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9 冷眼看红楼:秦钟是个情种,还是一个渣男?


冷眼看红楼:秦钟是个情种,还是一个渣男?

这个版本的秦钟比87版好一点

《红楼梦》中秦钟出现的时间极短,主要的情节就是他与贾宝玉一同上家塾以及与智能儿的一段风月,对他的评价也有两个极端,一种认为他是重感情的人,临死时也忘不了贾宝玉,合了他的姓名秦钟--“情种”;另一种就觉得这个孩子三观不正,不好好上学,净搞些乌七八糟的,他姐姐死了,他丝毫没有悲痛之心,就在姐姐理丧期间,跟智能儿翻云覆雨,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事情我们先按下不提,单来看作者在文章中所描述的情景,秦钟从出场到死亡,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很荒诞、很脏、很不入眼,让人难以启齿,多数人都是选择避而不谈的。我们套用电影《一代宗师》中宫宝森的话:“这天底下的事,你不看它就没了,看看也无妨!”。“太阳底下无新事”,曹雪芹在几百年前写的事,现在还在发生,我们不妨看看,也谈谈,也好有个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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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

秦钟出场前的铺垫,秦可卿的言行显示秦家家风不谨

秦钟在《红楼梦》的出场,在第五回就埋下伏笔。先是宝玉要在秦可卿内室休息,有一个嬷嬷提醒:哪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这个嬷嬷说的是正理,这一回中宝玉已经可以神游太虚,有了梦遗,撇去文中颠倒,男生第一次梦遗的时间多在十二三岁,早一点的在10岁,都不能当儿童来看了。古人有七岁分席的训诫,到了这个年纪,尽管智力心力发育不完全,也是人大心大,有些事也似懂非懂了,就要对应这个年纪做一些引导。倘若还是把他们当成小孩来看,不做预防,怕心性就长偏了。在此,脂砚斋批到:当头一喝,故用反笔提醒。

看一下秦可卿怎么说的:

“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了,就忌讳这些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兄弟来了,虽然和宝叔同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那一个还高些呢。”

秦可卿这话就有病,她觉得宝玉年纪小不懂事,不会忌讳伦理之防,并且举了她弟弟的例子,在此引出秦钟来。按下文学手法不说,这个秦可卿的家教真的有问题,宝玉年纪和她兄弟差不多,她就觉得可以不顾叔侄之别,让宝玉到她寝室睡觉,这成何体统!秦可卿家教如此,秦钟的家教又能如何呢?

古德有云:‘兄弟同居防乱宗,兄弟俱婚,不入彼寝室,嫂叔不私下相会;苟失其正,万事俱左。’

又云:父子同居防聚麀;兄弟同居防乱宗。亲戚同居防乱姓;室女通外防闺丑。

秦可卿一提自己有个兄弟,与宝玉同年,还要比宝玉高一点,宝玉就念念不忘了,等到第七回方才腼腆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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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版本的秦钟年纪稍大

秦钟的表面和里子完全不相符

在别人眼里这个秦钟是什么样的呢?秦钟出场之前,尤氏、贾蓉这两位亲近长辈对王熙凤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尤氏笑道:“罢,罢,可以不必见。他比不得咱们家的孩子们,胡打海摔的惯了。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惯了的,乍见了你这破落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

凤姐笑道:“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竟叫这小孩子笑话我不成!”

贾蓉道:“不是这话。他生的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婶子见了没的生气。”

凤姐啐道:“他是哪吒,我也要见一见,别放你娘的屁了。再不带去,看给你一顿好嘴巴子。”

贾蓉笑嘻嘻的说:“我不敢强,就带他来。”

在姐姐婆婆尤氏眼里,秦钟是一个“斯斯文文惯了的”;在姐夫眼里,秦钟“生的腼腆,没有经过大阵仗儿”。

给人人一种斯文腼腆,不善言辞的印象。

等到贾蓉带秦钟进来后,是这样描绘秦钟的:

较宝玉略瘦巧些,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

腼腆含糊,慢向凤姐作揖问好。

凤姐喜的先推宝玉笑道:“比下去了!”便探身一把携了这孩儿的手,就叫他身傍坐了,慢慢问他年纪读书等事,方知他学名唤秦钟。

他的体型比宝玉还要“瘦巧”,就是咱们平常所言骨架子小,但之前秦可卿说,他的身高却比宝玉高一些。宝玉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睛若秋波”;秦钟是“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宝玉是珠圆玉润类型的,虽然也是眉目如画,顾盼有情,但是一和清秀苗条类型的秦钟一比,就有些失色了,连凤姐都说:比下去了。

