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5 品讀秦史04|呂不韋為異人鋪築一條通向秦國權力頂巔的金光大道

少年嬴政和呂不韋在各取所需的交談後,一項決定秦國未來命運的政治交易就這樣拍板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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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先拿出五百金送給異人,讓他在邯鄲購車買馬,修置府第,廣交賓客,以顯示王孫氣勢和樹立政治聲望;自己又用五百金購買珍珠寶石、異物玩好,即日整裝上道,西行秦國。

呂不韋為異人一手策劃並親自奔波的競爭太子“適嗣”的行動,實行上是爭奪當時秦國第三代最高統治權的一場鬥爭。因為秦昭襄王在位已四十餘載,年紀高邁,已是風中殘燭;王位繼承人安國君太子柱雖正當壯年,但體弱多病,似無長壽之相(這一點我們從他後來繼位三日即死就可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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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確定第三代繼承人的身份地位,便成了關係到秦國未來政局穩定和統一大業順利完成的重大問題。對於這個問題秦國幾位深謀遠慮的重臣們也是未雨綢繆,早已成竹在胸。他們按照立長不立幼的王位繼承原則,著意扶持安國君的長子子傒,並由相國杜倉出任子傒師傅,對其嚴加教導,盡心培養。

這樣一來,子傒頭上雖然暫時還沒有戴上未來嗣君的合法皇冠,卻已有了繼承王位的資格和基礎,照常例說應該是穩固如山,高枕無憂了。但就在子傒,有被立為王儲意向而尚未確定合法身份的時候,呂不韋來到了秦國。

咸陽城裡,渭水北岸,有一座豪華壯麗的府第。且不說裡面憧僕成群,駿馬滿廄,單是廚室下就有著數月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花園裡也有著四季不謝的奇花異木。這座豪宅的主人,即是備受安國君寵愛的華陽夫人之弟陽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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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首先拜見的就是這位極有權勢的國威顯貴。兩人相見畢,剛分賓主坐定,呂不韋即滿臉嚴肅地說:“貴府就要大禍臨門了,閣下還不知道嗎?”陽泉君乍聽此言著實大吃一驚,待心神穩定後卻冷笑數聲,不屑一顧。因為像這種一見面就以危言聳聽之語打動人心,謀求一官半職的遊士說客,他早已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了。他只是輕輕淡淡地說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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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道:“閣下一家現在均居高位,而太子門下卻無貴者;貴府中珍寶盈庫,駿馬盈廄,美女盈庭,所有這一切皆為華陽夫人備受恩寵的緣故,一無所有的子傒能不暗中抱怨嗎?今秦秦王春秋已高,王后(指華陽夫人)無子。,若秦王一且山陵崩,則子傒有承國之業,相國杜倉又為其輔佐,恐那時閣下不僅難保富貴,且身家性命也危在且夕了,可嘆今日府上錦繡花簇地,他日就要變做蓬嵩荒墳場了!”

陽泉君聽到此處,已是膽戰心驚,適才臉上的驕矜神色全然不見,頭上冷汗涔而下。他一把抓住呂不韋,異常迫切地說:“萬望先生設法相救!”呂不韋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現有一絕好良策,不但可保閣下;性命無虞,且可保府上水享榮華。

公子異人,國之賢才也,現為質於超,內無母極,每日盼歸秦國,並願為華陽夫人之子。王后若將其認為己子,並設法立為適,將來即由他來繼承王位、無國而有國,王后無子而有子也。”陽泉君聽後高興得手舞足蹈,連稱妙計。與昌不韋告別,即刻入言見華陽夫人去了。

次日,同樣收受了目不韋不少好處的華陽夫人的姐姐再度言,使眼色讓華陽夫人屏退左右侍女,然後低聲轉告呂不韋的之言道:“我聽說以美色事人者,美色衰則寵愛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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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夫人以花容月貌備受太子恩寵,但卻無子以固寵,終非長久之計。設身處地為夫人考慮,莫如早從諸子中選擇一賢德仁孝者認為己子,並動安國君立為王制。

如此則丈夫在世夫人地位尊崇,丈夫百年之後則夫人之子為王,水不失勢。此誠所謂一言之便而萬世之利也。如果不在枝紫花盛時樹根固本,待到色衰愛弛時想再進一言,豈可得乎?今異人才過諸子,且對夫人極有孝心,自願依附夫人以求母費子顯。夫人果能將他認作已子,勸安國君立為王嗣,則夫人之榮華高貴世世不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願夫人三思!”

華陽夫人本來就因藤下無子而心中常虛,見這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入情入理,不由得頻頻點頭,深以為然,並再三謝過了呂不韋的美情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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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華陽夫人常在安國君面前說起為質在趙的公子異人很有賢能之名,來來往往的賓客都對他讚不絕口。起初安國君聽後不過付之一笑而已,後來漸漸神情專注,若有所所思。華陽夫人見火候已到,便施出了千嬌百的手段,哭了個梨花帶雨的容顏,蜿轉陳詞道“臣妾有幸蒙君寵顧,正位後;但不幸膝下無子,有愧君思。今異人既有賢名,臣妾冒昧請求將他認作己子,並斗膽動君立為適開。這樣秦國日後得一賢君,臣妾之身也好有個寄託依靠。”說畢,長跪於地,涕淚漣漣,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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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君是一個面慈心軟的人,一見華陽夫人如此哀楚嬌啼的模樣,便滿口答應了,扶起華陽夫人安慰道:“我也已有此意,但恐父王和相國杜倉怪罪我廢長立幼,故尚有些猶豫不決。今主意已定,夫人就將異人認作己子,立為適嗣。父王和相國那裡我再詳為解釋,估計沒有多大阻礙。”華陽夫人這才破涕為笑,但定要安國君刻符為,以防反悔。安國君笑著應承了,遂取玉符刻上“適嗣異人”四字,中分為二,兩人各執其半。隨後又正式下令聘請呂不韋做異人的師傅,並贈送給異人許多錢物以支用度。

就這樣,呂不韋以五百金投石問路,以三寸不爛之舌遊說秦廷,為異人也為自己鋪築了一條通向秦國乃至天下權力頂巔的金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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