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奇葩王朝的興旺,一個變態家族的衰落,野獸世家北齊高氏

引言

在南北朝歷史上,中原地區一直是少數民族和漢族混居融合交流之地。這其中,北朝中的北齊可以說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王朝,這是一個由鮮卑化的漢人建立的國家,只有短暫的27年,歷經了5個皇帝。在這期間,帝王們不顧國家苟延殘喘,個個兇狠彪悍,變態狂躁,後世素有禽獸王朝之稱。

一個奇葩王朝的興旺,一個變態家族的衰落,野獸世家北齊高氏

北齊帝系關係簡圖

高氏父子的專權之路

北魏末年,權臣高歡(496年—547年,鮮卑化的漢人)殺死柱國大將軍爾朱榮(鮮卑貴族),控制了北魏大權。534年,他所扶持的孝武帝逃離洛陽,跑到了長安宇文泰那裡。於是,他當年十一月又扶持了元善見登基,即孝靜帝,建立了東魏王朝,並把都城遷到了鄴。自此,北魏一分為二。

鄴,是古代都城之一,也是中原文化與北方遊牧文化的交匯融合的核心之一,當年前燕慕容氏、後趙石氏、東魏元氏以及北齊高氏政權都曾在此建都,直到隋代而不衰,具體位置位於現在的河北省臨漳縣西、河南安陽市北一帶。在此之前,鄴城在歷史上並不陌生,春秋戰國時期,霸主齊桓公曾在此地築城,到了戰國時期,魏國曾派西門豹治理水患,在小學語文教科書中曾經對此有過生動描寫。

一個奇葩王朝的興旺,一個變態家族的衰落,野獸世家北齊高氏

高歡是個老謀深算的人,東魏政權名為孝靜帝所有,但實際上被高歡遙控指揮,他本人一直坐鎮老巢晉陽,這裡儼然是東魏的軍事中心,在他專擅東魏朝政16年間,由他的長子高澄(521年―549年)在鄴城位列朝堂,參與朝政治理。《魏書·刑罰志》記載“興和初,齊文襄王入輔朝政,以公平肅物,大改其風。至武定中,法令嚴明,四海知治矣”。在其父親高歡去世後,順利執掌了東魏大權。

高澄在十二歲時就娶了馮翊公主元仲華,成了當時的傀儡皇帝孝靜帝的親妹夫。不過這位高澄公子當官雷厲風行,但不耽誤他好色,妻妾成群,還有四處眷養情婦。十三歲就是與父親高歡的小妾鄭大車通姦,事發後,高歡為了掩人耳目,讓告密的婢女自殺了事。還在高歡死後,收納了他老爸的另一個妻子蠕蠕公主(柔然鬱久閭氏)為妾。後來,還把家族衰敗的北魏高陽王元泰的兩個庶女元玉儀和元靜儀納為了情婦,並讓孝靜帝封她們為公主(有一說,美男子之一的蘭陵王高長恭是元靜儀所生,但未有史料證實

)。此後,高澄就在鄴城東柏堂替父親高歡聚集門客,參與朝政治理。

然而,正當高澄準備禪代稱帝之際, 卻突然意外死於一場刺殺。據《北齊書》記載,高澄在東柏堂密談結束,正欲同自己的情人琅琊公主元玉儀幽會時,被自己的廚師蘭京當場刺殺身亡。此案“疑竇甚多”,對於幕後主使,學界研究觀點不一,有認為是其弟高洋(526年—559年),有觀點認為是叛逃梁朝的侯景,也有觀點認為是東魏孝靜帝、西魏和南朝勢力都有可能(本文不做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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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開國暴君高洋

高澄遇刺身亡有些偶然,這次意外打亂了正常的權力繼承, 使得兄終弟及成為北齊政治的常態。據記載,時年二十三歲的高洋,事發前為領軍將軍、尚書令、中書監、京畿大都督,是高氏家族中的第二人。在其兄遇刺後,他非常鎮定地指揮禁衛軍擒拿住了兇手,並控制了當時鄴城的局勢,事情處理地相當迅速。

到了第二年,也就是550年,他就逼迫東魏皇帝禪位於他,改國號“齊”,史稱北齊,高洋就成了北齊文宣帝。此時的北齊,承東魏疆土,東臨大海,西接西魏(後來是北周),北與柔然、契丹、突厥、庫莫奚毗鄰,南接陳朝。

高洋是高歡次子,高澄同母弟弟,後來娶了個漂亮的漢世家女子李祖娥為妻,據《北齊書》記載,其幼時“深沉有大度”。 深受高歡所喜愛,歷史上“快刀斬亂麻”的典故,據說就與其有關。相傳,高歡為了測試幾個年幼的兒子智力,就讓人取出了幾團亂麻,扔在了每個人面前,當其他人手忙腳亂整理亂麻線的時候,高歡的次子高洋卻拔出刀來將麻線一刀斬斷,還惡狠狠地說“亂者須斷”,高歡自然十分賞識這個兒子。不過他哥哥高澄可不這麼想,

