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路東遊記 29:跨越喜馬拉雅的車友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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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車友之間的緣分,想必我是肯定不會在Panvel這個毫不起眼的小鎮做任何停留的。

在Vashal的引薦下,我前往就在孟買城外的小鎮潘韋爾,因為這裡有一名當地傳奇級的車神Madan,可以幫助我完成西海岸騎行的攻略。在過去3個月的騎行期間裡,我曾在土耳其發生過車禍,在沙特還丟了三腳架,很多裝備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一路上又很難能夠採購到心儀的裝備,只好從國內郵寄到印度來。在快遞包裹還沒到達孟買時,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剛好,利用這個空閒的時間,和印度車友來個深度交流,真的是一舉兩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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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高速公路

當Vashal給我指引前往Panvel的路線時,他說:“出了孟買,你就沿著高速公路騎吧,這樣子比較好走!”

我曾經在意大利誤騎到中速公路上,就被交警攔了下來;我還曾經在沙特的高速公路上騎行過,但是那是因為在沙漠中有且只有高速公路,交警也不好說什麼了。那麼,在印度的高速公路上,又將會是怎樣的狀況呢?我不禁感到疑惑:“高速公路不是應該不能騎自行車嗎?”

Vashal自豪的說:“那當然啦,在印度的高速公路上,什麼車都可以走!”

我緩緩地騎出孟買市區,向著潘韋爾的方向騎行,一路一直張望著高速公路入口。當我已經騎行出一段距離之後,覺得有點不對勁,照理來說,我應該是在高速公路上了呀!拿出谷歌地圖一看,果然是在高速公路上了。原來,印度的高速公路和普通公路是這樣子無縫連接的啊!放眼四周,所謂的高速公路也就跟我們中國的國道差不多而已,汽車、摩托車和自行車都在上面疾馳。嗯,果然是什麼車都可以走啊!漲知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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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車友Madan(左)和Sumeet(右)

印度騎行給我的初體驗就是——髒、亂、熱。

印度這個國家本身衛生就很差,公路上更是塵土飛揚,只要在路上騎一會兒車,很快就灰頭土臉了。而對於騎行者來說,路上的石子、鐵絲、鐵釘,也是一大隱形殺手。在這樣的道路上騎行,破胎的幾率大大提升,嚴重影響到每天的騎行計劃。

道路上的交通秩序也不是一個“亂”字可以簡單形容的,單薄的自行車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躲閃。再加上印度經常都是超載,就像上鏡率中最高的印度火車一樣,他們的汽車和貨車同樣也是可以塞滿了人和貨物,遇到緊急情況根本無法制動。而且,還有很多故障車也在路上跑。可以說,印度的騎行真的是用生命在騎行,能活下來靠的都是運氣。

印度冬天的氣溫依然高達38℃,雖然溫度不高,但是溼度高,比起沙特的40多℃的氣溫要來得更難受些。人只要一到戶外,立馬大汗淋漓。如果不能及時的補充電解質,就會導致電解質紊亂,產生肌肉乏力、抽筋等症狀。印度的飲食之所以這麼重口味,也跟它溼熱的天氣有關,只有這樣才能平衡體內流失的鹽分。

不消片刻,我就抵達了距離孟買僅50公里左右的潘韋爾,由Sumeet領著,入住到了車友Madan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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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an的女兒Prisiliya也是一名自行車愛好者

為什麼說Madan是一名傳奇車手呢?首先他資歷夠老,不僅騎遍印度,更曾經到歐洲騎行過,在印度騎行界擁有很高的聲望。Madan的女兒Prisiliya受他的影響深深的喜歡上了騎行,來接我的Sumeet是他的準女婿,同樣也喜歡騎行。可以說,Madan不僅自己熱愛騎行,而且他的整個家庭都是不折不扣的自行車愛好者。

Madan自豪的拿著刊登著他女兒報道的報紙跟我說:“女性車手在印度很罕見,印度的單車運動比較落後,自行車基本還是代步工具。Prisiliya現在正騎行在你將要騎行的西海岸上,已經騎了一千公里了,如果你早來一個多星期的話,路上就有伴了呢!”

在為Prisiliya的勇氣和毅力點讚的同時,也不難猜測印度少有女車手的原因。首先,印度女性的社會地位低,很多人連受教育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還有閒工夫騎行了;其次,印度有著令人詬病的強姦女性的陋習,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況且如此,更別說騎行到偏僻的鄉村了。

作為女性車手,困難不僅有來自體能和氣候的挑戰,更有嚴峻的治安問題。每天,當太陽即將下山時,Madan總是例行會給Prisiliya打電話,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可以看到他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

“你今天騎行到哪兒啦?”

