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边城》:摆渡人,渡得了他人的河,却渡不了自己的心

“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从这句诗中,我能感受到沈从文对美好爱情的执着,亦如《边城》中的翠翠,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以讲述翠翠与傩送的凄美爱情故事为题材。作者用朴实的手法,描写了湘西人的质朴,以及茶峒的风景优美,宛如世外桃源。但一切的美好却终将随着悲剧的爱情故事一起埋葬。

一老人、一女孩、一黄狗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简短的开头,看似美好和谐的画面,却隐隐有着一种悲凉。为何如此幽静的环境,却只有老人、女孩和黄狗?

多年前,老人的独生女和一个茶峒军人相恋,发生了暧昧关系。有了小孩后,这屯戍兵士便想约了她一同向下游逃去。但从逃走的行为上看来,一个违悖了军人的责任,一个却必得离开孤独的父亲。经过一番考虑后,屯戍兵见她无远走勇气,自己也不便毁去作军人的名誉,就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应当无人可以阻拦,首先服了毒。女的生下女孩后,便吃了许多冷水了,死去了。留下了孤独的老人和女孩,女孩取名为翠翠。老人以渡船为营生,渡过客到对岸。风风雨雨几十年,从不间断,不求回报。


沈从文《边城》:摆渡人,渡得了他人的河,却渡不了自己的心

翠翠和爷爷


总觉得翠翠的父母先后寻死,欠考量,有些自私。对老船夫而言,失去了独生女,已经足够伤心,留下了可怜的翠翠,自己成为她唯一的依靠,无疑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对翠翠而言,没有父母的孩子,从小会缺乏安全感。爷爷虽然很疼爱她,但父母的爱是爷爷所不能给予的。翠翠的胆小,不善言辞,不懂得表达,大概就是父母离世造成的吧,这是一种很难愈合的心理创伤。

懵懂的爱情

十多年后,翠翠长大了,皮肤黝黑,目如水晶,天真活泼,如山头黄麂一样。然而大自然养育了她教育了她,让她生活的环境与世无争,却没有使得她不懂得苦恼与忧愁。

茶峒城掌水码头顺顺家有俩兄弟,老大叫天保,为人豪放豁达,不拘小节;老二叫傩送,不爱说话,眼眉却秀拔出群,为人聪明而又富于感情。

一次端午节龙舟赛过后。傍晚,翠翠独自在码头等爷爷,有人好意让翠翠到家里坐等爷爷,但被她误以为那人欺侮她。事后,翠翠才知道那人是傩送,他是一番好意。一句 “回头水里的大鱼来咬了你”,让她记忆深刻,爱情的种子便悄悄发芽了。

沈聪文笔下的翠翠是一个天真而又懵懂的少女,生理上虽然已经成熟,有着女人的韵味。但内心却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

自从在码头见过傩送,翠翠的内心就泛起波澜,暗生情愫。每当爷爷和她说到男女之事,说到傩送时,她都会害羞,会脸红。


沈从文《边城》:摆渡人,渡得了他人的河,却渡不了自己的心

翠翠


翠翠欢喜看扑粉满脸的新嫁娘,欢喜述说关于新嫁娘的故事,欢喜把野花戴到头上去,还欢喜听人唱歌。这一切,正是一个少女喜欢做的事情,然而她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一个七旬的老人,怎能了解一个妙龄少女内心的变化呢?翠翠的内心是孤独的,无人可倾诉。她对自己的这一切又似懂非懂,是害羞,是窃喜,是爱恋,她也说不清楚。

傩送的出走,爷爷的离世

傩送自从岸边见过翠翠后,虽未曾表达,但恋恋不忘。而与此同时,哥哥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托人来老船夫家做媒。傩送知道后,兄弟二人互相坦白相告,最终决定,采取唱山歌的方式来表达情义,让翠翠自己做出选择。

傩送是唱歌好手,天保自知不是弟弟的对手,心灰意冷,决定乘船远行做生意。结果水船遇难,天保死了。

傩送虽然爱着翠翠,但他认为哥哥的死和翠翠撇不开关系。加上之前唱了一夜的山歌,却未能得到翠翠的回应,很是失望,最终选择远走他乡。

然而,傩送不知的是,梦中听到的美妙歌声打动了翠翠的潜在心灵,她去摘了象征爱情的红虎耳草,但错过终将是过错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白塔塌了,爷爷死了,傩送一直未归,翠翠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边城》的语言让我觉得很温柔,很舒适,也很质朴。但温柔的背后却述说了一个爱情的悲剧。我心疼老船夫,友善一生,帮他人渡船不图回报,却悲伤死去。怜惜翠翠,淳朴善良,却终不得爱情。

小说中把茶峒小城描写成世外桃源,处处都有人情味。到结尾,才明白原来一个爱情悲剧。或许,正是这种悲剧才让人寄予希望。

文末“可是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青年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沈从文《边城》:摆渡人,渡得了他人的河,却渡不了自己的心

翠翠期盼傩送的归来


傩送是生是死,无人知晓。只留下翠翠——一个摆渡人,孤独的等待和无尽的期盼。

羡慕沈从文笔下朴实而又纯粹的爱情,喜欢他所描绘的茶峒风光,但却不由的有一丝惋惜,相爱的人,却终不能相守。或许,这就是

“摆渡人”,渡得了他人的河,却渡不了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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