论小孩心性,倘若秦钟既不如宝玉富贵,又不如宝玉好看,宝玉真未必跟秦钟会有什么往来。虽然看着是小孩子的友谊,大人瞅着两个人关系亲密,还到感觉欣慰,却并不知其中的生了什么芽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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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玲珑的王熙凤

王熙凤一方面跟秦可卿关系好,对其弟自然要亲热一些,这是她的做派;另一方面,她也是个颜值党,见了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也觉得亲热。她是荣国府管家的,见了亲戚的孩子自然还是要有礼物,度量分寸,让平儿拿了一疋尺头(零布),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作为表礼。

后来贾母也见了秦钟,也喜欢他的长相,众人都送了表礼,贾母给了一个荷包和一个金魁星,并且要秦钟和宝玉住在一起,并且嘱咐,不要和别的“不长进的东西学”,都觉得秦钟是一个长进的。

表面上看着,秦钟可真是个听话腼腆的孩子,长得又清秀可爱,可是大人却想不到这个孩子内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就觉得奇怪了,每个大人都从小孩过来,虽然人人性格不同,可小孩想的事情,他们也多想过的,怎么大了就忘了呢?可见世情迷人,令人昏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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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人畜无害,其实是个色魔

接下来,作者就开始写秦钟的内心世界了,看看这个“腼腆清秀”的小男孩究竟有如何的心肠。

此处,曹公把宝玉的心境也写出来了,又写了秦钟的,两下一作对比,也好让你们见识一下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脑子里面在想些啥,大家看看许会觉得惊的慌,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家的孩子了。

那宝玉只一见秦钟人品,心中便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的人物!如今看了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儒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绫锦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只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秦钟自见了宝玉形容出众,举止不浮,更兼金冠绣服,娇婢侈童。秦钟心中亦自思道:“果然这宝玉怨不得人溺爱他。可恨我偏生于清寒之家,不能与他耳鬓交接。可知‘贫富’二字限人,亦世间之大不快事。”

二人一样的胡思乱想。忽又有宝玉问他读什么书。秦钟见问,便因实而答。二人你言我语,十来句后越觉亲密起来。

我们原想着,十岁的小孩在一起,不过谈论些吃吃喝喝,谁玩过些什么玩具,做过什么样的游戏。但是宝玉想的是,秦钟人生的好看,自己要与他交结,只恨所生阶级差异太大,竟恨起自家富贵来。他想着自己如果也是穷人,可以早和秦钟交结。秦钟呢,他看见宝玉长得也不赖,而且“金冠绣服,娇婢侈童”,只恨自家清寒,不能与他耳鬓交接。宝玉想的是交结,虽然他已经从警幻仙子处学得了云雨之情,并且和袭人尝试过,我们依然可以理解成交结朋友。这个秦钟所想的是“耳鬓交接”,这就是两码事了,看着秦钟虽然生在寒素之家,但是开窍开的也不晚,什么事都知道的。他的父亲叫秦业,脂砚斋批:业者,孽也,盖云情因孽而生也。这个情种也是业障所生,秦可卿自小在秦业的教导下长大,第八回末尾说秦可卿

“生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这里的风流可不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那个风流,是真风流,脂砚斋批:“四字便有隐意,春秋字法。”怎的他秦业家的儿女都这样,怎的让秦业抱养五十得子,最后又死了,自己先前在养生堂抱的男孩也死了,最后也落个全家死光光的下场?这个我们下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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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秦钟选的有些失败,没有一点色魔的样子

二人无心饮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许是想着时候到了,秦钟还要家去的,二人就不得机会在一起了。忽地秦钟提起上学要伴当的事,宝玉就来劲头了,二人计划着各自禀明长辈,一起到家塾上学。如此“彼此不致荒废,又可以常相谈聚,又可以慰父母之心,又可以得朋友之乐,岂不是美事。”(秦钟语),荒不荒废学业还在其次,慰不慰父母之心也在其次,主要在”常相谈聚““得朋友之乐”。他们的心思,父母长辈如何知道?只是一听着要主动上学,都欢喜的不要不要的,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他们去了家塾,真的去读书了?下面看看就知道了,后来贾政骂的:“你如果再提上学两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说,你竟顽你的去是正理。”、“倒念了些流言混语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细细想来,竟没有一句话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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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较有色魔的潜质

