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武松爲何在金瓶梅中變得「很二」?


​​​
將《水滸傳》與《金瓶梅》相同的部分對照來看,基本上還是一致的。但是,《金瓶梅》的作者做了一些手腳之後,武松的英雄形象就徹底改變了,變的“很二”。
  話說武松出差回來之後,發現哥哥武大郎已經死了,就到縣裡向老太爺告狀。老太爺不管,武松便開始實施“暴力犯罪”。
  故事的過程是一樣的,但原因卻已經被改寫的完全不同了!
  在《水滸傳》中,武松是找到了證據的。共有三方人:
  1.賣梨子的鄆哥,只知道前半場的事,只能提供武大郎死亡前的少量線索。具體究竟怎麼死的,他完全不知道。
  2.驗屍的何九,保留了武大郎的幾塊黑骨頭,可以證明武大是中巨毒而死;又保留了西門慶賄賂的三千元錢,可以證明自己在驗屍的過程中,曾經受到過西門慶的干擾與擺佈。
  3.武松以此為據,強行控制了潘金蓮與王婆子,迫使他們說出實情,並錄了口供,畫了押。可以證明武大郎是死於潘金蓮、王婆子、西門慶這三個人的合夥謀殺。
  如此,在《水滸傳》中,就是證據確鑿的。由於“官府不作為”,武松採用暴力犯罪,怒殺西門慶也就順理成章了。
  但是,這一段故事到了《金瓶梅》那裡,就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了:
  1.武松自始至終只找到了一個證人,賣梨子的小混混鄆哥。
  這個證人,是相關人員中分量最輕的一個。因為鄆哥可以證明西門慶與潘金蓮通姦,可以證明西門慶照武大郎的心窩子踢了一腳。但他卻證明不了武大郎究竟是怎麼死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
  2.關鍵證人何九失蹤了。
  《金瓶梅》中驗屍的何九,在三天前聽說武松要回來,早就逃之夭夭,躲的不知去向。
  3.王婆子這個關鍵性的證人,武松竟然應付不了她。
  王婆聽見武二回來,生怕露了餡,慌忙走過來。
  武二唱個喏,問道:“我哥哥到哪裡去了?”
  婆子道:“二哥,你請坐,請坐,我告訴你。你的哥哥呀,自從你走了之後,到四月份的時候,他得了個病,就病死了。”
  武二道:“我哥哥四月幾時死的?得什麼病?吃誰的藥來?”
  王婆道:“你哥哥四月二十頭,猛地就害起心疼病來,病了八九天,求神問卜,什麼藥不吃到?醫治不好,死了。”
  武二道:“我哥哥從來就沒有得過這樣的病,如何心疼就死了?”
  王婆道:“武頭兒,話不能像你這樣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今天晚上脫了鞋襪,明天早上不知道還能不能穿。不是很正常嗎,哪個能保你常沒事?”
  武二道:“我哥哥如今埋在哪裡?”
  王婆道:“你哥哥呀,死的時候,家中一分錢也沒有,哪裡去尋什麼墳地?只好抬出去火葬了。多虧了附近的一個財主和你哥哥有過一面之交,還是他贊助的一副棺材。”
  按王婆說的,武松還欠西門慶的人情。
  武二又問:“如今,我嫂子往哪裡去了?”
  婆子道:“她少女嫩婦的,又沒錢過日子,就嫁到外地去了,很遠,很遠。只留下你哥哥的這個丫頭,教我替他養活。專等你回來就交給你,也了我一場事。”
  武二聽言,沉吟了半晌。沒話說了。

  經過《金瓶梅》這樣一處理,武松就被嚴重弱化了。
  王婆子他架不住,潘金蓮他尋不到,何九也尋不到,骨灰更是找不到半點,全部都泡在池子裡。
  沒了半點證據。
  僅有的一個證人,鄆哥,他也證明不了武大郎是怎麼死的。那麼,武松告到縣裡,說西門慶殺人,就真的很難說得通,老太爺當然就不會給他立案。
  老太爺說:“武松呀,你也是個執法人員,你懂不懂法啊,自古捉姦見雙,殺人見傷。你那哥哥屍首又沒了,又不曾捉得他奸。你如今只憑這小子幾句話,就想告西門慶殺人?”
  武松“咬牙切齒,口中罵淫婦不絕”,怎的消得這口惡氣,便“要尋西門慶廝打”。
  一衝動,就犯罪了。
  在這種情況下,武松應該按《水滸》中的程序走,先找到何九再說(非常必要的一步棋),說不定一恐嚇,何九就會配合他。
  但是,《金瓶梅》中的武松,沒有進行任何調查取證,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僅僅憑著猜疑、假想,就直接、主動地選擇了犯罪!要殺西門慶。這就和《水滸》中被動犯法的“悲劇英雄”不是一回事了。
  因此,小說《金瓶梅》給武松的定位是:
  執法犯法 頭腦簡單
  《金瓶梅》的作者是不喜歡武松這種人的。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非常的輕視他。
  看武松打虎後,得到的“賞錢”這一段:
  《水滸傳》寫“知縣就廳上賜了幾杯酒,將出上戶輳的賞賜錢一千貫,賞賜與武松。”
  《金瓶梅》寫“知縣在廳上賜了三杯酒,將庫中眾土戶出納的賞錢五十兩,賜與武松。”
  這有什麼區別呢?價錢不同!
  《水滸傳》中的賞錢是“一千貫”,合人民幣30萬元。你看,這才是與打虎英雄相稱的身價!
  而《金瓶梅》的作者很歧視這個打虎英雄,他不改別的,偏偏把賞錢改成“五十兩”,合人民幣才1萬5千塊錢。

  這個打虎英雄根本不值錢,也就一農民工的身價。和水滸中的武松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