“有沒有找到休息的地方?”

“我在當地的朋友有過去接你嗎?”

從他們的交談中,可以看出一名父親對女兒安全的牽掛,對愛好的支持,以及為對此所做的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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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國門之後,才更加認識到其實世界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太平。戰爭、動亂、暴力客觀而現實的存在著,和平顯得尤為珍貴。中國的治安水平放在全球來說,絕對可以算是一流水平。如果光算大國的話,中國的治安水平堪稱世界第一。

反過頭來思考,如何才可以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擁有“暴力”這樣強有力的武器是必須的!“暴力”就像核武器一樣,你可以擁有,作為威懾對方的武器,但是卻不濫用。在宋朝,中國的經濟、文化、科技高度繁榮,可是軍事上很羸弱,結果卻被野蠻的遊牧民族蒙古所征服,可見擁有一定程度的武力用於自衛的重要性。在發達國家,發生矛盾衝突時,大家可以好好的講道理;但是如果在一些落後的地區,在沒有辦法講道理的情況下,第一時間用暴力手段制服對方便是最好的方法。

正如健身房裡的名言一樣——“健身,就是為了讓SB跟你好好說話”。出門在外,有個像摔角選手般健壯的體格確實安全許多。一路騎行過來,從來沒人敢隨便找我麻煩。我想,他們應該更多的是擔心被我搶劫,而不敢輕易有打劫我的念頭吧~當你能夠對別人的安全造成威脅的時候,反而能夠得到相對的安全,以及改變人們對待你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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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式的晚餐

晚上,我和Madan的家人一起共進晚餐,他們一家人把飯菜放在大廳的地板上,卻把我的飯盤端到桌子上,並在裡面放上勺子,對此我表示很不解。

正當我疑惑時,Madan解釋道:“因為你是外國人,我們怕你不習慣坐在地上吃飯。”

我釋懷一笑:“沒事,我可不是一般的外國人。”

隨即,端起飯盤,跟他們一起席地而坐,用手熟練的抓起飯來吃。

Madan表示很驚訝:“中國人不都是用筷子吃飯的嗎?”

我一邊吃著,一邊回答:“可是我騎行過中東啊,那裡的人也都是用手抓飯的,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可是,印度人為什麼用手吃飯呢?”

“我們認為用手直接吃飯可以近距離體會食物的感覺,用手吃飯也可以拉近與神的距離。”Madan端來一小份咖喱雞:“這是我們特地為你準備的,這些都是你的,平時我們基本都吃素。”

我掃了一眼地上的菜,清一色全部都是素菜,僅有專門為我準備的幾塊咖喱雞,這個分量還不夠我塞牙縫呢!因為印度教信仰的原因,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素食國家,老百姓基本都吃素。在Madan家住的幾天時間裡,除了第一天的歡迎晚宴吃到了幾塊雞肉,其餘時間全部都是素菜,把我餓得兩眼發昏。

每到一個國家,就要入鄉隨俗,像當地人一樣生活,這便是融入他們最好的方式。從一句簡單的Namaste,到一起吃一頓飯,通過互相尊重,互相理解,增進友誼,促進共識,這便是“一帶一路”中的民心相通的具體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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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an女兒的房間

因為同是車友,有著共同的愛好和夢想,我便厚著臉皮住到了Madan家中,有機會可以深度體驗一下印度人的生活。

Madan是一個非常具有紳士風度的人,他既能熱情的領著我四處串門,又能給我保留足夠的不受打攪的私人時間,還很體貼的每天準備英文報紙給我閱讀。總之,跟他相處的感受就兩個字——舒服。難怪大家都說,找菲律賓的傭人,找印度的管家,這其中不無道理。受過教育的印度人的禮貌程度超乎我的想象,甚至遠遠超過了號稱禮儀之邦的中國。

Madan屬於印度的普通工薪家庭,住的是兩室一廳,家裡有浴室和廁所,條件大概相當於我家30年前的水平。儘管外面塵土飛揚,但是家裡卻一塵不染。住得雖然簡陋,但是印度的城市居民還是挺衛生的。

由於Prisiliya已經出去騎行,她的閨房也就空了出來,在Madan的盛情邀請下,我便住進了她的房間。房間很小,還不到10平方米,除了床和櫥子就沒有其他傢俱了。最有意思的是床只有防潮墊一般大小,一個翻身就會掉到地上。晚上用來睡覺,白天把電腦放在床上,人往地上一坐,也就成了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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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印度車友分享旅途見聞

