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 魚玄機 的悲歡離合

近日網易雲給我推薦了《魚玄機》這首歌,突然想起那句詩詞“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首哀怨的詩詞想必多數人都聽過,但大家卻未必瞭解這首詩詞背後的女子,一個才情過人卻命運多舛的晚唐才女,魚玄機。

才女 魚玄機 的悲歡離合


魚玄機,女,晚唐極富才思的詩人,她出生於長安城郊一位落拓的士人之家,魚玄機的父親飽讀詩書,但卻一生功名未就、碌碌無為,魚父為其起名魚幼薇,小小的幼薇天性聰慧,才思敏捷,極愛讀書,魚父更是將餘生的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小幼薇在父親的栽培下,五歲能背百首詩章,七歲開始學習作詩,十一、二歲時她的詩作便已在長安文人中傳頌開來。

只可惜幼薇父親早逝,她只能和母親相依為命,因家貧,母親便帶著她在妓館洗衣為生。父親的早逝,母親的放養,家中也沒有哥哥管教,不屬深閨從不淺閨,十足十的追星族,追的也都是大詩人。魚玄機出生的朝代,本就充滿著盛唐文學氣息,李商隱、李賀等名人層出不窮,雖然政治經濟漸漸衰落,文學藝術卻是欣欣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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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玄機在十二歲時遇上了影響她一生的溫庭筠,溫庭筠其時已是名滿京華的大詩人,他年長幼薇大約三十歲,幼薇的才華引起了溫庭筠的關注,於是愛才惜才的溫庭筠慕名前去魚家探訪。於是在暮春的一個午後,溫庭筠在平康里附近的一個破落小院裡見到了這位小詩童,魚幼薇雖然還不滿十三歲,但生的活潑靈秀,纖眉大眼,肌膚白嫩,儼然一派小美人風韻。溫庭筠以“江邊柳”三字為題,想試探一下她的才情,幼薇以手托腮,略作沉思,便飛快地寫下了一首詩,詩是這樣寫的:“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影鋪春水面,花落釣人頭。根老藏魚窟,枝低系客舟;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

溫庭筠震驚於小小年紀的魚幼薇便有如此的才情,無比讚賞,愛才之心頓起,於是收下了幼薇為徒,二人常一起吟詩作對。對於魚幼薇來說,溫庭筠既父既師既友。可惜溫庭筠科考未過,走了,這讓魚玄機的心裡充滿了惆悵。不可否認的是,當時的魚幼薇對溫庭筠的感情絕不僅僅是師生或者是朋友,雖然此時幼薇的年紀不大,但也是懵懂少女,對溫庭筠也是逐漸產生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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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溫庭筠是何人啊?他放蕩不羈,對權貴不滿,更是喜歡過縱情放浪、無拘無束的生活,雖然他對幼薇也是愛惜之至,但他已近年邁,又對自己的容貌沒有自信,便離開了長安,遠去襄陽任刺史徐簡的幕僚。溫庭筠寫了一首詩《晚坐寄友人》,魚幼薇作《冬夜寄溫飛卿》相和。

魚玄機十五歲的時候,在崇真觀提了一首詩“雲峰滿目放春晴,歷歷銀鉤指下生。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

