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晨/文
看似強勁的2020Q1財報，卻沒有獲得資本市場迎合。前一交易日，微軟股價盤中走低，只是尾盤拉起，微漲0.64%；昨日高開，但同樣小幅姿態。微軟財報，市場整體響應疲軟。
只看數據確實強勁。Q1營收330.55億美元，同比增14%；淨利106.78億美元，同比增21%。調整後ASP1.38美元，同比增21%。均高於預期。財報會上，高管說，強勁趨勢將持續全年。
但兩個不容忽視的負面信號是：
一、公有云Azure增長進一步放緩，從去年64%降至59%。
二、傳統互聯網終端業務surface、XBOX雙雙下滑。
這似乎抵消了Office 365、Dynamics、工作流雲平臺Power Platform以及LinkedIn等方面的表現，尤其是Office 365。
這種結構性變化裡，有微軟在AI時代的壓力面。
第一波熱潮之後，公有云開始祛魅，競爭激烈，甚至走向粗放。微軟雲計算業務兼有IaaS、PaaS、SaaS，形式上，產品線與整個價值鏈非常完整，但這種模式本身隱含著商業邏輯的博弈。
隨著時間推移，它的開放平臺、開放生態之路會遭遇挑戰。未來，甚至可能會重現當年視窗系統因過度捆綁自家應用軟件形成壟斷的局面。
在IaaS、PaaS、SaaS之間，微軟存在邊界的考驗。
微軟意識到這一點，它開始不斷強調混合雲的未來，同時也開始升級雲計算概念，試圖走向“智能雲”，以迎合AI時代的更多場景機會。
比如，藉助豐富、完整的產品線，它可以建構起企業從架構、平臺到應用的完整的服務，加上終端業務，它具有典型的雲端一體化特徵。混合雲、智能雲邏輯上能迎合更大的場景。
這兩重概念，還能讓微軟業務架構顯得更清晰。
但這太理想了。雲端一體化的服務，只是形式，微軟每個環節都面臨複雜的競爭，經歷過視窗時代的過度捆綁、高度一體化帶來的弊端，市場不可能成為微軟獨立的表演。
而更麻煩的一重壓力在於。它的“智能雲”概念，智能要素並不完整。最大的缺憾在於它的數據維度不夠豐富，尤其是縱深的部分。後者可是數字經濟時代的燃料。
這會導致如此的被動：新一輪週期，它將很難真正在單一行業垂直方向上貫通。這是驅動行業互聯網數字變革的核心模式。微軟的服務，整體上，就會面臨一種“統一性”與“一致性”的考驗。
當然不是說，微軟缺乏數據。它觸達B、C兩端的能力都非常強，也有數據庫、數據中心，但跟亞馬遜、阿里雲智能相比，非結構化的數據為主，而且維度不夠豐富。
當然，它可以標榜自己工具平臺型的基礎設施立場，展現獨立性。但在上述三種雲服務形態之下，這類立場的標榜很難讓人信服。
最近幾個月，微軟持續遭遇言論質疑。最近，Slack首席執行官Stewart Butterfield表示，微軟令人驚訝地缺乏公平競爭精神。
財報電話會議上，納德拉確實強調了化解的方式，也即分佈式架構與PaaS。前者邏輯上能強化它的架構與OS等服務的一致性，兼容更多外部合作。當然還有入口端動向，尤其SIOT。但無論如何變通，微軟核心服務版圖SaaS，決定了它不可能真正獲得更高認同。
這不是微軟一家的挑戰，我們在其他公司身上也看到了類似的困惑。比如，去年，阿里雲升級為阿里雲智能，既有走出傳統雲計算概念、走向雲計算+數據智能的用心，也有藉助升級整合更多服務環節從而突出整體性與完整性的意圖。
跟微軟之前連續整合（包括收購）近似，過去一段，阿里雲智能整合了企業社交與協同平臺釘釘，打通了工作流範疇。當然，釘釘遠不止工作流概念，它其實已覆蓋企業內部更多數字化服務。
面臨挑戰，而阿里雲智能最大的變化在於，今年年初，它調整了雲服務模式，強調了“練好內功被集成、不做SaaS”的核心立場。這可以最大限度消除應用生態的焦慮。這確實也符合阿里集團一貫的商業定位。
截至目前，微軟產品線相當完整，但始終沒有解決這一核心問題。它導致雲計算+AI+5G時代，在三種雲服務模式下，缺乏真正的統一性。
當然，這並不妨礙微軟會繼續成為一家富有強大競爭力的公司，也不太可能影響它賺錢。
微軟視窗的世界仍有較強的統攝力，Azure面對的全球雲化世界仍在擴大，Office 365上，也幾乎沒有誰能挑戰它的地位。加上傳統終端與收購來的諸多業務，巨頭仍將會受益豐富、完整的產品力。
而且，微軟正在強化的SIOT業務，可能會扮演它下一輪成長的動力。這塊也能將它的上述服務分別植入。同時，我們也看到，除了財報會議上傳遞的化解策略，它正在歐洲等地強化存儲與數據中心的佈局。這可能是補足短板的動作。
但這仍只是讓產品線、服務功能走向完整，它不等於獨立的場景。微軟始終存在上述矛盾性。
這應該是季報表面如此好看，而資本市場卻相當疲弱、連跌多日的背景。
這已是納德拉執掌微軟第五個年頭。這個光芒四射的領導者，“刷新”五年後，也到了一個更新期。
我們判斷，面對上述挑戰，未來一年，微軟可能會發生比較關鍵的漸進式變化，尤其是業務與組織架構調整。方向或許如此：
1、重塑智能雲立場，確定相對明晰的邊界。
2、打造適應異構的平臺。
3、SIOT業務或將獨立。
前兩者都是可以預期的。它直接影響產業界信任與資本市場的信心。
而SIOT業務，則不僅可以容納微軟終端業務，體現整個板塊的創新特徵，還可以消除因現有產品線增幅放緩的壓力。當然，它肯定不會放過SIOT概念下的多元終端出貨價值。要明白，它實際上是微軟多元而矛盾產品線的植入與分發入口。
微軟是一家經常進行組織創新的巨頭，過去，每兩年都會大動一次。納德拉執掌週期，業務更多元，調整也更頻繁。
只是，無論這種設計能帶來多少財務面成效，微軟始終都無法超越自身模式的困惑。在這個維度上，我們說，2020Q1，納德拉的挑戰已經到來。他基於同理心建構的微軟文化與組織創新，以及基於業務協同建立的一致性，到了新一輪“刷新”時刻。
看微軟如何延續萬億美元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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