週末下午,Vashal領著孩子和朋友們一起過來看我。出於他們對我的騎行經歷的好奇,我拿出電腦,跟他們一邊分享沿途的圖片視頻,一邊介紹一路的趣聞,做了個簡單的分享會。當然,出於私心,我還不忘為他們播放出發前拍攝的關於泉州的海絲文化宣傳片,激起了他們對於中國的濃厚興趣。

印度人想要出國騎行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們對於我的騎行生活無比嚮往。畢竟印度的經濟還不發達,無論是在簽證上,還是經費上都存在一定困難。這就有點像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一樣,那時出國對大家來說還是一種奢望。只有祖國強大了,我們在世界上的地位才能提升,也才能更加容易走出國門。

說到中國的騎行,他們最感興趣的就是西藏了,畢竟那是離他們最近的中國的土地。中印兩國不僅間隔了世界上最高的山脈——喜馬拉雅山脈,而且在邊境爭端和巴基斯坦的問題上也存在隔閡,所以印度人要獲得進入西藏的許可並不容易。

當然,國與國之間的矛盾並不影響民間的交流。我跟大家分享之前兩次進藏騎行的照片,世界屋脊上獨特的神山聖湖,高原天路上特殊的騎行經驗,深深地打動了他們。大家相約在合適的時機,由我帶領著他們一起去騎行西藏,一同領略喜馬拉雅山脈北面的風光。希望中印車友之間的友誼能夠跨越巍峨的珠穆朗瑪峰,天長地久的保持下去,搭建起中印兩國的民間往來的友誼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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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dar幫助我設計西海岸騎行計劃

傍晚,另一名資深車友Mandar前來幫助我做西海岸的騎行計劃。Mandar曾經3次騎行過西海岸,說起沿途的情況來如數家珍。

單騎闖蕩世界的我一路騎行了這麼多國家也沒正兒八經的做過攻略,一直都很納悶,為什麼到了印度就非得搞攻略呢?在跟Mandar詳細交流以後才知道,原來從潘韋爾到果阿的路線有兩條,一條是靠著內陸的高速公路,另一條是沿著海岸線的國道,他強烈推薦我騎行風景優美的海岸線國道。

海岸線的國道是一條連印度人都不熟悉的道路,在開通了高速公路以後,上面走的車也少了,是個偏門的路線。為何必須做攻略呢?

Mandar娓娓道來:首先,1月份正值印度的冬季,是比較涼爽的適合騎行的季節,平均最高氣溫只有大概38℃。最關鍵的是印度的冬季罕見降雨,在氣候上少了許多不確定因素,唯一需要克服的只有高溫而已;

其次,這條路線上的補給情況比較簡陋,想正兒八經吃個午飯只能靠運氣,只有少數的城鎮提供住宿,實在不行就得住到寺廟裡;

然後,北印度和南印度的語言不一樣,村莊裡面的人大多不會說英語,甚至有些偏僻的地方連英文路牌標識都沒有。一路上有很多低等級公路在谷歌地圖裡面都找不到,如果沒有詳細標註上沿途每個節點的地名,就連問路都是個問題;

最後,沿線的基礎設施建設比較落後,不僅經常會遇上沒電、沒水、沒手機信號的情況,道路狀況也相當糟糕,在不少地方還得依靠輪渡才可以通行,統計了一下沿線得有大概10個渡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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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西海岸騎行路線

我的天吶!照這樣子騎行到西海岸線上,就像進入了異次元空間一般,難怪印度車友們三番兩次的強調一定要做好攻略再上路!

正因為這條路連印度人也找不著北,外國人在沒有當地人指引和幫助的情況下基本是沒有可能完成的。也許,我就是第一個騎行印度西海岸的中國人呢!希望充滿挑戰的印度西海岸可以給我帶來無限驚喜,在此,跟大家分享一下從潘韋爾到果阿的騎行攻略,而從果阿到坎亞庫馬力只需要沿著高速公路騎行即可。

Day 1 111km

Panvel—Pen—Alibag—Chaul—Kashid—Nandgaon—Murud(hotel)

Day 2 74km

Murud—Agardanda—(ferry)—Dighi—Diveagar—Shekhadi—Shrivardhan—Harihareshwar—Bagmandla—(ferry)—Velas(hotel)—(ferry)--Kelshi(hotel)

Day 3 80km

Kelshi—Aade—(village)—Anjarle—(village)—Harnai—Asud—Dapoli—Dabhol—(ferry)—Dhopve—Veldur—Anjanwel—Guhagar(hotel)

Day 4 72km

Guhagar—Modakaghar—Palshet—Hedavi—Naravan—Rohile—Tavsal—(ferry)—Jaigad—Undi—Ganpatipule—Are—Vare—Ratnagiri(hotel)

