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作家》:沒有天賦就不能寫作?這是我聽過的最扯的事情

早在一年前讀夏丏尊和葉聖陶合著的《文心》時,我就覺得寫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文心》裡面關於“觸發”的那段話,讓我看到了高手與菜鳥之前所隔的天塹。

關於“觸發”,《文心》是這樣說的:

讀書貴有新得,作文貴有新味。最重要的是觸發的功夫。所謂觸發,就是由一件事情感悟到其他的事。你讀書的時對於書中某一句話,覺到與平日所讀的書中有某處關係,是觸發;覺到與自己的生活有交涉,得到一種印證,是觸發;覺到可以作為將來某種理論說明的例子,是觸發。

這是就讀書說的。對於目前你所經驗著的事物,發現旁的的意思,這也是觸發。這種觸發就是作文的好材料。

《成為作家》:沒有天賦就不能寫作?這是我聽過的最扯的事情


比如,古人的詩句中,會把月的陰晴圓缺比喻人事的盛衰,把逝水比作年華難再,這都是觸發。只不過,後來的人抄得太多了,這樣的例子像是爛在泥土裡的果子。

所以,觸發也是要有新味的。大抵,誰能把這觸發的功夫,在前人的基礎上再拔高一籌,便稱得上是一個好作家了。

就像張愛玲把人生比喻成爬滿蝨子的華袍,像錢鍾書把紅人倒運比作又冷又黑的紅燒肉,像魯迅把看客比作“被無形的手捏著、向上提著”的鴨子……

即使有些作家,他們的文學功底還沒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但是他們在素材運用、人生見地上,也能看得出“觸發”的功夫來。

比如讀金庸的六神磊磊,不論是社會熱點、兩性情感、還是人生成長,他總能扯到金庸小說裡的人物情節上,並講得頭頭是道;

比如解讀情感姻緣的花神妙,與那些只會分析星座、心理的博主不同,花神妙在解讀的過程中穿插了大量的商業案例、博弈論、社會心理學,還兼顧了文學名著,再狗血的事件都能分析得讓人醍醐灌頂。

再比如劉慈欣和他的《三體》,其實《三體》這本書的語言功底、人物描述並不出彩,它真正精彩的地方在於龐大恢弘的宇宙觀,在現有科技的基礎上,開創性地提出黑暗森林法則、蟲子法則、降維打擊。

這些,都是觸發。

但是“觸發”又是怎麼來的呢?有人說這是靈感,這是天賦,這是旁人學不得的與生俱來的本事。但真的是這樣的嗎?

我在《成為作家》這本書中,找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作家的能力是可以培養的。我在《成為作家》這本書中,得到了幾點非常實際有用的指導。

《成為作家》:沒有天賦就不能寫作?這是我聽過的最扯的事情


01自我懷疑是學習的最大障礙

初學者往往因年輕而自卑,因自卑而敏感。

寫出來的文章得到了幾句誇讚,便認為自己有能力比肩最有才氣的作家們;寫出的東西若是受到質疑和貶低,便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把自己宣判成沒有天賦的那種人。

《成為作家》這本書的作者發現,絕大多數的初學者在寫作時遇到的困難並不是如何寫小說、如何安排情節、如何進行人物描寫,而是“我們能不能寫”的信心上的問題。

要成為作家,最困難的不是技巧的學習,而是“要不要去寫”的問題。然而,絕大多數人,在還沒有動筆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的寫作能力宣告死亡了。

《成為作家》這本書,不僅告訴我們作家的訓練方法、掌握寫作技巧的途徑、一本書的成書過程、作家的消遣方式、工作狀態,還有他們的焦慮和困境。

當作家的真實生活,像畫卷一般在我們的面前展開時,成為作家之路似乎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遙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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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在寫作上遇到困難,只需要對症下藥就好。

比如文字囉嗦,就去學海明威精煉的語句;文字不夠優美,就去學福樓拜的措辭和節奏;不會推進劇情,就去學毛姆如何講故事;不會寫對話,就去學莎士比亞的劇本。

學習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模仿。

如果我們想寫漂亮的句子該怎麼做呢?我們可以這樣模仿。

作者寫的一個句子裡面有十二個字,我們也寫十二個字的句子。他的開頭是兩個詞,第三個詞是兩個字的名詞,第四個是一個四個字的形容詞,第五個是一個三個字的形容詞,如此等等。我們也按照這樣的節奏去模仿,隻字不差,字數、名詞、動詞、形容詞一一對應,並保證這個句子中的重讀和音節完全相同。

這樣我們便能更加了解文字中音調和節奏的變化,久而久之我們會發現自己頭腦中某一部分覺醒了,以前察覺不到的微妙之處變得敏感了。

總之,只要我們願意,在文學殿堂裡,我們總能找到能讓我們學習的對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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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寫作,是生活的一個項目

