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瑪竇爲江西巡撫參加科舉考試的兒子撰寫《西國記法》

利瑪竇為江西巡撫參加科舉考試的兒子撰寫《西國記法》

在利瑪竇“神奇記憶”本領的眾多追隨者當中,有一個人值得特別一提,那就是時任江西巡撫的浙江嘉興人陸萬垓。

此時的陸萬垓作為巡撫,已經達到了事業的頂峰,本身並不需要“神奇記憶”的本領,但是,他有3個兒子正在推備參加科舉考試。

陸萬垓想道:“如果我的3個兒子能夠師從利瑪竇,掌握神奇記憶的本領,科舉考試的成功不就易如反掌了嗎?”

於是,他巧妙地利用“職務之便”,,近乎以綁架的方式,接見並款待了利瑪竇,並迫使利瑪竇撰寫《西國記法》一書。

利瑪竇自然不會放過討好陸萬垓的難得的機會,迅速寫成《西國記法》,並最先將此書送給了巡撫,以供巡撫的三個寶貝兒子閱讀。看來,利瑪竇撰寫《西國記法》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賄賂陸萬垓。只要隨手翻閱利瑪竇的一些書信,相信你也會同意我的觀點。

利瑪竇為江西巡撫參加科舉考試的兒子撰寫《西國記法》

1596年10月13日,利瑪竇致羅馬總會長阿桂瓦神父書中,有這樣一段話:

對“記憶術”很多人感到極大的興趣,因此我用中文把有關建議與規則寫成一本小冊子,贈送給陸巡撫,是他向我要求寫出,以供他的兒子閱讀。他再三向我致謝。他詳細閱讀之後,對我說:“書內所有的記憶規律,的確不錯而且真實,只是如能利用它們,必須先有好的記憶不可”。

後來,我把此書也贈送給其他之人,也教他們,但不收任何費用,也不以中國禮節叫他們行“拜師禮”,因此,使他們感到非常驚訝。“拜師禮”的舉行:師傅坐在榮譽的太師椅上,弟子除呈獻禮物外,還應焚香、下跪,向師傅行禮(利瑪竇,1986,p.230)。

利瑪竇為江西巡撫參加科舉考試的兒子撰寫《西國記法》

1597年9月9日,利瑪竇致摩德納巴西奧乃伊神父書中又有這樣一段話:

我被迫把“記法”一書翻譯為中文,這本書還是獻給您的,原稿我一直保存在我身邊。譯妥,先送給陸巡撫,給他的三位兒子閱讀,他們就和父親一起住在巡撫公館裡,巡撫對此書十分欣賞。

後來,又來了許多人要此書閱讀,但並非每人都能使用其中的方法。尤其讓他們驚異的是,贈送給他們不需付錢,也不需要拜我為師。因為在中國,凡傳授什麼學問或技術,應跪地叩四個頭,終身奉他為師,聽講時坐在側面,不可面對面地同老師一起坐。我雖然一再拒絕,但許多人照做不誤,我也無可奈何。

因此,中國人一般對我們都十分欽佩,在他們的書中,對我們推崇備至;認為我有“過目不忘”之能。當我否認時,他們還不相信,認為那是謙詞而已。尤其同他們辯論時,我常引他們的經書:有時為開玩笑,背誦一段文章,並能立刻倒背。因此,使中國讀書人驚訝不止。我最大的辛苦是應付這些讀書人,因為今年本月(1597年9月)南昌舉行鄉試,那麼多的生員秀才來訪,不知應如何打發他們啊。 (利瑪竇, 1986, pp242-243)!

利瑪竇與陸萬垓之問的交易,誰都沒有吃虧。如果說,陸萬垓從利瑪竇那裡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西國記法》,那麼,利瑪竇則因為結交了陸萬垓而得到了陸的處處庇護。且不說別的,僅僅因為陸萬垓及其部下去看了一下利瑪竇,並與其交往,利瑪竇的一切立刻得到了保障,從而促使他相信,他在江西1年的收穫,將超過他在廣東14年的所有收穫。這些都決非我個人的主觀推斷,有利瑪竇書信中的自白為證。

利瑪竇為江西巡撫參加科舉考試的兒子撰寫《西國記法》

利瑪竇於1595年8月29日致澳門孟三德神父的書信坦言:

我拜訪了都堂和一切大官員,聲譽因此大增,又因為他們來看我,並與我交往,使一切獲得了保障(利瑪竇,1986,p162)。

利瑪竇於1595年11月4日致羅馬總會長阿桂瓦神父的書信中說:

我來到的消息終於也到達巡撫的耳中。他很久以前已聞到有關我們的種種能幹,正希望能和我們談談。當聽說新近來了一位外國人,相信必定是我無疑。但卻裝作不知,一面和其他官員談話,一面打發一位武官前來詢問我,但告誡他不準難為我,因為一位外國人絕非無緣無故地來到這裡。

只由於巡撫打發人調查我,便引起其他官員的不安,故而採取反對我的行動。店主當夜獲知非常害怕,想把我逐出客店,並要把我的行李一起丟到外面,我不得不據理力爭而使店主讓步。

這時,正巧白鹿書院山長章本清正在找我,知我就是瞿太素一向所誇之人,也聽說巡撫曾派人調查我,於是,他便去找王繼樓醫生 。因為王大夫很受巡撫的尊重與喜愛之故,告訴他我是他們所景仰之人,請他往告巡撫,千萬不可難為我,並謂我來南昌一定對巡撫有好處,否則,不會來的。

王繼樓由於上述一切及其它稱譽我的話,果然去見巡撫,極力把我又推崇一番;因此,巡撫表示願意看我,和我交談。同時,王大夫也對南昌其他官吏說,巡撫認識我而且還要召見我。為使城中的人都知道我,還特意率四位官吏以隆重的禮到我住的旅館拜訪我。次日晉見巡撫,他顯示很喜愛我,使我有受寵若驚之感;他又當眾極力推崇我,使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誇獎當然不是我自要求的,可是這為傳播神聖信仰不用說是大有助力的:“歷經光榮和凌辱、惡名和美名,願基督常受讚美!”....

晉見巡撫之後,再去拜會其他官吏。他們由於獲知巡撫曾經熱誠地招待我,因此,也爭相請我,對我無不表示青睞....我相信在這裡1年的收穫,將超過我在廣東14年的所有的收穫(利瑪竇,1986, pp.207—11)。

利瑪竇為江西巡撫參加科舉考試的兒子撰寫《西國記法》

利瑪竇於1597年9月9日致摩德納巴西奧乃伊神父的書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遭受許多磨難之後,託天主的庇佑,終於在此立足,去年在城中還買了住宅...(利瑪竇,1986, p.242)

實際上,利瑪竇之所以能夠在南昌立足,與其說是由於“天主的庇佑”,倒不如說是因為陸萬垓的保護。如果沒有陸萬垓對於利瑪竇有形的和無形的庇護,那麼,利瑪竇要在南昌立足似乎是不可能的。當時的中國普通百姓,有幾個人敢跟一個外國人深交? 利瑪竇的“店主”曾一度想把他逐出客店,並要把他的行李一起丟到外面,這不過是其中的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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