你们别看秦钟表面上,腼腆斯文,看看他要跟宝玉一起上家塾的时候,跟宝玉说的话,是极老道的:

“家父前日在家提起延师一事,也曾提起这里的义学倒好,原要来和这里的亲翁商议引荐。因这里又事忙,不便为这点小事来聒絮的。宝叔果然度小侄或可磨墨涤砚,何不速速的作成?彼此不致荒废,又可以常相谈聚,又可以慰父母之心,又可以得朋友之乐,岂不是美事。”

宝玉提议让秦钟回去禀明其父,到贾府学堂上学,秦钟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以前父亲也提起贾府家塾很好。怎么个好法?第十回金荣的母亲说了:学费全免、茶水免费、饭菜免费,能给家里省下好大的嚼用。但这个好处是给贾家子孙的,他姓秦,就是亲戚,也不好占这个便宜。这个事宝玉想的太容易了,秦钟家不好开口的,所以他说父亲原来想和贾珍商议,但是不能因为这种事来“聒絮”的,不能叫亲家瞧不起。但是他又说,如果宝玉觉得自己可以给他“磨墨涤砚”,

自己是个伴读书童的角色,宝玉本还要给自己工钱,现在自己不要,就不欠贾家的人情了,而且自己就没有必要跟父亲、亲家公商议,直接叫宝玉禀明王熙凤、贾蓉、秦可卿,直接把自己要走就可以了。还让宝玉速速作成,还说了一石四鸟的理由,他竟然是这样一个有心机的小孩,完全不是表面上那样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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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竟然是这个家塾的中心人物,而他的动机居然这样危险

贾府的家塾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是父母们想象不到的

第八回末开始交代秦钟要上学的事了。此处交代秦业是个营缮郎,明清两代有营缮司,营缮司主管皇家宫廷、陵寝建造、修理等事,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并无营缮郎这个职务。只要主管营缮事宜,哪有穷官?偏偏的文中却说,秦业连秦钟上学的钱都没有,“宦囊羞涩”、“说不得东拼西凑的,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两贽见礼”,他竟然连二十四两银子也要东拼西凑,怎么会这样穷?到了秦钟死的时候,文中又写,秦钟惦记家里留积的三四千两银子,秦业家并不是没有钱的,只是“偷来的锣鼓敲不得”,他是官小人富,不得守财,只能韬光养晦,装成穷样子,以来自保,这就是秦钟家的家教。

上文提到宝玉来给贾政请安,说要上学去,贾政骂了他一些话,其实也是实话,他说去上学,有一多半是为了去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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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塾成了这样,贾府还有希望么?

曹雪芹在写家塾事的时候,关于读书学习的事,是一件也没有写,净是些拆污烂。

先是宝玉乱了辈分,提议与秦钟兄弟相称。

再来就开始写这所家塾,别人看着都是极好的,老师是宿儒,学生都是大家子弟,整个一个私人贵族学校,说是龙蛇混杂,却是龙少蛇多,下流人物颇多。二人入学之后,家里大人看不出来的事,却瞒不过同龄的小孩。二人长相俊美,秦钟有女儿之风,宝玉又作温柔体贴之态,书里不明说,他们的同学们就怀疑他们两个在搞基,于是流言蜚语很快传开了。宝玉和秦钟到底有无苟且之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有苟且之情是显而易见了,若是父母遇到这种事,怕是不敢想不敢信的,一放就放到成年了。

接着写了薛蟠。薛蟠是不读书的,他来家塾上学的目的,书中写的很明白就是因为:“学中广有青年子弟,不免偶动了龙阳之兴”,直接写主角有肮脏不好写,写薛呆子就不用这样客气了,他来上学就是为了

“结交些契弟”,那个可不是说笑一番就完事了的。你那些家长送孩子来上学,有想到这一节?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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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和秦钟

家塾里有几个小学生,就图了薛蟠的银钱吃穿,被他哄上手的,怎么个上手,曹雪芹也不好启齿。你当学生的世界如何?就那么干净?

