很難簡單的用一個“窮”字終結問題。平心而論,觀眾們大多站在“窮”的一方,所以把矛頭指向價格和背後的藥廠,不是窮,而是太貴,似乎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而在這個框架下,我們似乎並沒有什麼底氣去指摘藥廠。電影中的諾瓦的醫藥代表西裝革履,冷酷無情,倒是符合群體怒火傾瀉的形象。

然而最多也只是發洩情緒,進一步的批判,都舉步維艱。

可是……道理都懂,但是沒錢歌可以不聽,電影可以不看……病人只是想要活命,有錯麼?

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弱勢人群與強勢資本,天然的力量不對等,若是不允許弱者為了活命而選擇“歪門邪道”,那就只能寄託社會制度的完善,公權力的支持。

改編自真實事件,讓《我不是藥神》自帶現實主義視角。但是一路看下來,令人印象深刻的,卻是其中的黑色幽默和荒誕意味。

“魔都”的背景是荒誕的絕佳土壤,一邊程勇連房租都拿不出來,一邊他的小孩卻要移民到外國,糟糠之妻搖身一變成為了貴婦人,帶著律師氣勢洶洶的過來說理,這一幕情節當然可以發生在別處,不過發生在上海卻更有可能。

而印度的異域風情更是增添了這種荒誕性,結合著觀眾腦海裡對於印度人的刻板印象,“印度仿製藥”救命,這個事實本身就會讓人大跌眼鏡。

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電影有著純熟的“三幕式”故事結構,如果你用“英雄旅程”踩點帶入,會發現它居然是一部相當符合範式的商業類型片。

導演文牧野在整體風格上有著不錯的掌控,維持了全片黑色誇張的色彩,也因此在某些細節壓抑了野心。但是依舊能從隻言片語中感受到電影的留白和表現力。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印度的霧氣濛濛中,神像在程勇面前緩緩移過。結合著買藥,走私,救人,神性,困境,對立,從這個無言的場景,我們能引申出太多的議題和反思。

批評一部商業片一點都不難,再怎麼優秀,“角色單薄深度不夠節奏不準反思不徹底”的帽子總能夠扣上一頂。

我不是藥神|生命誠可貴,假藥價不高

女主角曉慧的平面化是顯而易見的,神父,黃毛的拿捏也有不夠和過火,餘下的內容方面,我甚至想到了“反映現實的光到了,切割現實的刀不夠鋒利”這種裝逼話來似是而非地總結。

但是《藥神》在現有的語境下還是做得足夠好。觸碰現實無疑更加敏感,而且電影呈現的現象錯綜複雜,抓住某一方死命黑可能會引起某些“公知”的亢奮,但是於解決問題於事無補,更無益於電影本身。

作為新人導演,甫一出手便拿出這樣一部作品,在收穫掌聲的同時,今後顯然會壓力更大。《我不是藥神》將會伴隨其一生,時不時的被拿出來,與其後來的電影品評比較。

但願這只是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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