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事,比新冠肺炎更嚴重的瘟疫,十年左右就有一次

知乎上有個問題:這次新冠肺炎,是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瘟疫?

回首往事,比新冠肺炎更嚴重的瘟疫,十年左右就有一次

這實在是個令人既好氣又好笑的問題。

大概是我們這個時代發展實在過於迅速,很多人的記憶都直接留在了21世紀,就連千禧交界的印象都已變得模糊。

距離我們最近、我們最深刻的一次疫情記憶,是17年前的SARS——按照官方數據口徑,這場疫情造成了全球8000多人感染,900多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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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們以為,這已經是“瘟疫”所能給予現代人類最大的威脅;曾經我們以為,我們很難再遭遇這種量級的生物災難——但現在,後知後覺的我們才如夢初醒。

這些天來,生命之脆弱、醫學之無奈赤裸裸地展示在人們的眼前。一個又一箇中產家庭被摧毀;一個又一個德高望重的名醫和教授倒下……每天在自媒體、微博和朋友圈飄蕩的消息都令人在揪心和唏噓的情緒中不斷打轉。

“很有信心不會再重現SARS級別的疫情”——話音未落的權威專家被“打臉”了,原來,我們對自然界將要給我們什麼樣的懲罰,並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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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次緣起於武漢的“新冠肺炎”,如果以一個世紀為時間尺度,是不是就是中國人所面對的“最高級”疫情災難了呢?未來,還會不會有新的“病疫”從天而降?

那些曾經被我們認定“不會再發生的事情”往往一再重演。

那些曾經被我們感慨“不可思議的災難”往往悄悄靠近。

我們先來複習一下這幾十年來,那些與我們的生活十分逼近的“瘟疫”。


01


這個故事是我外婆經常說起的。

1967年,一種叫做“流腦”(流行性腦脊髓膜炎)的疾病,悄然襲入了中國內地。

經國家疾控中心統計,全國的發病率達到了403/10萬人。這場流腦造成了大約300萬人感染,約10多萬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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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人們的防疫意識還比較樸素簡單,公共衛生系統也並不現代化系統化,疫情在基層蔓延的嚴峻形勢,很多人後知後覺。

我外婆還記得,當時公社先發了通知,說最近流腦疫情嚴重,需要大家提高警惕、全面提防。但當時大家普遍對“流腦”這個疾病沒有多少概念,也不知道它會造成多大的後果。

但有一個符合直覺的簡單判斷方法——如果連你身邊的親人都已經染疫,疫情不再是新聞和宣傳上的字眼,而是真真切切和現實生活相關時,那就可以側面證明疫情的嚴重程度。

我小姨當年六歲,是個喜歡串門瘋玩,活蹦亂跳的小朋友。據外婆說,這天晚上回家之後,小姨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對勁——平時很活潑的孩子,一下就蔫了,一個勁說“頭很昏想睡覺”。

小朋友玩累了,或者有個頭疼腦熱,也是很常見的事,誰也沒往嚴重的方向去想。結果直到第二天早晨,小姨也沒有起床。這下大人們才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摸小姨腦門,天啊,發高燒了!

村裡的赤腳醫生診斷了下,馬上就聯想到跟最近的疫情有關:“情況很嚴重,必須馬上送去公社衛生院!”於是,村民們三三兩兩趕來幫忙,把小姨和外婆送上了一架三輪車。

公社衛生院離村大概有八公里,當年沒有什麼平整的柏油馬路,三輪車就這麼一路顛著顛著前往目的地。據外婆回憶,中途還發生了小插曲,三輪車騎到一半時輪子卡了,又是路邊熱心群眾幫忙修理了下,又繼續趕路。

抵達衛生院。醫生護士一接診,立刻高度懷疑流腦。當場就直接安排住院。“最近很多小孩都是這種情況”——據外婆說,當時整個衛生院,床位極其緊缺,走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各種病怏怏的小孩,隨便弄張涼蓆就臥地而睡。