薛蟠先是和金荣相好,金荣的母亲说了薛蟠一年给他家七八十两银子,他妈是知道儿子和薛蟠干什么的,也无所谓,只要有钱拿,比什么都好,劝金荣要忍气吞声,继续维持好同薛蟠大爷的关系。这样的家长你见过?还真有的。

薛蟠玩腻了金荣,就换了香怜和玉爱(都是男学生),这样金荣就没有了经济来源,于是心中生了怨恨,但并不敢得罪薛蟠以及情人。其他喜欢香怜和玉爱的学生,也畏惧薛蟠的势力,有揩油的贼心,没有那个贼胆。香怜和玉爱两个也不是真喜欢薛蟠,别看他们就十岁上下,就会做戏哄薛蟠,得些花销。

现在见到宝玉和秦钟来了,秦钟在贾家的打扮下,也不再有寒素打扮,和宝玉一样看着像个俊俏的贵公子,这两个水性杨花的小孩,就对宝玉、秦钟有了意思。宝玉和秦钟打交道的过程中,也开锁了新技能,见到香怜和玉爱这等妩媚多情的小学生,就有了“缱绻羡慕”之情(缱绻指夫妻关系)。但是宝玉、秦钟和薛蟠是亲戚,这个事不能做得太难看了,呛行、挖墙脚的事情不好做,所以四人“虽有情意,只未发迹”。每天上学,虽然不坐在一起,却也是“八目勾留,或设言托意,或咏桑寓柳,遥以心照,却外面自为避人眼目”。哎呀!这特么是小学生么,回头想想自己小学的时候还真是单纯,再想想,我们单纯,他有不单纯的啊。果然,瞒天满地,瞒不过同学雪亮的眼睛去,就有滑头的孩子看出来了,在背后挤眉弄眼,咳嗽扬声,作怪样子,这就是宝玉每天去学校念的好书。贾政和王夫人能想象得到,他们儿子去学校干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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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以为柳湘莲也好上手了,被胖揍了一顿

薛蟠可能最近又得了新的乐趣,不大来学校了,又值贾代儒也不是个特别认真的老师,今天有事早退了,留下个作业让孩子们自习。让孙子贾瑞当代课老师,看着孩子们自习。贾瑞今年二十岁,按说看小学生读书也没有什么。可是他自己平时是个不着调的,平时还勒索小学生钱财(真是光荣传统,起码传承四五百年了)。这个贾瑞也是巴结薛蟠的,希望从他身上捞点油水,你看看,还有这种人。在香怜、玉爱受宠的时候,没有提携贾瑞,贾瑞就怨恨起二人来。

秦钟见薛蟠不在,主动把香怜后院说私话,被金荣撞破,金荣因为失宠于薛蟠,少了银钱,正恨着香怜,就开始起哄,说二人“贴烧饼”,你咋那么懂呢?秦钟和香怜还没有实质性行动,可不由他这样起哄,找代课老师贾瑞评理,贾瑞平时就恨香怜,此时也不会支持他,反而把他批评了一顿。这下子金荣可得了意了,更加污言秽语地说起来。这种事,我是没有遇到,但是有男女早恋的,被同学起哄的,最后也是闹了一顿,谁也没得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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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后来和贾蓉敲诈过贾瑞五十两银子

金荣在这里胡说,却惹恼了另一个亲戚--贾蔷,贾蔷长得也好看,比贾蓉要俊俏,因为父母双亡,跟着贾珍生活,跟一家人一样,他与贾蓉最是相好。宁国府里的奴才就开始说些有的没的。文章中说的隐晦:贾珍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给房舍,命他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奴才们说了些什么?贾珍避得哪门子嫌疑?读在此处竟不知所以然,在七十四回抄检大观园,在入画处搜出贾珍赏入画哥哥的物件,金银锞子倒也罢了,居然还有一副玉带板子,两个人不知是何关系,居然赠送此物;第七十五回,宁国府还养着两个娈童,伺候赌局,似乎又明白了些个。贾珍让贾蔷出府居住了,但是他的心还是向着宁国府的,秦钟是贾蓉的小舅子,自己肯定是不能袖手的,他倒有几分义气。但是他呢,也跟薛蟠相好,不好跟薛蟠的旧情人金荣闹翻,就撺掇宝玉的小厮茗烟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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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贾珍上梁不正下梁歪

