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在中國的傳播,有一人值得銘記

利瑪竇其原名中文直譯為瑪提歐·利奇,利瑪竇是他的中文名字,是天主教在中國傳教的最早開拓者之一,而且他還是一位對中文以及中國典籍有著極深造詣的西方學者,所以利瑪竇能夠在傳教的過程中,與當時的朝廷重臣、社會名流交往頻繁,且極受尊重。

天主教在中國的傳播,有一人值得銘記

正因為這樣,雖然依照明朝的慣例,客死中國的傳教士必須遷回澳門神學院墓地安葬,但在在內閣大學士葉向高等人的多方努力下,皇帝最終恩准利瑪竇在北京阜成門外下葬,並賜予墓地。

利瑪竇的墓地至今仍存在,位於北京市委黨校院內的滕公柵欄。這讓我們得以看到在利瑪竇的墓碑上刻有拉丁文和中文兩種文字,就像他的人生一樣,與東西方文化交流的歷史不可分離。

15世紀末,美洲新大陸的發現,極大地刺激了歐洲各國的殖民慾望,在武力擴張的同時,思想同化也在同步進行。因此,基督教的傳播就成了海外殖民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羅馬教廷為了擴大天主教的影響範圍,彌補在歐洲宗教改革中受到的損失,提出了“在歐洲失去的,要在海外補回來”的口號,在思想和行動上全力支持葡萄牙、西班牙等天主教國家的擴張運動,派出大量傳教士前往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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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傳教士分屬天主教的不同修會,在當時的海外傳教事業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個修會就是耶穌會。耶穌會由西班牙貴族羅耀拉於1534年在巴黎創建,組織極為嚴密,倡導為天主教事業徹底奉獻的精神,在管理上有軍事化的特徵。我們今天這本書的主人公利瑪竇,就是耶穌會的一員,在他出生之前,耶穌會就已經把傳教目標瞄準了中國。

耶穌會在東方的傳教事業進行得並不順利,史景遷依據史料,在書中對這件事有詳細的描述。比如耶穌會首先把主攻對象定為印度,但在進入印度後,耶穌會大失所望,在他們看來,印度人品行低劣,只比“兇殘的野獸”好一點。而且印度極端炎熱的氣候和四處蔓延的疾病,也讓傳教士們望而生畏,很多人因為這樣故意不認真學習印度語言,生怕學好了會被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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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史景遷寫到,在印度遭遇困境後,耶穌會又把目標瞄準了日本。在沒到日本前,耶穌會收到的消息說,日本人是“樸實而虔誠的民族”,但在接觸後,他們卻認為日本人是“世上最虛偽和不誠實的人”,更重要的是,日本人對教義的看法與掀起宗教改革的路德宗非常相似,這是天主教所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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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經歷了印度與日本的不順利後,耶穌會才把目光轉向了中國。這倒不是因為耶穌會覺得中國人要比印度人和日本人差,而是正相反,他們認為中國人是完美無缺的。史景遷就在書中提到,負責遠東地區教務的範禮安在寫給耶穌會會長的信中提及:中國人熱愛學問、衣著整潔、飲食精細等。但因為當時正值明朝的中國,一直抱有“大陸孤立主義”,這讓外國傳教士進入中國內地成為不可能的奢望。

不過事情在利瑪竇被派往中國前有了轉機,明帝國在隆慶皇帝的時代解除了海禁,海洋貿易因此繁榮的同時,口岸政策的放寬,也讓傳教士光明正大的進入中國有了可能。就這樣,在1583年,31歲的利瑪竇與同事一起從澳門出發,進入中國大陸。

利瑪竇與同事們的第一個落腳城市是廣東肇慶,這裡與澳門的直線距離有100多公里。或許你會以為利瑪竇這是偷偷摸摸混進來的,因為肇慶在現在來說,並不是一個大城市。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當時的內地民眾,對已經改變生活傳統與價值觀的澳門華人都抱有敵意,更別說是連長相都不同的外國人了,所以傳教士們一定要獲得官方的許可,才能安全的在中國大陸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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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肇慶在當時並不是一個小城市,不僅管轄著一州八縣,還是兩廣總督的辦公駐地。當時的兩廣總督在收受了超過一千達克特的禮物後,還堅持索要了一座精緻的西洋鍾,才同意了傳教士們的居住請求。達克特是古代歐洲的一種金幣,一千達克特大概是3.5公斤黃金。而除了總督外,傳教士們對當地其他官員肯定也少不了打點,可見利瑪竇與同事們為了在肇慶住下來,真是沒少花錢送禮。

倒不是給貪汙受賄找藉口,但這些官員在收禮的同時,也確實頂著巨大的壓力。除了剛剛說過的文化差異外,因為經常有從澳門傳來的謠言說,耶穌會已經與葡萄牙、日本、荷蘭等國結盟,準備侵略中國,所以本就長期遭受倭寇侵擾的肇慶民眾,對可能挑起戰爭的外國人更是充滿敵意。如果官員們不做好安撫工作,很容易引起民眾暴亂。

但就算有官員的支持,傳教士們在肇慶的生活也並不舒適。史景遷就在書中舉過很多事例,比如利瑪竇不論是租住還是購買房屋,都會受到中國人的歧視,很多時候需要官方的插手才能解決;而在居住下來後,傳教士們也經常會受到當地人的騷擾,像是被小孩子扔石子打壞屋頂門窗這種事,可以說是頻發得不值一提。大家不要以為傳教士遇到的都只是麻煩而已,因為民眾對傳教士的敵意,在某些特定時刻的爆發,甚至會危及生命。

天主教在中國的傳播,有一人值得銘記

書中提到,利瑪竇在1589年移居韶州後,因為當地遭遇嚴重旱災,而且匪盜肆虐,憤怒的民眾就把利瑪竇當做發洩對象,認為一切災禍都是這個洋人帶來的,幾十個年輕人手持兇器襲擊了利瑪竇的住所。利瑪竇在逃跑時弄傷了腳踝,落下了十幾年的病根。

當然,民眾把利瑪竇認作發洩對象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傳教士們在生活中出手闊綽,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收入來源,比如做生意等,再加上時時宣傳宗教,所以在很多人看來,傳教士都是會魔法的人。利瑪竇離開肇慶,就有謠言說是因為利瑪竇拒絕當地官員交代鍊金術的秘密。這樣一來,本就被中國人敵視的傳教士,為天災人禍背鍋也就沒什麼稀奇了。但實際上,傳教士的錢除了來自修會的支持或者澳門商人的援助,還有他們自己隱秘進行的商業投資。

天主教在中國的傳播,有一人值得銘記

而利瑪竇之所以離開肇慶,其實是因為當地民眾懷疑他向在澳門的葡萄牙人傳遞軍事情報。雖然這是出於民眾的想象,但實際上,利瑪竇在中國活動的過程中,確實一直抱有軍事戰略家的眼光去觀察一切。

利瑪竇臨終前撰寫的《中國札記》中,明確寫到了軍艦該從什麼地方進入中國內地。而在西班牙國內,也一直都有是否該對中國動武的討論。所以,中國與西方文明在接觸之初,就充滿了因陌生而帶來的猜疑與敵意,同時,這些猜疑與敵意又不是完全的空穴來風。

從此天主教伴隨著利瑪竇開始在中國大陸上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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