《北史》卷七《文宣紀》中記載:“文襄年長英秀,神武特所愛重,百僚承風,莫不震懼。而帝(高洋)善自晦跡,言不出口, 恆自貶退,言鹹順從,故深見輕,雖家人亦以為不及。”原來,這高洋是“ 內雖明敏,貌若不足”,所以其兄高澄“每嗤之”, 對長相醜陋的高洋十分輕視,根本不怕他放在眼裡。不過,高洋應該是假裝愚鈍,所以並未引起哥哥高澄的重視,通過高澄遇刺案前後其他“內外驚異”,臨危不亂的處置態度,顯然高澄嚴重低估了自己弟弟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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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人對高洋的評價並不高,甚至懷疑這隻“沉默的羔羊”有人格分裂的特徵。

據記載,高洋上臺後做的幾件事頗為像樣。早期為人節儉,善於納諫,沉穩內斂,勵精圖治,興利除害,很有作為。從他23歲開始,連年出兵塞外,討伐庫莫奚、契丹、柔然等北方遊牧民族,接連取勝。26歲時,他徵發民夫180萬人,修築了3000裡的長城,規模之大,僅次於秦漢。在吏治方面,給百官恢復了俸祿,補發了工資。在經濟發麵,農牧業逐漸恢復,發行了“常平五銖”貨幣,在文化教育方面,注重“敦述儒風”, 他還熱衷於佛教,在其死後陵墓中,有許多與佛教藝術相關的圖案。可以說,北齊國幾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按照他規劃的路線,整個國家就像走進了新的時代。

誰曾想,就在北齊帝國文治武功飛速發展的同時,這位政壇新星不再沉穩內斂,開始釋放他的魔性,變成了一個暴虐的變態狂。對此《資治通鑑》卷一百六十六解釋說:“齊顯祖(高洋)數年之後,漸以功業自矜,遂嗜酒淫泆,肆行狂暴;……”,放在現在來說,就是腐化墮落了,或者不妨說是高氏家族的遺傳精神分裂基因的作用開始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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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嗜酒昏狂,喜怒無常,而且疑心病也越來越嚴重,先是把孝靜帝元善見賜酒毒殺。再倒黴的就是他身邊的嬪妃和大臣們了,看誰不順眼就開始皮鞭伺候。在其發瘋時,可以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拳腳交加,一箭把皇后李祖娥的母親臉頰射穿,三弟高浚因為之前曾經笑話他,也被他幹掉了。突然想起自己寵愛的薛嬪與昭武王高嶽(高洋的堂叔,高歡的族弟)有一腿,就接著把薛嬪刺死,喝完了酒又肢解屍體,用其髀骨做成一個琵琶,自彈自唱。

在其朝堂上,總是隨時羅列著大鑊、長鋸、銼、碓等等殺人工具,隨時上演刑獄慘劇。雖然如此,他對漢人身份元配李祖娥卻很真摯,雖然遭到母后婁昭君和鮮卑大臣的反對,但堅決立其為後。

與其哥哥高澄一樣,高洋就像發情的野獸一樣,把其大嫂馮翊公主元仲華的家產全部沒收,還以高澄曾經非禮自己的妻子李祖娥為由,把元仲華給姦汙了。而且還不罷休,命胡人當眾輪辱元仲華的姑姑安德公主(北魏孝帝元修的堂姐妹兼情婦)。樂安王元昂的老婆(李祖娥的姐姐李祖猗)頗有姿色,高洋不止一次臨幸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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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氏高家 自掘墳墓

559年,好酒導致身體虛虧的高洋死於怪病。北齊政局急轉直下,皇帝之位也是走馬燈一般換來換去。先是高洋的長子高殷(545年―561年)即位,史稱廢帝,其母李祖娥成了皇太后,奶奶婁昭君(高歡的正室妻子)成了太皇太后,但因為其母李祖娥是漢人,皇權勢力遠未有奶奶婁昭君的鮮卑勢力強大,常山王高演(535年—561年,高歡的第六子,高洋的同母之弟)、長廣王高湛(537年—569年,高歡的第九子,高洋的同母之弟)和太皇太后婁昭君實際上控制著北齊的軍政大權。560年,高殷就被貶為濟南王,後被誅殺,高演取而代之,即孝昭帝。

戲劇的是,561年,高演騎馬摔死了。是年,九弟高湛即位,史稱武成帝,這位皇帝與高洋相比不相上下,在位期間,寵信奸佞,淫亂朝綱,肆意誅殺大臣和宗室,相繼娶了二哥高洋幾個妻妾,顯示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深厚情誼”,其中,以威脅其子性命為由,佔有了已垂涎憶久的嫂子李祖娥,將其納為嬪妃。

565年,高湛將皇位傳給兒子高緯(556年—577年,北齊後主),此時的北齊政權已經搖搖欲墜,這位後主又成為著名的南北朝時期的昏君,荒淫無道,濫殺無辜,還封自己的奶媽陸令萱為女侍中,誅殺了堂兄蘭陵王高長恭、斛律光等大將。577年,高湛在臨被俘前將皇位傳給自己8歲的兒子高恆,最終北齊為北周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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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北齊政權的高家男人,從高歡開始,基本上個個都是典型的集殘暴+好色+偏執+妄想+精神分裂於一身的荒淫殘暴者,整個北齊的發展歷史,可以說就是一部高家的心理變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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