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春天


塞上的春天本來就晚,今年就來得更加晚一些。

自大年初一開始,武漢的疫情一天緊似一天,看著武漢每天不斷上漲的感染人數,既覺得遙遠,又覺得不真實。

歷史上也有瘟疫橫行的時候,情況也比武漢慘烈的多,但那畢竟只是停留在書本上,並沒有什麼切身的感受。沒有想到21世紀的今天瘟疫依然是我們生命安全的巨大威脅。

湖城地處偏遠的西北,流動人口相對較少,我估摸著這次疫情在湖城可能和03年的SARS一樣,病毒的魔爪還是會和湖城擦肩而過,所以心裡並不覺得恐慌。

事與願違,沒過幾天,湖城也出現了感染者。緊接著政府啟動了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一級響應,每天看著新聞裡不斷髮布的追蹤與感染者密切接觸人員的信息,周圍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兒子下樓去拿快遞,回來告訴我小區封閉了,今後出門需要通行證,每家兩天才能出去一個人,還只限一次。他還拿給我看社區印發的居民通行證,並再三告誡我不要隨意出去。

好吧,既然政府有要求,作為一個升斗小民就要有做小民的自覺性。我沒本事與瘟疫搏鬥,但宅在家裡不給社會添亂還是可以做到的。

飛速盤點了一下家裡的存貨,年前買了百十來斤米和麵,食用油也有好幾桶,冰箱裡肉和菜都有。只是不知道這樣窩在家裡要多久。主食可以堅持幾個月,但青菜怕是維持不了幾天。

好在小區裡的便民蔬菜店一直開著,儘管每次進去都要測體溫,還要進行登記,是麻煩了一點,可至少生活無虞。

宅在家裡的日子是無趣的,幸好我喜靜不喜動。每天看看書,上上網,再和朋友隔空聊幾句,一天也就過去了。

偶爾去便利店買菜也是匆匆地去,匆匆的回。小區行人稀少,碰見熟人的概率低,即使碰見了熟人,戴著口罩,也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逃也似的溜走,想來人家也能理解。

這樣的日子久了,人就一天天的變懶惰了:手機上每天記錄的行走步數已經降到了兩位數;骨頭都有些鏽住了,心中也發了黴,似乎只是無意義的機械的活著而已。自然也就沒有了時間概念,全然不知春天的腳步其實已經很近了。

也許是錯覺吧,感覺沒幾天,又好像是過了很久,終於疫情有了轉機。

新聞裡說湖城停開好些天的公交車已經正常通行,小區的管控也不那麼嚴了,只要有通行證就可以隨時出去,不再限制出入的次數,只是需要帶口罩。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籠罩在頭上的疫病危險看來終是被大家的努力衝散了。

疫情下的春天

找了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走出了小區,沿著灌溉渠邊的小路邊走邊看,這才發現小草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冒出了頭,貪長的已經有一寸多高了。渠壩上的垂柳也早早染成了綠色。

微風吹在臉上都是柔柔的,不似冬天的寒風那麼冷冽。

散落在草地上的一簇簇連翹盛開的黃花在微風中顫悠悠的,花瓣嬌嫩的要滴出水來。

疫情下的春天

林子裡的海棠努力的吐出了花苞,可能是太用力氣了吧,一個個花苞的小臉都紅撲撲的,看著我走過來,都搶著點頭。似乎這花兒也寂寞的久了,好容易看見行人,都爭著打招呼,生怕被人忽略。

桃花和杏花也不安分,泛綠的枝條上悄悄地綻出點點紅豆,給春姑娘塗上一抹胭脂。

深深地吸一口氣,彷彿連這空氣也帶著一股淡淡的迷人的香。我貪婪的呼吸著,盡情的享受著大自然帶來的恩賜。

圈的久了,才知道這種無拘無束的自由多麼珍貴,就連這無遮無礙的掛在天上的太陽似乎也比隔著一層窗戶的太陽要溫暖和煦。

偶爾有小孩在家長的陪伴下在空地上嬉鬧。孩子們的笑聲,或摔倒後的哭聲聽起來那麼悅耳,不再似往日那般令人煩悶。

我本來是是怕吵鬧的,可今天這曠野裡每一樣聲音都很美妙,風聲、鳥鳴聲、人的說話聲,每一樣都好聽。

這才是正常生活的樣子!我本是俗人,俗人就該生活在紅塵中,沒有煙火氣的人世間還有什麼意思?

都說春天是充滿希望的季節,無論寒冬有多麼強大的勢力,在溫暖的春風面前終歸要被趕走。人們心頭的春天亦是如此,儘管疫情帶來了巨大的損失,生活也被攪得亂七八糟,但只要心存希望和勇氣,總會驅走那疫病帶來的苦痛,撫平災難造成的創傷。

鳥鳴聲聲,遐思陣陣,我希望能這樣沐浴著春光,敞開胸懷,一直向春天的更深處漫溯,永不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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