解決了“能不能寫”的問題,我們還要面臨“寫什麼”的問題。

很多人會認為,寫作要等到靈感來了才能寫。但這其實是天大的誤解,是否等靈感來了再寫,也是職業作家和業餘作家之間的分野。

就像妓女不是性慾來了才接客那樣,寫作也不是靈感來了才能寫。

那如何才能毫不費力,在沒有靈感的情況下也能寫作呢?《成為作家》提出了一個非常實用的建議:晨間寫作。

要做到這點,我們得比我們習慣起床的時間再早起半小時到一小時,醒來後不要看任何文字,而是立即寫作,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昨晚的夢、窗外清晨的風景、前天的活動、真實的或虛構的對話,只要不是一派胡言,即使段落亂糟糟的都可以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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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寫作的好處在於,那時我們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們的意識也沒有收到外界文字的“汙染”,此時寫下的文字,都是我們無意識的寫作,也是最純粹的寫作。

就這樣堅持下去,你會發現,自己能毫不費勁地寫到一定的字數,這時我們就要多寫幾個句子,再慢慢地多寫一兩段。

當練習到一覺醒來,抓起筆、操起鍵盤,就能憑衝動寫出文字的時候,這說明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練習了。

然後,當我們不必疲憊不堪,也能長期寫作時,我們可以說初步達到了職業作家的水平;

而當我們能夠克服第一波疲憊,發現精力無窮的源泉,達到著名的“第二次高峰”時,我們就更近一步了。

如此看來,在這點上,寫作與長跑,都是相通的。

當我們做到晨間寫作後,我們完全可以將其擴展到按時寫作,再到隨時隨地寫作。這時你會發現,只要你想寫作,你隨時就能寫作,你根不不會找不出時間寫作的。

這時,你會對作家的生活有一種更為真實、清晰的認識,那些寫出一本又一本小說的作家,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神奇。

就像網上很火的“拇指作家”馬慧娟,她在做農活閒暇期間,用手機打字,6年間摁壞了7部手機,寫出了40餘萬字的散文隨筆,成為當地有名的“拇指作家”。

當我們把寫作當做和睡覺、喝水、刷牙一樣是生活必須進行的項目後,你會發現“寫什麼”已經不再是一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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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就是如何寫出原創的故事?

畢竟人類的悲歡千年輪迴,我們遇到的問題,前人都已經寫過了,我們能想象到的故事,總有人比我們更早一步,那麼我們還能寫出什麼東西來呢?

《成為作家》則告訴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我們每個人能做的貢獻只有一個:

能夠為人類普遍的經驗之池注入我們從各自角度看世界所得到的的點滴體會。從某種意義上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在那個國家的那個特定歷史時刻,你的父母只生下你一個;沒有人的經歷恰好與你相同,沒有人的結論和你一模一樣,沒有人面對這個世界的想法和你分毫不差。

如果你能夠和自己友好相處,能夠而且願意精確地說出你對任何情形或一個人的看法,如果你能講述一個好像地球上所有人在內只有你自己看到的故事,你自然而然地就有了一篇原創作品。

但是為什麼很多人沒有做到這一點呢?主要原因是不夠敏感。

斯蒂芬·金曾經說過:作家的工作,就是利用他的寫作能力,把每個故事儘量完好無損地從地裡挖出來。

而我們的敏感程度,則決定了我們能挖出來的故事的完整程度。

比如,我們想寫一個討厭的人,我們當然不能憑空塑造這麼一個人,但是我們卻可以試圖描繪真實存在的這麼一個人。

然而,我們絕大多數人,很少能夠一直保持這種敏感性,我們瑣事纏身,注意力被消耗殆盡,對周圍的世界視而不見、理所當然,打發我們日復一日的時光。

我突然想起陳道明老師教過的一堂演技公開課,他教導學生演戲,是對生活的觀察與感受,是對情緒的記憶和調取,絕非技巧可以表達出來的。

對此,陳道明做了一次生動的演示,他從遠及近地走向同學,在不同的距離,要求同學能用陳道明剛好能聽到的音量講話。在很遠的時候,這位同學是扯著嗓子喊的,當陳道明走到離這位同學只有三釐米的距離時,那位同學就用耳語說話了。

最後陳道明對那位同學說:你要記得這樣不同遠近時你說話的感受,演戲時,再把相應的感受調取出來。

這樣的演技,才不會生搬硬套,才能顯得真實,因為都是自己經歷過的真實情感。而真實,都是建立在最初收集情感素材時細緻觀察和敏感體會上的。

寫作也是一樣的,你有多敏感,你的素材就有多真實,就多大的重複利用性,你也就有了源源不斷的素材源泉。

《成為作家》:沒有天賦就不能寫作?這是我聽過的最扯的事情


寫作天才正是如此,他生活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能為他所用,他想象力展現的,每一種情景,他都能找到對應的情節類型,於是,天才的靈感永不枯竭。

有的寫作天才,天生就知道如何馴服桀驁的文字,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對此無能為力,我們依舊可以通過學習,掌握那些天才們早已掌握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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