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翻《通往奴役之路》和《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覺得序言前言之類的交代文章不比正文差，也是相當好耍的。
提醒是另類解讀
《通往奴役之路》是1997年社科版的《西方現代思想叢書》系列的一種，我還買了該系列波普爾的《開放的社會及其敵人》以及《重申自由主義》等書。
《通往奴役之路》1962年商務出過騰維藻等人譯本，不過當時是“內部讀物”。而這個1997年的譯本在序言裡是這樣說的：“對中國讀者來說，對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要進行批判性閱讀……特別應該指出的是，哈耶克基於自由主義的立場，對社會主義大加汙衊，認為社會主義意味著奴役和獨裁，攻擊社會主義與納粹主義有同樣的思想基礎，這是極端反動的。鑑於這種情況，讀者在閱讀時一定要加以鑑別和批評，以免為錯誤的觀點所誤導，這一點是十分重要的。”
——譯者1997年3月寫的“譯者的話”，我覺得提醒得很到位，否則我真沒有讀出哈老師有這樣的微言大義。也許譯者是春秋筆法，用心良苦沒有成空啊，我的累，怎麼形容一生愛對放開你的小手手兒啊歐也。
首鼠兩端的尷尬
更安逸的是《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
商務在該書1981年1月的《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出版說明》裡，沒有意識形態語言，不卑不亢地介紹從五十年代起，一直堅持印行達300餘種的“致力於翻譯出版馬克思主義誕生以前的古典學術著作”——老馬的有人民出版社、中央編譯出版社之類專美，商務就做自己的事吧。商務說“我們確信只有用人類創造的全部知識財富來豐富自己的頭腦，才能夠建成現代化的社會主義”。
不得不做場面的交代時，也是很平和地相信讀者的能力和判斷，而不是上面所列舉的色厲內荏地警告。“讀書界完全懂得要用正確的分析態度去研讀這些著作……這一點也無需我們多說”。
但接下來譯者王亞南於1965年5月於廈門（？廈門大學，好象記憶中這位紅色翻譯家當過該校的校長）寫的《改定譯本序言》就具有立此存照的“文物意義”了。
比如：“資本主義進入壟斷階段，斯密強調的自由而又自然的體制已經失靈了……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斯密強調的資本主義的永恆性就遭到了徹底的否定。現在，在帝國主義日趨滅亡，社會主義革命不斷走向勝利的歷史階段……論著早已沒有現實意義，而只有政治經濟學史上的意義了”。
又比如：“當庸俗的經濟學者為了反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不惜猛烈攻擊其先輩經濟學者亞當·斯密和李嘉圖（嗯，不是李嘉誠哈）的古典理論的時候，我們為了捍衛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為了從歷史發展上增進我們對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理解，對於斯密乃至李嘉圖的經濟學說，應該科學地對待，重新介紹他們的經濟學說，是有其現實意義的。”
還比如：“……主要是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後，在中國已經沒有什麼資本主義前途可言。我們翻譯，只是為翻譯《資本論》做準備，為宣傳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做準備。”
不就一本書嘛，扯那麼多的淡。特別是兩個凡是表現得很明顯。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堅決反對——斯密得到資本主義喜歡，我們就說這本書不咋滴，只能作為“政治經濟史上的意義”；當“資本主義庸俗經濟學家反對斯密時”，那我們就堅決擁護斯密，“重新介紹他們的經濟學說，是有其現實意義的”。
閱讀更多 鄧日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