茗烟和金荣推搡后就打了起来,同学里有参战的贾菌、受了母亲好传授袖手旁观的贾兰、起哄看笑话的、打太平拳助乐的。这种情景怕几百年都不曾变过,且中外同理。

贾瑞素来没有品行,弹压不住,幸好宝玉的大仆人李贵过来干涉才平息下去。最后逼着找茬理亏的金荣赔礼了事。

秦钟已到了学校,就表现出不同的品质了,他和宝玉相好还不足,还要勾引别小学生,薛蟠在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香怜和薛蟠的关系,宝玉还没有撬薛蟠的墙角了,他就敢干。

他上家塾的情景,家长们怕都是想象不到的,只道孩子去学校念书了,回来检查一下作业,学了不少东西,别的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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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儿有些轻易了

秦钟在馒头庵

秦可卿死了之后,秦钟和父亲前来奔丧,他毫无悲伤之情,期间还和凤姐说笑。因秦可卿停灵在铁槛寺,所有族人都在铁槛寺暂歇,凤姐不愿意跟这帮人挤促,带着宝玉和秦钟在附近的馒头庵下榻。送宫花时的小尼姑智能儿这个时候长大了,模样也张开了。她经常出入贾府,跟宝玉和秦钟相熟的。宝玉见了她,笑着跟她打招呼:能儿来了。秦钟什么反应呢?他对宝玉说:理那个东西做什么?秦钟很讨厌尼姑么?他跟智能儿有仇么?不是的。你们再看看宝玉说的什么:

宝玉笑道:“你别弄鬼,那一日在老太太屋里,一个人没有,你搂着他作什么?这会子还哄我。”

在贾府,秦钟还搂过智能儿,两个人根本就是情人关系。此刻秦钟和宝玉私底下说话,智能儿就成了“那个东西”,这个渣渣!

被宝玉揭穿之后,他居然轻轻笑道:

“这可是没有的话。”真是个渣男。最后搁不住宝玉调笑,他又喊智能儿给他倒茶。与秦钟相比,智能儿倒是个痴情的女子,见了秦钟,心眼俱开,忙过去倒茶,后来秦钟生病,她又不顾脸面到秦家探视,最后被逐,不知去向,说她有真心是没有毛病的。倘若她知道秦钟背后称呼她为“那个东西”,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

宝玉笑道:“有没有也不管你,你只叫住他倒碗茶来我吃,就丢开手。”秦钟笑道:“这又奇了。你叫他倒去,还怕他不倒,何必要我说呢。”宝玉道:“我叫他倒是无情意的,不及你叫他倒的是有情意的。”秦钟只得说道:“能儿倒碗茶来给我。”那智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无人不识,因常与宝玉秦钟顽笑。他如今大了,渐知风月,便看上了秦钟人物风流。那秦钟也极爱他妍媚。二人虽未上手,却已情投意合了。今智能见了秦钟,心眼俱开,走去倒了茶来。秦钟笑说:“给我。”宝玉叫:“给我。”智能儿抿嘴笑道:“一碗茶也争,我难道手里有蜜!”宝玉先抢得了吃着,方要问话,只见智善来叫智能去摆茶碟子。

别看白天秦钟对智能儿那个态度,一到了晚上他就露出了禽兽的一面。大家要记得三件事,一个是他的年纪现在也就是14岁,还是个初中生的年纪;二一个是他姐姐刚死,现在正在理丧期间;他们还住在庵堂,前面还供着佛菩萨,智能儿还是个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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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儿是无奈出家的

秦钟看到智能儿,就直接下手,可能是智能儿太一往情深了,几次下来叫他觉得智能儿好下手,他生了轻贱智能儿的心思,越发地不尊重她了。智能儿原想指着他把自己从尼姑庵中救出去,再从他。可惜强不过他,半推半就让秦钟得手了。14岁,就能干这样的,他不懂事?我看他懂的不是一般的多!