Day 5 92km

Ratnagiri—Pawas—Purnagad—Adivare—Nate—Jaitapur—Padel—Jamsande(hotel)

Day 6 107km

Jamsande—Kunkeshwar(temple)—Mithbav—Munage—Achara—Malvan—Devbag—(ferry)—Karli—Parule—Mhapan—Vengurla

Day 7 63km

Vengura—Shiroda—Aronda—Arambol—Mandrem—Siolim—Calangute—Panjim(hotel)

Panvel—Panjim 599km

Panjim—Kanyakumari 1077km

Total 1676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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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韋爾(Panvel)

在圓滿完成騎行計劃的設計之後,終於可以放鬆一下,出來透透氣啦~Mandar叫上朋友們跟我一起出來散步,印度是我這一路來第一個以英語作為官方語言的國家,難得有個可以深入交流的機會,我們便天南地北的聊開了。

印度有個獨特的地方,那就是他們說話喜歡搖頭,那是表示肯定的意思。而當一群印度人圍著你聊天的時候,搖頭這個動作似乎充滿了魔力一般,讓你自己也不自覺的被帶動起來跟著他們的節奏一邊說話,一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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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散步

我們一邊散步,一邊聊天。小鎮的街頭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有婚禮慶典用的裝飾華麗彩車,有重口味的加了薑汁的奶茶,還有政黨競選的海報。當走到競選海報前,他們非常自豪的跟我說:“印度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主國家,我們可以暢所欲言,甚至可以批評總統!”

我為他們的迷之自信感到詫異,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還有另外一個殘酷的事實是——印度同樣也是世界上文盲率最高的國家,高達50%。在這樣的客觀條件下,如何能夠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民主,實在還是應該打上個大大的問號,暫且不去做過多評價。

話題又回到西海岸的騎行,他們自豪的說:“印度是個‘Big Country’,我們有非常漫長美麗的海岸線。”

印度的國土面積高達328萬平方公里,居世界第8,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國。當然,我也不示弱,打開地圖,微笑著跟他們說:“如果說印度是個‘Big Country’,那麼中國就是“Huge Country”啦,我們的國土面積有973萬平方公里,差不多是印度的3倍,光是西藏和新疆兩個省加起來就比印度大啦!”

接著,我一邊展示著中國地圖一邊跟他們介紹:“看,這條橫穿中國的318國道就長達5000多公里。再看我們的海岸線,從南方的廣西省到北方的遼寧省,總共有18000多公里呢,大概將近地球赤道的一般長度!”

這可真的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呀,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手機上的中國地圖——原來中國這麼大呀!

就像前文所說的,絕大多數印度人都還沒有走出國門。你不走,家就是你的世界;走出去,世界就是你的家。只有走出國門,才能真正意識到世界之廣袤,才能樹立起客觀正確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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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中餐廳

在潘韋爾的街頭,我還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那就是中餐館。從遠處看,招牌上寫著醒目的“Chinese Food”,旁邊還有一條生動的中國龍的形象。走近一看,跟一路經過的中餐館有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中國大廚,清一色的都是印度人掌廚。

如果再細看,你會發現這裡所做的中餐,我在國內從來都沒見到過,這也許跟我在印度同樣見不到中國式的印度飛餅是一個道理。印度這裡由於宗教信仰的關係,在食材上的應用也跟中國大有不同。比如:幹炒牛河裡面沒有牛肉,宮保雞丁裡面沒有雞肉,麵條和水餃在印度都慘遭被油炸的命運。在我看來,跟印度菜在烹飪方式上唯一不同的是——中餐是用炒的。據說,中餐在印度是除了印度餐之外最受歡迎的菜系,不過我還是沒有勇氣去嘗試,看看就好。

雖然,印度在外人看來是比較貧窮的,但是印度人對於他們的國家普遍都充滿了自豪感,而且各個社會階層也不同程度的表現出滿足感,真的是個充滿了歡樂的民族。

也許是因為其特殊地理位置的原因吧,印度地處南亞次大陸,北邊被喜馬拉雅山脈所阻隔,西邊是阿拉伯海,南邊是印度洋,東部是孟加拉灣,一面靠山,三面環海的特殊地形,使它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南亞小霸王。周邊鄰國除了巴基斯坦還有點能力對抗之外,其他都是弱小到不行的諸如斯里蘭卡、尼泊爾、不丹之類的小國,因此也就導致了它爆棚的優越感。

