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一书,谈人类学对巫术的认识

实践是一个理论的命题,理论是一个实践的过程。——题记


从《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一书,谈人类学对巫术的认识

马林诺夫斯基

人类学界谁都知道马林诺夫斯基是始祖,是开创了一种实践方法论的始祖。为寻求一种真实,深入田野,将理论实践化,而后将实践理论化,他改变了传统文献综述式的研究,通过实践获取接近事实的资料,然后形成一种描述事实,呈现异域民族文化及社会现象的文体,这就是“民族志”。民族志即写民族,它要表现异域情调的异质,要表征族群的内在一致精神,这是民族志所要基于的两大要素。它因呈现事实并理解社会与文化,有其自身的深度和厚度。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没有看到的一定是想象的,不管它有多么强大的推理逻辑,多么接近事实的论证都不是人类学家现在所引用的方法,它只能适用于推理或侦探小说,而不是人类学家所追求的科学的客观陈述。目前作为人类学初学者的我们也只能将实践作为一个命题来研读异域文化。

已经说过民族志是描述异质的有统一民族精神的群体。它所要表现的就是某个族群的特质。每个部落群体都有自己的性格,散发着自己独有的气质,那是时间与空间的共同体。

因其有时间的积累才会变得美妙而有吸引力,因为这吸引力,其文化又更显丰富和驳杂。既然作者是写民族志类的东西,那么英国社会人类学家埃文斯·普里查德在《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一书中所提及的内容无疑都是在描述阿赞德人对客观事物理解的神秘性和仪式行为,他指出该族人的信仰有其自身的逻辑性和合理性,用超越理性主义的因果关系来解释人类的幸与不幸。


从《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一书,谈人类学对巫术的认识

阿赞德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任何一个小的部落群体都具备自身所理解且认为合理的完整的生存体系。这样的生存体系概括来讲与大的国家或社会是无异的,无非物质与精神,以《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中的阿赞德人为例。“他们靠耕耘土地、捕杀动物和鱼类、采集野果、根茎和昆虫生存,其主要农作物有;非洲黍、玉米、红薯、木薯、花生、香蕉,还有大量的豆科植物以及油料植物。”甚至还会用成群的白蚁做食物,也许这只是因生存条件所限而寻求的与我们社会相异的一些物质。他们的艺术品也显示出高超的技能,而这些工艺的制作技能及季节性工作可能与魔法仪式或巫术相关,这无不体现其精神生活中也具有异质的一面,就是一些和常识性不一样的东西,从中我们将领会异域民族的异域风光及其异质色彩。既然我们没有亲历,则把作者所描述的内容假设为既定事实。

人类创造的文化越高,对文化自身的依赖性就越强。

笔者认为文化是无所谓高低的,每个身处自身文化的个体对文化都有一定的依赖性,族群的巫术是其部落的重要文化,他们则事事以其作为依据来判断其他事物,类似于我们文化社会中的伦理道德,一种评判他事物的标准。

本书前面部分讲到巫术,阿赞德人对巫术物质的描述是很有趣的。在他们所理解的范围中存在一种巫术物质,而且是可见的,他们把巫术赋予了很多意义,很重要的一个就是复仇巫术,这种巫术行动中内含一种矛盾机制,而他们自身却并不认为这不合理,他们与敌人之间的仇恨并不是持续的,也不会将这种仇恨灌输到下一代让其子孙复仇。他们对巫术的态度是怨恨,但并不恐惧,也许巫术在他们中间是一种常态,但巫师还是一个不好的名声。“巫术的观念是随着个人社会经验的增加而逐步增强的。”他们的感知同我们一样,但他们的理解却与我们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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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术的使用与死亡的巧合这类事情在我们看来就像一个神话或者更像一个悬疑案,但没有侦探用足够科学的知识来解释这样的一些巧合,把死因归于巫术,作者普里查德所见证到的事实似乎也不能将其证实或者证伪,然而它就是一个所见到的事实。从精神层面来说它只能表现为阿赞德人所信奉的一种信仰,魔法人类学中把信仰系统分为巫术和魔术,两者统称为魔法,且巫术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邪恶的魔法。赞德人也认为任何与生俱来的异常特征都不是吉利的。这也正好印证了人类学家对巫术的定义。巫术是技术与科学的中间物,与技术和科学都存在着严密的关系。我们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种种现象在他们看来都可以用巫术解释,书中有一例说土著人昂戈西被大象所伤,然后提出一连串的问号:为什么是这个人而不是其他人?为什么是这个时候,而不是在其他时候?为什么是被这只大象而不是被其他大象刺伤?所有这些都被认为是有巫术作用。“事实不能解释事实本身,或者只能对事实本身作部分解释。只有把巫术考虑进去,事实才能得到充分的解释。”而我们的解释只是一个偶然性或者运气的问题。

阿赞德人把所有不幸归于巫术,也会预期巫术会对他们的很多活动造成干扰,其实我们理解就只是一些客观因素造成的失败。比如一个学生的考试不好,我们会分析他可能是不爱学习,平时不努力或者考试的时候没有发挥好,而这些因素到了阿赞德人那里则会变得很简单,就只缘于两个字——巫术,一切都是巫术使然。但是他们并不对巫术感到恐惧,且认为巫术是一个很平常的客观存在,如同我们的流行感冒。他们对不幸的反映是行动而不是分析,因此也不会进一步去分析使用巫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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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们只是借用巫术来掩饰自己的主观失误,这时的巫术只是我们寻找的客观因素或借口以使别人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愚笨、懒惰等主观因素而造成的错误。他们似乎没有看到个人的异质性,而把这种异质性寓于普遍性之中,如果某人发生不幸,那么一定是巫术作用,而不是简单的巧合。他们用巫术等神秘原因来解释一切异质性,用巫术解释时空的巧合,普理查德说:在我们看来,(某一事件的发生)唯一联系的是时间和空间的巧合。我们没有解释为什么两条原因链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交叉,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相互依赖的关系。而事实上,我们真的能够解释时间与空间的巧合吗?“他们之间没有相互依赖的关系”,尽管时间与空间在某处交叉促使某一事件发生,这里的“某处”既非时间也非空间,而是两者的融合,却无法寻找到相互依赖关系的基点,笔者认为也许可以这样辩护一下。对于充满无穷奥秘的时空,有时候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也许对于未来的人类,现在的我们就是以后他们研究的土著人。

在“巫术和梦”这一部分,目前对于梦的解释似乎仍没有很科学且很具有说服力的理论。土著人肯定没有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但他们有自己解析梦的方式,那就是和巫术联系在一起。其实我们中的很多人也相信梦是可以预示未来或远方的事情的。他们也相信如此并且用巫术解释,就像中国很多人做梦之后会热衷于寻求周公,以此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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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异域部落的生活就像展现在我们眼前的舞台剧,由于不在其中,我们也不能完全确定其表演的东西是真是假,但它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在上演,同每一个人的生活一样。任何一种表现形式都是一种生存状态。然而所有一切均像戈夫曼的拟剧论,有前台和后台,而我们只能看到前台或者说我们看到的都只能用前台来展现。

巫术其实并不神秘,它在赞德人群中是具有社会意义的。笔者认为赞德人使用巫术只是一个理由而非理性。“巫术是唯一允许干预介入并且决定社会行为的原因”。它是一种社会集体认同的,由先验信仰保障的,对社会有整合功能的一种崇拜仪式。


参考文献:

1、(美)克利福德 、马库斯:《写文化:民族志的诗学与政治学》

2、(英)E. E. 埃文思·普里查德 :《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

3、(美)欧文·戈夫曼 :《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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