谁想秦钟趁黑无人,来寻智能。刚至后面房中,只见智能独在房中洗茶碗。秦钟跑来便搂着亲嘴。智能急的跺脚,说着:“这算什么!再这么,我就叫唤。”秦钟求道:“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儿再不依,我就死在这里。”智能道:“你想怎样,除非等我出了这牢坑,离了这些人,才依你。”秦钟道:“这也容易,只是远水救不得近渴。”说着,一口吹了灯,满屋漆黑,将智能抱到炕上,就云雨起来。那智能百般的挣扎不起,又不好叫的,少不得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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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生问题挺多

还有更刺激的,正在他们得趣之时,宝玉进来了,将两人按住。可能是白天秦钟否认和智能儿的关系,宝玉上心了,于是要抓两个人的现行。宝玉单是为了那句话?恐怕也不是,秦钟怕他嚷起来,说:“你要怎样,我都依你。”看了很多年不注意这个,宝玉回了一句:“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睡下,再细细的算账。”

你们都睡下了,还算的哪门子账?莫非平日里他们真的是撅草棍抽长短?地下还有打地铺的婆子呢。七岁以后,小男孩也不能搁一块睡的。

正在得趣,只见一人进来,将他二人按住,也不则声。二人不知是谁,吓的不敢动一动。只听那人嗤的一声掌不住笑了。二人听声,方知是宝玉。秦钟连忙起身,抱怨道:“这算什么!”宝玉笑道:“你倒不依。咱们就叫喊起来。”羞的智能趁黑地跑了。宝玉拉了秦钟出来道:“你可还和我强?”秦钟笑道:“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宝玉笑道:“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睡下,再细细的算帐。”一时,宽衣安歇的时节,凤姐在里间,秦钟宝玉在外间,满地下皆是家下婆子打铺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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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临死之前说自以为见识高过世人,真不知何云。

秦钟轻如鸿毛地死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秦钟年纪这么小,就做下这等没有伦理的事,毫无忌讳,很快他的现世报就来了。

他小身板子原本就单消,还时不时地跑到馒头庵和智能儿幽会,怕人看见,都是夜里去夜里回。云雨之后,热被窝里爬出来,就赶路,那还有不病的?没多久就病下了,不能上学,只好回家养病。他这一病,智能儿就着急了,跑到秦家探视,被秦业发现。

秦业呢,不问缘由,把智能儿赶出去,从此智能儿不知下落,又把秦钟打了一顿,自己生气死了。这个处理方式,害人害己,自己儿子做出这样的事,老子不想着解决,一味用蛮,那怎么行。智能儿此去生死未卜,儿子造了一层孽,老子又接着造孽。若悄悄留下智能儿,贿赂一下净虚,叫她还了俗,等头发长齐,改个名字,给秦钟纳了妾,也没有人知道的。若是智能儿生下一男半女,秦家也是有了后代,强于全家死光光。

冷眼看红楼:秦钟是个情种,还是一个渣男?

他觉得多睡几个人就是高明了?

宝玉来看秦钟时,秦钟已经出魂了,他却念着三件事不肯离去:

又记念着家中无人掌管家务,又记挂着父亲还有留积下的三四千两银子,又记挂着智能尚无下落。

第一件事,脂砚斋在后面批:扯淡之极!令人发一大笑。他什么时候管过家务,一心想着泡妞去了。

第二件事,脂砚斋在此处批:更属可笑,更可痛哭。他是可惜这些钱没花完?

最后一件事,他才想到智能儿,哎,也不知道智能儿是不是寻了短见,总觉得她所托非人了,不值得。

他压根儿没有想到好基友贾宝玉,想到了钱也没有想到宝玉,亏着宝玉巴巴地跑过来给他送终。

他的魂听说宝玉回来了,央告鬼差跟宝玉说一句话,说了句什么话呢?这句话若是平常跟宝玉说,宝玉一定会当一句屁话:

“以前你我见识自为高过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

竟然没有提及两个人的感情,也没有拜托宝玉去寻找智能儿的下落,而是这么一句无关痛痒、冠冕堂皇的话,真真是个没有心肠的人。枉费了他秦钟(情种)之名,落到最后,不过是个皮肤滥淫之辈。世有维护秦钟之人,无非借此给自己找些浪荡的理由罢了。

秦钟表面上的斯文是秦业长期粗暴的教育之下形成的,而他形骸的放浪,又是秦业对于儿子的成长并没有很认真地引导造成的,以至于他的心智成长,完全是在灯台的阴影之下进行的,好似父母天天管教,实则是灯下黑,秦业和秦可卿完全不了解秦钟的性格,让他长成了一棵扭曲的小树,也注定了他的早夭。现在的家长看了秦钟的故事,难道不会心头一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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