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們真的那麼冷漠嗎?其實我們都在人生無常中掙扎

1.【為什麼醫生顯得那麼冰冷】

在看病的時候,有些人可能有這樣的感受:門診醫生很沒有“愛心”,在他面前痛得死去活來,結果兩三句話就給打發走了,還總有一種看著表算著時間,到點就要被踢走換下一個的感覺。

這是醫生是因為見了太多已然麻木了嗎?陳葆琳告訴我們,一個醫生的內心世界其實是非常複雜的,他們面臨的是被壓力以及焦慮包圍的窒息,也是長期在理性與感性中掙扎的痛苦。

最初在醫學院時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心理關卡就是“解剖屍體”,用刀切開人的皮膚,大腦,去觀察血管,各種組織,他們學習的是將個體情感剝離出來,否認自己的感情。

將人體物化,他們解剖的不是人,而是“胳膊”“大腿”,“喉管”“尿道”各個部分,要成為醫生的第一步,是要學著超越對死亡的恐懼


醫生們真的那麼冷漠嗎?其實我們都在人生無常中掙扎


醫生的冰冷感是從哪裡來的?在一套強調效率的救治體系中,一個人的生命會被分為“有救治價值”“沒有救治價值”,他們嚴格按照各個程序行事,分配自己的精力,因為應接不暇的病患實在太多。

然而揭開醫生的另一面,我們看不到的是,他們所面臨的內心的掙扎。一方面,進入醫學院之前,每個人都帶著崇高的理想“我能夠治癒患者”,但另一方面,他們整日面對的是過度的焦慮以及連續工作48小時,可能只睡6小時的身心俱疲。

當醫生的強大與脆弱都來自於一套標準化治療流程,越是在治療責任重大時,他們越是會選擇“守規矩,按流程”,在距離死亡最近的地方,學著避開它,並且把病患的死亡歸因於某個環節流程出錯,而不是生命的消逝。


但是生病的人,不是一個案例,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個體。醫生與病人之間並不是消費者與客戶單純的關係,他們之間,存在著更加複雜的情感關聯。

2.他們應有悲天憫人之心,這就是“人道主義精神”

在作家六六的作品《心術》中說

最低層境界的醫生,實施的是治病救人,是一個醫務工作者,就像修鞋修車一般;而第二重境界的醫生不僅會看好病人的病,還能夠有悲天憫人之心,這就是“人道主義精神”。

醫生,對於病患來說並不是萬能的神,但他們就像這個世界上唯一懂得自己的病痛,可以信賴的存在,有時候這個力量甚至大於來自家人或朋友的鼓勵。

在《最後的期末考》這本描寫醫生群體的書中,一位作者認識的外科醫生在宣佈病人死亡後,拉開簾布,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自己隔出去,而是把病人的妻子以及自己一同放在了簾子裡面。

悲傷的妻子幾乎要哭到暈厥,而這位主治醫生則輕聲細語地引導者妻子把手放在她丈夫的胳膊上,帶著她一同觀察心電圖,慢慢解釋生命是如何離開人的身體的。

醫生教她如何感受丈夫的心臟收縮,感受那一點不均勻的呼吸,感受丈夫留給她最後的溫存。他沒有用簡單的【節哀】收場,而是陪著家屬一起去面對病人的生命終點時刻。

正是在絕望的時刻裡,醫生的一點溫暖,將會成為巨大的光源。

3【病人真正需要的是誠懇的溝通】

奇葩說有一期辯題是【痛苦的絕症病人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我該不該鼓勵他撐下去】,這個辯題幾乎觸動了所有人內心最矛盾的地方,

邱晨說,“醫院有時候就是一個單行道,有去無回”

在醫院裡,我們可以看到生命最無奈,最脆弱的地方,皮膚被骨頭磨破,身上凹陷;氣管被切開,用軟管插進呼吸道的深處,吸出膿液;還有些病人的靜脈已經被插到沒有可以下針的地方,整個人腫脹成一個大氣球。

說書人李林在談到自己的姥姥生病經歷時中更是數次淚奔,只要家人在這世上或者一天,這個家就在,愛就在,她的靈魂就在。


醫生們真的那麼冷漠嗎?其實我們都在人生無常中掙扎



但是也有很多人,想象的是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也許他也更想體面地去面對生命中最後的時刻”而不是身上插滿管子,周圍圍繞著醫生護士,在一大堆儀器的控制下去世。

同樣,醫生也在這種折磨下度過著每一天,他們糾結的是究竟是不是要直接跟病人說,【病情只會越來越糟糕,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當他們看著患者的家屬那些渴望奇蹟的樣子,看到病人正在努力地為了一線希望而忍受折磨的樣子,那些宣判死刑的句式卻總是滑向了模稜兩可的邊緣:【情況還是會好轉起來的】。


醫生們真的那麼冷漠嗎?其實我們都在人生無常中掙扎


人在極度絕望的時候,看到一點希望就會不顧一切地抓住它,所以許多醫生在面對臨終病人時,明知道無效,仍然不停地施加治療干預手段。

因為他們承受不起放棄治療的“不道德”感,也不想日後因為沒有“盡力施救”所引起的糾紛。

但,這真的是醫生所能給出的最好做法嗎?

病人有時候需要的“真實的情況”,因為這樣他才可能選擇自己希望的臨終方式,或許這比無效治療與拖延,更有意義。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思考“我的選擇是什麼,我希望以怎樣的形式度過人生的這個階段。”這個決定權,最終還是要被交回到我們自己的手上。

當然,一個好的醫生,不會在這個階段袖手旁觀,就像作家六六在《心術》中寫到的,醫生的第三重境界是“進入病人的靈魂,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柱”

這個精神支柱指的是醫生對病人的一種態度:“這個疾病,我會和你一起面對,你的背後並不是空無一人”

在《內科醫學年鑑》中有一位特別的醫生叫作哈吉普·奧恩,他因為一次醫療意外世故,感染了艾滋病,作為醫生與病人的雙重體,他對什麼是“好醫生”的感念更加深刻:

在懸崖邊站著的,不應當只有患者一個人,醫生必須要同患者一同面對,尤其是當可用來治療的手段越來越少的時候。因為他的一個眼神,一個話語,也許就能挽留住一顆瀕臨墜崖的心。

越是在治療手段窮盡的時候,醫生與病人的心靈互動就應當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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