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两弹一星"的"背后"功臣

在钱学森和夫人蒋英生活里,有2个片段:1992年,蒋英生日聚会,钱老搂着她,笑得像个孩子;2001年,钱老行动不便,夫人蒋英替他参加颁奖。临行前,钱老说:

“钱归你,奖(蒋)归我。”蒋英说:“说好了,你要奖(蒋),我要钱”。话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蒋英:

这片段在封存在《钱学森》纪录片里,两人的幸福甜蜜隔着岁月也能溢出屏幕。“琴瑟和鸣”、“与子偕老”也不外如是吧!

蒋英:

但少有人知道,钱老对夫人蒋英是怀着歉意的。在评选“解放40年来享有崇高威望的共产党员、优秀代表”颁奖仪式上,钱老说:“我干什么,你们都知道,但我夫人在干什么,大家并不知道。她主要从事古典艺术歌曲的教学工作,我今天获奖,我也不能忘记老伴几十年来的理解和支持。”钱老之所以在这样重要场合说这些,是因他知道蒋英为他牺牲了许多。

1.牺牲了婚前甜蜜恋爱。如果有个你12年未见之人,有一天,他从国外回来,你受父母所托帮他张罗相亲,事后你问他相亲姑娘怎样,他说:“不怎么样,我觉得你还不错。你和我去美国好吗?”

你,会和他去吗?这个故事讲得正是蒋英和钱学森。

钱、蒋两家是世交,钱老父亲钱均夫和蒋英父亲蒋百里是杭州求是书院校友,又曾一起在日本留学,关系很好。钱学森是钱均夫独子,蒋英是蒋百里三女儿。钱均夫和夫人特别喜欢小蒋英,就提出把她过继钱家,得到蒋家同意;于是,4岁的蒋英成为钱家干女儿,改名钱学英。后来,蒋家十分思念女儿,把蒋英接了回去,但钱蒋因缘却从此开始。1935年,钱学森赴美留学。随后,蒋英也赴欧洲学习,他们才断了联系。

12年后,钱学森回国探亲,那时他已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最年轻终生教授。许多大户人家要把女儿嫁他,有人知道钱、蒋两家关系好,甚至托蒋英做介绍,于是有了蒋英为钱学森张罗相亲。可最后,托蒋英做媒的人,钱学森都没看上,却偏偏只看上了媒人蒋英。

钱学森送蒋英回家,路上,他突然问:“你跟我去美国好吗?”

晚年蒋英回忆起这里笑说:“当时有一点预感,但他这么直接,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当时拒绝他,说自己有男朋友,但他却说我也有女朋友,这做不得数!”几天后,钱学森又到蒋英家道别:“我马上要走了,你和我去美国吧!”这一次,蒋英没再拒绝。一个月后,他们举行婚礼,结为夫妻。

在晚年专访里,董卿问:“您回国后马上就结婚了,是吗?”

蒋英说:“是的,40多天吧,我们就办完了婚礼,一见如故,就成了,就成了。”

董卿笑,说:“比咱么现在的年轻人还要快,还要快!”

蒋英也笑。和许多夫妻不同,蒋英嫁给钱学森前,没有经历太多浪漫。绝大多数女人都想要的甜甜爱情,蒋英没要。

在遇见对之人时,她没有做大多数,而是做了那极少数。

2.牺牲陪伴。当丈夫是世界著名爱国科学家、空气动力学泰斗、“两弹一星”元勋、民族脊梁时,你注定要牺牲一些夫妻陪伴。

1947年,婚后不久,钱学森和蒋英相继返回美国。但让蒋英意想不到的是,在美国第二天,理工直男式思维的钱学森丢下一句“我去学院了,你自己先熟悉一下”,便独自离开了家。晚饭后,他又说“再见、再见”,端起茶杯径直去了书房,直到深夜12点才又笑眯眯出来。后来蒋英知道,钱学森“嗜书”,每晚有读书研究习惯,婚后60余年,从未改变。

5年软禁时期,钱学森用心创作《工程控制论》。这时,蒋英的两个孩子已经出生,而照顾孩子就落在她身上。她从不会做饭到照顾两个孩子衣食起居,做了许多改变和牺牲。

她在专访中说:“我带两个孩子,没有一个人帮我的忙;女儿直到5岁,没有一顿饭不是妈妈喂的,没有一件小衣服不是妈妈给她穿的。”

1955,蒋英和丈夫回到祖国。钱老致力于新中国建设,考察东北老工业基地,常出差;担任国防部五院院长兼第一分院院长,忙于培育新中国人才;参与“两弹一星”研制,工作长期保密,有时甚至会“失踪”。蒋英郁闷和担心过,但最后,她选择了理解与支持。她相夫教子,尽量不让钱老因家庭而分心。

说来奇怪,蒋英回忆起这些时,却总带着甜甜笑意。也许在她心里,无论过去是苦是辣是酸是甜,此刻,都汇成了甜。

3.牺牲事业。许是钱老光环太盛,让人忽略了蒋英的歌唱天赋。蒋英从小就喜欢蹦、跳和唱歌。在她还过继在钱家时,就和钱学森合唱《燕双飞》,引得家人异常开心。父亲蒋百里看出女儿天赋,决定引导她走上音乐道路。蒋英五、六年级时,父亲为她买了一架钢琴,从此她生活便再难与音乐分开。

16岁,蒋英随父亲游历欧洲,并在德国女中学校学习音乐。她努力补习乐理知识和钢琴,练习用德语歌唱。一年半后,她顺利考上柏林音乐大学,立志成为一名歌唱家。

蒋英:


蒋英:

她说:“一到大学去,就好比掉到一个音乐的大海洋中;我自己兴奋极了,有那么多东西要听,有那么多事情要看,忙得不亦乐乎。”

白天,蒋英忙于学乐理、身段、历史;晚上,她奔波于各场音乐会,生活充实而快乐。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柏林被战争阴云笼罩,蒋英生活开始变得很艰难起来,但她却没因此中断音乐学习。她坚持音乐学业三年半,最后拿到学校毕业证。1943年,她参加在瑞士举办的“鲁辰”万国音乐会,名列第一,为东亚获胜第一人;1947年,她在上海兰心大剧院举办个人音乐会,被评价为最好音乐会。

但嫁给钱学森,让蒋英的事业发生了转折。她突然意识到,今后也许不能常常登上舞台、实现她歌唱家的梦想!

她说:“我人生最大的一个矛盾就是这样。我出嫁了,怎么办呢?我还有我的事业呢!”

这一次,蒋英最后还是选择了支持和理解丈夫。她把重心放到相夫教子和音乐教育上,至于舞台和灯光,却渐渐离她而去。

她说:“中国可以没有蒋英这样的歌唱家,但不能没有钱学森这样的科学家。”

正是蒋英在婚姻里的牺牲和成全让钱学森能专心科学研究、报效祖国,所以,谁能说"两弹一星"她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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