“那天晚上真的嚇死了,當晚就有兩個小孩被抬出去”外婆回憶當晚的情景,大熱的天氣下小姨一個勁打寒戰,捏在外婆手心裡的小手一直髮燙……好不容易到了第三天早上,不知道是針劑的效果,還是自身免疫力起了作用,小姨發出了一身汗,燒就這樣退了下來。

因為“命大”,小姨終於在那場全國性的劫難中倖存下來。而她的許多同齡人,最後落得了身亡或致殘的命運,而就在同一條村子裡,就有幾個因“流腦”後遺症而永遠成為了“傻子”的孩子。

這場發生在半個世紀前的瘟疫,距離我們並不是很遙遠。稍稍年長的老人都對它記憶猶新。它的發病率、致死率都遠遠高於正在發生的“新冠疫情”,然而我們的新生代網民們,卻開始妄談現在的疫情“百年不遇”了。


02


其實,疫情的警鐘從來就沒有遠離過我們,疫情總是隨機地降臨在我們身邊。

1988年,上海甲肝大爆發,30萬人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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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安徽又曾再次出現“流腦”疫情的重燃——據全國傳染病監測信息顯示,當時其他多數省份也有散在的流腦病例發生。1月份累計報告流腦病例258例,死亡16例,發病人數較前一年12月增加43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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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世界範圍看,從去年秋季起爆發的“美國流感”仍在持續——據美國CDC統計,累計感染人數已經超過2000萬人,累計死亡人數已經達到14000人……無論採取什麼樣的統計口徑,這個超額死亡、超額患病的人數跟歷年的“流感”程度相比都是極為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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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網站


另外,尼日利亞又爆發了新一輪拉沙熱疫情。據尼日利亞疾病控制中心(NCDC)報告最新統計,2019年12月30日至2020年2月9日,尼日利亞26個州的92個地方政府共發現了1708例疑似病例,其中472例已確診,其中70人死亡,病死率(CFR)為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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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多瞭解近期的、世界的疫情情況,你就會發現,我們並不是生活在一個純淨的真空裡的——你可能會三觀崩塌,原來我們身處的世界這麼危險,原來我們經常被未知的病毒籠罩,原來我們過去自以為“很安全”的環境只是我們的錯覺和假象。


03


這次“新冠”病毒,讓眾多科學家、醫學家都焦頭爛額,不斷感慨它的“狡猾”——小小的病毒,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進化過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擊潰了人類科學武裝起來的防護網。我們的科學在“日新月異”,但病毒肆虐和變形的速度卻比科學進步的速度要“日新月異”得多。

人類與瘟疫對抗的歷史還很短暫,人類與疾病對抗的經驗還十分欠缺。

人的一生很短暫——短暫到上一代人的疫情記憶,無法感同身受地傳給下一代;下一代人無法感知上一代人在更恐怖的疫情風險中經歷了哪些悲歡離合。生長在公共衛生條件相對優越的新時代下,90後、00後的年輕人們未能親身經歷慘重“疫情”的發生,就誤以為“沒病沒災”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常態,其實這是一個危險的誤區。

我們曾經誤以為只要進入了“現代”,有了高科技的庇護,就不會害怕疫情捲土重來,可沒想到再多“科技”手段加持的今天,人類對付新型疫情最有效的方式竟然還十分“原始”“樸素”,還是“隔離、消毒、口罩”這些聽起來毫無技術含量的三件套。

即使有了疫苗,很多歷史悠久的疫情,也並不是能徹底防範的——比如,為了防範肺結核,我們一出生就會接種“卡介苗”。可是,有效疫苗也未能使結核病絕跡,每年中國仍有150萬新增活動性肺結核患者,約13萬肺結核患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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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和過去不一樣,只要我們足夠現代化了,疫情就不會發生了”——這純粹是個不切實際的臆想。不要妄言什麼“前現代”和“現代”的區別,也不要高估現代醫學賦予人類的安全感,對於“瘟疫”這種週期性發生的自然規律,人類能夠掌控和預測的部分還非常稀少。

病毒和細菌,比人類的歷史還要早。我們對自然界應該保持足夠的敬畏,我們對疫情的風險,既要防範,又要主動或者被動地接受和共存。這樣,在下一次疫情來臨之時,我們就不至於太過倉惶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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