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 散會之後,仇和請留下

3月15日是個特殊的日子。這一天上午,十二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閉幕。會後,一年一度的記者“圍觀”總理的大戲在人民大會堂金色大廳上演。

主席臺上,總理妙語連珠,神態自若。然而,主席臺下,今日的主角不是搶了西班牙記者話筒的奧地利記者,也不是攔著讓總理“返場”的香港衛視記者秦楓,而是散會後被公佈“正接受調查”的仇和。

仇和的突然落馬,大致是讓人很意外的。前一天下午還在參加雲南代表團的審議,人大剛閉幕,記者招待會一結束,中紀委就發佈了仇和落馬的消息。財新的記者甚至在第一時間爆了個獨家:“今日上午10點,第十二屆全國人大會議第三次會議結束後,仇和還坐車回到了雲南代表團的駐地——職工之家。”如此看來,仇和是在代表團駐地被中紀委直接帶走。

意料之外,把仇和過去的事重新翻出來,是每家媒體都會有的反應。事實上,我們更應該反思的是仇和的落馬,意味著什麼?為何會在兩會一結束,就被中紀委帶走?

“天下最真實的官只有兩個,一是宰相,一是縣官,越是落後的地方越是有改革的空間和餘地。”這是仇和當年的一句話,曾被許多媒體引用,或是稱讚其為“實幹家”,或是貶低其為“酷吏”。無論如何,“最具爭議市委書記”,是仇和怎麼也摘不去的頭銜。

作為這句話的印證,無論是在宿遷,還是在昆明,大拆大建、造城運動成了仇和的一個標誌。

不可否認,這種行為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帶來極快的經濟增長速度。“三年並作一年,擱淺多年的二環路硬是連了起來;落戶手續辦理從28日壓縮至2天。官員們要連走帶跑,害怕跟不上仇的腳步;帶著狠勁的仇式語錄,在官員中廣為流傳。”有人如此描述“昆明速度”所帶來的好處。

然而,速度終究是速度,它是建立在對後面經濟增長動力的提前透支基礎上的。大拆大建的邏輯,無非是政府徵地、拍賣,房地產商蓋樓、賣樓,資金回籠後進行新一輪的拆和建。然而,任由拆建輪流抬高房價,政府腰包是鼓了,地產商的利潤是高了,但這種增長方式是非常粗放的,且不說破壞歷史文脈,單說地是有限的,人們的購買力也是有限的,也是不可持續的。

回看一下習近平今年下團的講話就知道,經濟要速度,但更要質量。仇和不僅是一個人,更是一種增長方式的代表。選擇在這個時刻帶走仇和,其宣示的是對經濟增長質量的重視,對大拆大建、造城運動的否定。

當然,否定一種經濟增長方式,並不需要讓其成為“階下囚”那麼嚴重。事實上,更加關鍵的是,這種大拆大建,內部存在太多的權錢交易。依然是財新的記者,放出消息,“仇和被查一事,牽扯昆明土地城建系統的腐敗問題”。這或許才是仇和真正落馬的原因。從劉源回應徐才厚落馬,是習近平親自督辦,到王岐山放出狠話,“不能放任自流,造成幹部要麼是‘好同志’、要麼是‘階下囚’”,有腐必反已經是最大的共識。

不過,意義不止如此。

前兩者,不少落馬老虎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仇和的落馬,更大的意義還是對獨斷專行的否定,對人治的糾偏。“仇和手一揮,拆到東河堆,仇和望一望,拆到南關蕩(地名),拆到的不要跳,沒拆到的不要笑,只是仇和沒看到。”有人曾這樣調侃。仇和不僅是大拆大建邏輯的代表,更是獨斷的標杆。“看準的事情,砸鍋賣鐵也要做。”應該說,這種幹勁是每一個幹部都需要的,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你得按照法律來。

即使是特事特辦,也不能違反黨紀國法。用句大家耳熟能詳的話:有權,不能任性。因此,仇和落馬透露出的第三個信號,便是對法治堅定不移的推進。

還有一點,應該算是附帶品。幹部的競爭性選拔,實際上正源於仇和的推動,尤其是他在宿遷搞的“公推直選”。這一點,筆者在之前的文章已經談過,習近平對此是反對的。委任制、選任制和聘任制,這三種用人方式,習在組織工作會議上已經提過,單獨用哪一種,都會造成幹部用人出問題。因此,仇和的落馬,也是對一昧使用競爭性選拔選任幹部的否定。

實際上,大部分人都不僅僅是在關心仇和,而是在關心江蘇,畢竟,那個地方才是仇和政治的起點。是否會牽涉,目前還不得而知。不妨靜等葉子落下。(文/林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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