就是因為這首詩,影響了魚玄機的一生。魚玄機的這首詩,引起了當時的狀元李億的關注,他牢牢的記住了魚幼薇這個名字,而幼薇也對狀元郎的名字有所耳聞。

溫庭筠雖然走了,但他把李億介紹給了魚幼薇,而正是李億改變了幼薇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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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億本就傾慕魚幼薇,巷尾一見,更是覺得沉魚落雁、傾國傾城,閉月羞花配上一表人才,可謂是相得益彰。只是,可惜,李億已於半年前娶得一妻,而且妻子裴氏家族達官顯貴。魚幼薇和李億在長安過了一年神仙眷侶般的日子,兩人可謂是彼此愛慕,也正是因為幼薇對李億的深情,所以才願意下嫁為妾,他只願能夠好好的陪在夫婿的身邊,一生安穩的活下去,可天不遂人願,李億的妻子知道魚幼薇的存在後,大發雷霆,不日便到了長安,強令李億休了幼薇,李億怵妻,只能寫下休書。魚幼薇知道後傷心欲絕,他去找李億,可以卻連大門都進不去,天天在門口徘徊五、六個小時,風雨無阻,完全不顧坊間的流言蜚語。但是裴氏卻怕了,拉著李億回了鄂州,魚幼薇痛徹心扉,作了詩,《贈鄰女》,我們所熟知的“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便是出自此詩。

魚玄機說恨也恨,其實是愛的深切,她甚至跑去鄂州,說願意當李億的偏房,可以服侍裴夫人,但裴氏根本無法容下她,閉月羞花、才氣兼備的女子,完全可以理解裴氏對魚幼薇有多忌諱。李億不忍,便把魚幼薇送往長安附近的咸宜觀,並承諾至多三年一定會接她出來。魚幼薇信了李億的承諾,便日日期盼,日日等候,並改名魚玄機。在這期間,又遇到了溫庭筠,但是滯留時間都不久。魚幼薇一直到處打探李億的消息,知道了他在山西做官,便立馬前行,《春情寄子安》便是此時所作,魚幼薇作詩至情至性,這也使得後人對她有“放蕩”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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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幼薇和李億在山西待了三年,也是在這個時候,認識了山西才子左名揚。可惜裴氏知道此事之後,直奔山西,強行拽著李億的耳朵回了鄂州,並言明再不許他離開鄂州。再次被拋棄的魚幼薇失魂落魄,天天借酒消愁,左名揚追到長安,最終在一個雨夜得到了魚幼薇,這件事傳開後,坊間四處流傳,魚幼薇成了一代好色女。但可惜左名揚醉心官場,終是離魚幼薇而去,如膠似漆的美好願望再次落空,魚玄機心力交瘁,覺得自己像個笑話。此後的魚玄機性情大變,開始遊戲人生,縱情聲色,引得許多文人雅士和風流公子前來拜訪,做了幕下之賓。她自恃美貌與才情,玩弄男人,肆意揮霍著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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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鹹通九年(868),咸宜觀出事了。魚玄機因“妒殺”其婢女綠翹與她的一介情客偷情,被捕入獄,雖很多官員為她求情,但因為此事已經上達了天聽,皇帝覺得魚玄機的放蕩有失風化,準了死刑,26歲的魚玄機還是被處死了。

關於魚玄機的罪案,溫州大學張乘健教授認為,《三水小牘》關於魚玄機“妒殺”綠翹的故事有編造的痕跡。理由有二:一、綠翹已死,她死前和魚玄機說的話來源不可靠;二、綠翹作為魚玄機的女僮,年齡頂多不過十幾歲,而說的話義正詞嚴,全然不像天真爛漫的稚齡女孩子的口氣。這些話未見得是皇甫枚所編造,很可能就出自京兆府刀筆吏對魚玄機罪案的陳述;而綠翹斥魚玄機“淫佚”,簡直就是京兆府尹對魚玄機嚴正的判詞。張乘健認為,綠翹事件必定有複雜的背景,裡面隱藏著隱秘的委曲和細節;所謂魚玄機“妒殺”案是亙古之謎,也是千古奇冤。

可嘆一代才女魚玄機,始於才華,終於執念,在人生最應繁華時,倏然落下了帷幕。魚玄機的一生,看似大起大落,卻不長不短,不悲不喜。在這場光陰的戲裡,她始終是孤獨的。她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想過的風雅一些,過的自由一些,甚至自尊一些,然而末世醞釀著種種危機,已經容不下她這樣的人,。一個人如螻蟻般生活在底層是很平常的事,而這個底層的人還非常有才華,還有許多不切實際的追求,看起來更像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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