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個月來，隨著新冠病毒的蔓延，這個春天，美麗的“藍星”減慢了高速行駛的步伐，很多方面甚至“停擺”。
面對疫情，中國線下教培全面暫停，互聯網成了機構們唯一的“救命稻草”。在公考培訓領域，無論年輕新銳粉筆網，還是老牌巨頭中公和華圖，都不得不將線下業務暫停，專注於線上。
此前，主攻線下的中公、華圖雖然在線上也有所涉獵，但規模一直不大。而在疫情的逼迫下，促使其線上佈局更加完善。與此同時，借在線優勢崛起的粉筆網，在做好線上業務的同時，此前就已將觸角伸到了線下。據瞭解，2019年粉筆網線下業務佔比已達到40%。
不少業內人士認為，中公、華圖向（線）上，粉筆向（線）下，隨著幾方的逐漸滲透，公考培訓市場的“烽煙”很可能會快速燃起。
線下教育 “停擺”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存在人傳人現象。”1月20日晚，在鍾南山院士宣佈這一消息後，中國社會很多方面都改變了既定軌道。當時恰逢春節返鄉高峰，一夜之間，機場、車站裡的人群都戴上口罩，成了“蒙面客”。
在教育方面，1月21日和23日，教育部先後發佈兩則通知，要求教育系統做好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應急預案工作，在疫情流行期間，各級教育行政部門和學校原則上不舉辦大型聚集性活動和考試等。同時，要求各地各高校將舉行的特殊類型招生考試、高職分類招生考試等推遲進行。
之後，在各地教育主管部門發佈的落地方案中，針對線下校外培訓，提出暫停開展各類線下教育培訓活動。而在後來下發的推遲2020年春季開學時間的通知中，明確提出線下校外培訓恢復時間不得早於當地中小學開學時間。
就此，包括公務員考試培訓在內的所有線下教培機構，全面暫停線下服務。
退款與求變
線下 “停擺”，對線下培訓機構來說，不僅僅是停課這麼簡單。
教育作為一個普遍以預付款支持現金流的行業，及時把課時消掉，才能算真的把錢掙到手。線下“停擺”，難免會導致退費。
粉筆網副總裁袁東告訴新京報記者，疫情發生後，公司停開了線下所有班型，所有受疫情影響的地面班型可以無條件全額退款。這一舉措直接影響到公司的現金流，讓公司損失了1.59億元。
據瞭解，2019年，粉筆網線下業務收入佔公司總營收的比例約為40%。而老牌公考培訓機構中公教育和華圖教育，線下業務更重，疫情帶來的影響可能會更大。
年報顯示，截至2019年末，中公教育預收培訓費為26.34億元。而在其2019年91.76億元的營收中，有80.83億都是線下業務貢獻的。同時，中公教育的線上業務去年同比增長了133.5%，營收額為10.35億元，數額雖然不小，但從整體來看，中公教育還是一個線下教培機構。
華圖教育也是以地面授課為主。根據此前的招股書，2018上半年，華圖教育線上培訓業務僅佔公司總營收的2.7%。
如何止損？線上成了疫情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發力線上
中公教育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疫情期間，公司教學已全部轉到線上。中公教育給疫情前報名面授的學員提供了兩種選擇方案，一是轉到線上學習，課程作相應調整並提供增值服務；二是退費。“因為我們70%是協議班，協議班原本就有線上課程，另外，學員還涉及轉課問題，如國考轉省考、省考轉事業單位，所以退費學員數量沒有做過詳盡統計。”
“我們推出了不少OAO課程產品，新產品按新的課程節奏走，通常是線上課先學，面授課後學。”該負責人說，疫情發生後公司線上業務增長較快，網校的直播場次由原來的每天幾百場增加到每天幾千場。
此外，粉筆網數據顯示，疫情期間線上業務同比增長100%，線下全日制班80%以上的學員轉到了線上全日制班，2020年1月APP的活躍用戶超過了368萬。
