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虢城廟會的滋味

孝義市大虢城村與汾陽市小虢城村隔河相望,歷史上同屬孝義縣管轄。《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山西名勝志》記載:“瓜城在縣北十里,本虢城也。相傳晉滅虞虢遷其人於此,乃築城以居之。”由此可見,虢城的建立,比建成於北魏太和十七年(公元493年)的孝義縣城還要久遠。

大虢城廟會的滋味

今年3月下旬,孝義微信群熱傳:大虢城一位熱心公益的老闆請了省晉劇院一團的戲,為陰曆二月十五的廟會助興,從十三起到十七,連唱五天九場。戲單顯示,孫紅麗、慄桂蓮、蔚淑珍、陳轉英等新秀也在其中,這便引發小老兒興趣,3月29日下午,從新城騎行五里地前往探訪。

時近黃昏,早有戲迷扶老攜幼來到龍天廟戲場。靠前佔個好地方,為自己也為親友。忽見一少年可愛,由臺口一角攀爬而上。那路數,那神態,儼然就是少年時的我。

轉入後臺,只見戲裝、道具各歸其位,猶如我小時候見到的情景,一位老人很負責地幫助看管。

大虢城廟會的滋味

山門外紅燈高懸,做買賣的四下排開。這情形,酷似六十多年前我在城隍廟趕會的場景。

村裡的集市依然熱鬧,東西向窄街撐棚搭帳,農副產品、日用百貨、各類小吃排列南北,擠擠擦擦幾無隙地。客商來自汾、孝兩地,也有介休和西山縣的商販。

大虢城廟會的滋味

原任村支書老張領我擠進戲場,放眼望去,一張張被映紅的臉龐,密匝匝地從戲臺延伸至大殿。多少遊子融入其中,與父老鄉親同樂!

新改建的戲臺寬敞,正在上演經典劇目《蘆花》,劇中人閔德仁由丁派再傳弟子孫紅麗扮演。其唱腔、作派與享譽三晉的張鳴琴有幾份肖似。張鳴琴的唱腔圓潤,中氣十足,聲韻如行雲流水,氣象似春風浩蕩,被譽為丁派鬚生中的“鳴琴腔”,是繼丁果仙之後少有的晉劇鬚生。孝義人愛看《蘆花》,除卻丁果仙、張鳴琴扮演的閔德仁,就數楊紅麗和孫紅麗了(俱為國家一級演員)。

老支書還領我瞻仰大殿、偏殿諸神,佛、道供於一堂。大殿臺基看戲的人們或坐或站。有人閉著眼睛隨臺上的演員哼哼,這令我想起父母看戲時的神情。

大虢城廟會的滋味

戲散後,春陽如熾。遠道人呼朋喚友,點幾個炒菜,喝一瓶老酒。那場面,看著很是溫馨!飯菜也簡單,卻是家鄉人最愛。

二月十七晚,是晉劇院演出的最後一場,小老兒於晚上八點又來了,再品嚐一番北方社戲的滋味。

當晚的《名家演唱會》陣容龐大,群英薈萃,金聲玉振,響遏雲天。山門過道,人流洶湧,只聞清音,不見花容。擠上前,前胸貼著後背,一點動彈不得。滿場子人頭相挨,小老兒知難而退。山門外的小吃攤香氣四溢,炒碗禿、炒莜麵、炒撥面的火舌,恰似金蛇狂舞。

大虢城廟會的滋味

老支書家的院子就在戲場隔壁,從他家巷道到院子,各種腳踏車排的滿滿。臨別時我與這位相識三十年的老朋友合了個影,返程路上,一直反芻著大虢城廟會的滋味,不似當年,勝似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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