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 散文:公社院裡難忘的事

散文:公社院裡難忘的事

1975年,我在堽城人民公社黨委辦公室幹通訊員,說白了就是接電話,下通知,提茶倒水端盤子的差事。

那年我19歲,人年青勤快,幽默風趣,滑稽調皮,父親曾在這裡工作過,公社幹部們見到我,不呼名不叫姓,大都稱我為“爺們”,看來他們是“爺”,我是“們”。

大家都拿我當小孩,大娘烙餅,我拿起來就吃,阿姨蒸包子,我摸一個就走,在公社院內,誰家有好吃的我都嚐嚐鮮,誰家有活我都幹,你別說,大家都很喜歡我,是公社院內的“大活寶”,我的人緣好著哩!

那時候的公社大院,原是一家大地主的老宅院,堂屋是黨委辦公室,五間鎖皮廳,中間三間是會議室,西頭一間用來辦公。

東頭一間是小會議室兼接待室,擺放著六個茶几,十二把柳木圈椅,這也是人民公社一級政府招待上級領導的唯一場所。

記得那是三伏盛夏,地委書記到堽城檢查工作,中午在公社伙房就餐,伙房裡下的麵條是機器壓的鮮麵條,有一米多長,炊事員劉師傅沒截斷就下到鍋裡,煮熟撈到盆裡,端到飯桌上,公社副書記撈,我往飯桌上端,麵條太長,筷子撈起來,舉得老高放不進碗裡,麵條滑落在盆裡,濺起的熱湯燙得胳臂起了泡,因接待的是“大官”,心裡緊張,越緊張越盛不上,不怕熱,不怕燙,麵條總算盛完了,我倆出了一頭汗。領導走後,我生氣編了歌謠:“劉師傅,本領強,下的麵條一米長,卜卜愣愣不好撈,急壞了書記張漢揚。”來調侃伙房師傅。

農機站長愛逗樂子,吃飯時給大家講了一個笑話。從前,有一婦女難產,接生婆忙活了一天一夜,孩子還沒生下來,產婦的婆婆急得團團轉,那時候,婦女生孩子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既擔心又害怕,這時,小外甥來走親戚,一聽舅媽難產,七八歲的小屁孩,把袖子一擼,說了句“看我的。”他從籃子摸出一個燒餅,鑽進屋裡,對著舅媽晃了晃,大聲說:“表弟,你磨蹭啥,還不趕快出來吃燒餅,趁熱!”產婦一看,小孩怪逗,隨之大笑,一笑一用力,得!孩子竟然生出來了。

公社婦聯劉主任,我管她叫劉姨,她老公在部隊,每天挺著大肚子來買飯,我拿著剛買的饅頭,衝著劉姨喊:“表弟,趕快出來吃饅頭,趁熱。”引得大家鬨堂大笑,笑得劉姨流出了眼淚。

散文:公社院裡難忘的事

公社院內有個李大娘,性格活潑愛開玩笑,見誰都能侃幾句。團委書記是個女青年,處了個當老師的男朋友,兩個人分別坐在桌子兩邊的床沿上,正在屋裡談情說愛,屋門是關著的,李大娘好奇,用手扶著兩扇門往裡偷看,我也湊上去看熱鬧,屋裡燈光很亮,透過玻璃看得清楚,屋裡往外看不見,李大娘看得正帶勁,趁她不注意,猛一用勁,把門踹開,我急忙一躲,李大娘沒防備,隨著門誑到屋裡,團委書記一看是李大娘。連忙讓坐,羞得李大娘捂著臉趕緊往外跑。

李大娘吃了虧,滿院子找我,她罵我:“你這個熊孩子,可把你大娘坑苦了,人丟大發了!”我說:“大娘來,俺沒處過對象,學習怎樣談戀愛,將來好找個媳婦,你老不正經,都當奶奶的人了,還偷看人家搞對象!”

那時候農業學大寨,整修梯田,公社主要領導一心撲在農田基本建設上,為了糧食“跨綱要”,沒黑沒白的在農田裡摸爬滾打,領導們到管區或大隊督促生產,出門時都告訴我去了哪裡,為的是上級來了好找人,有的同志和我開玩笑說:“你可了不得,領導出發都請示你。”我回答:“那還用說,我上管天,下管地,管著倒水和掃地,總管是也!”大傢俬下都叫我“總管”。

常和這些“爺們”打交道,他們抽菸,這個說:“爺們抽一支!”那個說:“爺們,來一根!”在爺們的“教唆”下,我學會了抽菸,成為“正式菸民”,並根據煙的檔次編了十種抽菸者:一等人抽中華志高氣昂,二等人抽牡丹滿口噴香,三等人抽前門喜氣洋洋,四等人抽泉城兩毛以上,五等人抽普滕一般情況,六等人抽九分葵花向陽,七等人抽旱菸奮發圖強,八等人抽豆葉西呼辣嗆,九等人抽騙煙手伸老長,十等人拾煙把屁股朝上。大家說我有情趣,抽菸都能劃等級。

時間過得好快呀!幾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夥也成了“老頭”,回憶年青時候的調皮事,還忍俊不禁,一個公社院內,一個基層政府,就像一個大家庭,和睦相處,多了些快樂,少了些煩惱,愉快的工作生活在一起,這就是緣分!

作者簡介:原創作者姜廣富,喜愛文學寫作,喜歡用文字記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是活躍在文學創作圈內的老兵。

散文:公社院裡難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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