印度是一個充滿矛盾的神秘國度——貧富差距大、種姓地位劃分、男女不平、醫藥發達卻又髒亂異常,全世界留學生最多的國家,卻又傳統、保守得無以復加……可是,印度人非常懂得如何在貧窮甚至是惡劣的環境下找到活著的樂趣。

據印度官方統計,全印度有82%的居民信奉印度教。信奉印度教的人有一種哲學和生活方式,就是因果報應和人生輪迴。另外,印度教還主張非暴力、不殺生的信條。當然,印度教也有“種姓制度”,於是印度人就被分為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4個等級,與生俱來,不可選擇。

這種樂天知命,在樸素的生活中尋找快樂源泉的生活態度,確實是印度人最值得引以為傲的地方,相信我在未來的騎行當中會有更加深刻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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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印度人家裡做客

在潘韋爾期間,我還經常跑到不同的印度家庭去做客,也經常有朋友們專程過來找我這個老外聊天。交流是雙向互動的,我通過交流進一步的瞭解印度,而他們也通過我這扇窗戶來了解中國。

絕大多數的印度人都沒有到過中國,只能通過電影、新聞等媒體來了解中國。由李小龍、成龍、李連杰等功夫明星所領先主演的動作片風靡全球,由此也給外國友人們留下了“中國人都會功夫”這樣的慣性思維。於是,被問得最多的問題就是:“你會功夫嗎?”

雖然還是初學者,但是我這光頭的髮型和魁梧的身材,還是有那麼幾分少林武僧的架勢,我也就斗膽回答:“多少會一點,我學的是少林功夫。”正好還可以為家鄉泉州的南少林打call,一舉兩得。

他們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疑惑的問道:“中國人不是都長得很矮嗎?”

看來,老外們受電影的影響太多了,李小龍等功夫明星的個子確實都不高,以至於給他們留下了中國人都是小個子的印象。反觀我身邊的這些印度朋友們,我站在他們之中儼然一個小巨人,起碼高出半個頭來,難怪他們會有這樣的疑問呢。我連忙回答道:“不是的,現在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跟我一樣長得又高又壯了。”

當人到了國外,所代表的不止是個人,同時也代表祖國的形象,高大健壯的身材、禮貌謙遜的言談即是中國經濟文化實力增強的最直接的體現。看似簡單的絲路騎行任重而道遠,只有嚴於律己,講好中國故事,才能充當好文化使者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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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dar陪我進城取快遞

前文中說過,在潘韋爾有兩大任務,一是做好騎行攻略,二是等待從中國寄來的裝備,每天必做的功課就是跟蹤物流的進程。包裹到達的時間,直接關係到我啟程騎行西海岸的日期,在裝備沒有到達前,是沒辦法出發的。

印度的Fedex的效率實在令人惱火,等了一個多星期,終於等到其中一個快遞到達的信息啦!而另一個快遞已經到了物流點,晚上8點左右會派送到。Mandar陪著我一起去孟買取快遞!乘坐火車進城,53公里的距離的車票才20盧比,相當於人民幣2塊錢,實在是業界良心啊!

我們來到了Kalpesh的朋友Ninad位於孟買的家中取到了一件快遞,然後耐心的等待另一件快遞的到來,畢竟進一次城也是蠻折騰的。等待期間,Mandar幫我打電話查詢進度,所得到的都是很含糊的回答,沒有任何結果,無奈的等到晚上10點,Fedex的快遞依舊沒有送到,只好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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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單

第二天,我從一早就不停的致電Fedex查詢進度,因為萬事俱備只欠裝備了,我必須趕著在簽證的一個月的停留期限內完成西海岸的騎行,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耽擱。最終,在眾多朋友們幫我百般諮詢之後,總算得到了一個物流網點的地址,可以到那裡去自取。

我心急火燎的趕到了物流點,也取到了快遞,當我一看貼在上面的快遞單,就明白問題之所在了。原來,這個包裹在香港轉運的時候被粗心的工作人員把收件人的名字給寫錯了,上面不是Ninad的名字,而是一箇中東人的姓名。也許快遞工作人員以為這個大包裹裡面可能會是恐怖分子的炸彈之類的,所以直接就不予與派送,也不做出任何有意義的答覆。

當我急急忙忙的來取快遞時,工作人員卻是面帶微笑慢條斯理的給我尋找快遞,這就是印度的工作節奏,讓我實在有點適應不來;而遇到問題之後就直接像深陷泥潭之中,不置可否,不提出解決方案也是他們的特色之一。

這是我意識到,接下來將遇到的困難將不只是來自於騎行上的,氣候上的,更有處事方式上的。除了要有恆心,有毅力,更要有耐性。

正所謂好事多磨,在一波三折之後,明天將迎來期待已久的神奇的印度騎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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