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3月19日,對於胡宗南來說,或許是戎馬史上最輝煌的一天。因為這一天,胡宗南的部隊佔領了延安——這座最有名的紅色之都。然而,也是在這一天,這個意氣風發的國民黨將軍,發現了毛澤東臨走時留給他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胡宗南到延安,勢成騎虎,進又不能進,退又退不得,奈何,奈何!”
連最核心的城市都丟了,毛澤東為什麼還能如此氣定神閒?除了他本身所具有的偉人氣概之外,那枚一直隱藏在胡宗南身邊的暗子,恐怕也是毛澤東如此自信的原因之一。
這枚暗子就是胡宗南的機要秘書——熊向暉。
現在我們知道了,其實早在胡宗南擬定《攻略延安方案》之時,這份攻擊延安的計劃,就被熊向暉通過秘密渠道通報給了延安。也就是說,胡宗南在延安的一舉一動,調兵部署,都在毛澤東和中共中央的實時掌握之下,也難怪毛澤東能夠如此氣定神閒。
熊向暉的功勞還不止如此。1943年,國民黨“閃擊延安”的計劃之所以落空,也與熊向暉提前向我黨洩密有著直接的關係。所以,毛澤東盛讚熊向暉是“一個人可頂幾個師”。
實際上,在解放戰爭期間,“可頂幾個師”的何止熊向暉!早在抗戰時期,周恩來就利用國共合作的契機,在國民黨內部佈置了大量的閒棋冷子。這些“閒棋冷子”經過多年的努力,很多都在國民黨軍隊內部佔據了重要位置,並在解放戰爭期間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最突出的例子,就是郭汝槐。郭汝槐1928年就入了黨,後來失去了組織聯繫,1945年在董必武的牽線下,重新恢復組織身份,成為安插在國民黨高層的一枚最重要的閒棋冷子。淮海戰役時期,郭汝槐已經成為國防部作戰廳長,這是幹什麼的呢?這麼說吧,淮海戰役時期,幾乎所有國防部下發的作戰計劃,都是郭汝槐牽頭制定的。據說,當時這些作戰計劃,常常是蔣介石案頭一份,西柏坡一份。你說這仗國民黨還怎麼打?
關於郭汝槐,還有一件趣事。當年杜聿明一直懷疑郭汝槐是共黨。為此,他曾經將自己對郭汝槐的判斷面陳蔣介石。蔣介石聽後大驚,問他有什麼證據。杜說:我就夠清廉的了,他郭汝槐比我還清廉,不是共諜是什麼?氣的蔣介石大罵“娘希匹”:難道我黨內都是貪汙腐化之徒嗎?這件事,杜聿明耿耿於懷很久,臨去世時,他曾經向郭汝槐求證。郭回答:我們只是政見不同。
另外,當時安插在南京國防部內部的,可不止郭汝槐一個人,當年的國防部參謀次長劉斐,也是紅色共諜。這個劉斐可不簡單,當時有種說法,民國有三個半軍事家,分別是蔣百里、白崇禧、楊傑,劉斐是半個。解放戰爭時期,他不但主持國民黨的全盤作戰計劃,而且敢說敢做,深得蔣介石信任,敢於直接頂撞蔣介石,被稱為霸王次長。萊蕪戰役時期,劉斐一面制定國民黨軍隊作戰計劃,一面將計劃傳遞給華野。最終,我軍以臨沂一座空城,換取了殲敵1個指揮部、2個軍、7個師共5.6萬餘人。
民間傳說,在戰後總結會上,當年都是單線聯繫的郭汝槐、劉斐和另一個我黨間諜韓練成,由於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在會上竟然互相將戰役失敗的責任推卸給對方。最後眼看誰都搞不死誰,就聯合白崇禧把黑鍋安在了陳誠的頭上。
解放戰爭3年,像熊向暉、郭汝槐、劉斐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塔山阻擊戰,國民黨軍隊的一線主官之一侯鏡如是我黨內線,當年參與指揮過南昌起義;黃維兵團被圍殲時,廖運周自告奮勇做突圍主力,結果拉著黃維的美式裝備直接就投奔我軍了;韓練成被蔣經國稱為在蔣介石身邊“隱藏時間最長的隱形將軍”, 萊蕪戰役中李仙洲部推遲突圍時間,戰役打響後46軍因沒有主帥而亂成一團束手就擒,都是韓練成一手策劃的好戲。縱使如此,戰後蔣介石還誇獎再次奉我黨之命潛入南京的韓練成是“孤膽英雄”。還有張景惠、周佛海的兒子,陳布雷、傅作義的女兒,張克俠和他的弟弟張樹棣,都是共產黨。再加上五重間諜袁殊、李克農單線聯繫的秘密黨員金山(就是話劇皇帝),傅作義的秘書閻又文,宋美齡身邊紅人閻寶航等等,這些深入虎穴,隱藏在國民黨內部的我地下黨員,在三年的解放戰爭中,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為全國解放,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或許,對於他們對中國革命所做出的巨大貢獻,用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廣場主碑文上的那段話來概括,最為恰當:別親離子而赴水火,易面事敵而求大同。
這,或許就是信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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