今年1月底開始，華圖教育也陸續將全國1100多所分校的所有線下課程全部轉為線上授課，線上業務迎來流量高峰。
“線上化是大趨勢。”一位業內分析人士說，中公和華圖此前就在線上有所佈局，也想把線上業務做起來，但因為沒有迫切需求，現在疫情把這種趨勢加速了，未來線上將成為行業的發力點。
同時，該分析人士指出，疫情讓線下培訓機構短時間內將業務轉到線上，時間較倉促，涉及教師培養、網絡工具搭建、課程設計和用戶體驗等一系列問題，這些都需要機構去摸索。
融合發展是大趨勢
“未來線上線下結合課程會更具市場競爭力。”中公教育相關負責人也表示，去年中公線上培訓收入同比增長了133.5%，今後，公司在線業務佔整個營收比重也將慢慢提升。
實際上，近些年隨著在線化滲透，催生了一批教企巨頭，公考領域也是如此。以粉筆網為代表，憑藉在線優勢崛起，五年內做到了年營收15億元。
粉筆網主營公務員考試，同時拓展有事業單位招聘、教師招聘和考研等多個領域。2014年，粉筆公考上線，推出定價680元的大班直播課，迅速打開市場，給整個公考行業帶來衝擊。自2017年開始，粉筆網又轉而“向下”，主攻線下高端面授小班。
“佈局線下，這是公考行業特點決定的。”一位教育行業分析師說，面試培訓更適合在線下進行，公務員考試競爭激烈，到了面試環節，學員選擇線下面授班意願更強。
此外，線上與線下的客單價相差懸殊，以中公教育為例，其2019年線上培訓人均單價僅582元，遠低於面授培訓的5360元。
在2019年度網上業績說明會上，在回答投資者關於佈局線上業務的提問時，中公教育董事會秘書兼副總經理桂紅植指出，公司有明確的數字化經營戰略，依託在線規模化研發能力，著力發展線上線下融合的創新產品。
“不管有沒有疫情，我們都認為正確的選擇和必然的東西就是線上學習趨勢的不可逆化。”粉筆網副總裁袁東認為，互聯網技術本身帶來效率提升和成本降低，線下教育一個老師一節課可能覆蓋到100人，但通過科技，一次直播能同時承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
袁東說，粉筆網是應用戶需求開展了線下業務。目前公司已在全國30多個省市開設了分校，研發了線下產品，利用互聯網基因，將線下和線上產品融合和互補。
“線上走流量不能走價格，線下增長可以量價齊升。”上述教育行業分析師判斷，疫情加速了線上線下兩個方向的滲透，未來公考培訓將是線上與線下融合趨勢。
培訓需求有望提升
對於行業的未來，中公教育相關負責人表示，疫情過後，面授培訓會陸續恢復，隨著國家機構改革結束，穩就業政策出臺，對於整個職業教育來說利好。
據瞭解，2019年國考因政府機關改革大幅縮招，招錄人數同比減少49.05%，創十年新低。2020年招錄人數迎來回暖，上升至2.4萬人，同比增長66%。
另據教育部數據，2020年應屆高校畢業生有874萬，同比增長40萬，再創新高，加之突發疫情影響，畢業生就業壓力增大。
目前，國家已出臺多項穩就業舉措，包括擴大碩士研究生和專升本規模，國企、事業單位、基層服務項目、公務員等擴大招聘等。
“疫情壓力下，穩就業的國家目標將為職教培訓行業帶來更多的政策傾斜。”萬聯證券陳雯在研報中指出，經濟承壓，就業形勢更加嚴峻，各類培訓參培率有望提高。考試延期，或將延長考生備考培訓週期，拉昇客單價。
業內分析人士預測，面對複雜的就業形勢，許多高校畢業生和高學歷人才在找工作時，會將目標放在工作穩定、福利待遇好的公務員和事業單位崗位上，隨著招錄回暖，畢業生數量增加，相關培訓需求有望提升。
如今，競爭的帷幕已經拉開，行業或將迎來新的市場格局。
採寫 新京報記者 蘇季 編輯 潘燦 校對 李項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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