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阿姨老伴去世了，只有个独生子叫玉栋，玉栋是个老实孩子，在一个私营企业做会计。公司的前台有个姑娘叫芸芸，不知怎么，芸芸就喜欢上了玉栋。等到玉栋把芸芸领回家，牛阿姨面上不说心里有些不情愿，芸芸第一次进门就指手画脚，很不把牛阿姨放到眼里。听说芸芸家是远郊村里的，牛阿姨心里有些一沉，悄悄问玉栋：“她家父母是不是还会要不少彩礼？”玉栋一愣说不会吧，城里谁家要彩礼？况且她们家也就这一个闺女，要彩礼干啥？
还真让牛阿姨说中了，等到当真谈婚论嫁了，芸妈果然提起了彩礼的事，还说得按规矩来，否则街坊邻居会笑话。具体要求是现金十八万，加上一百平米以上的婚房，牛阿姨下岗多年，哪有这么多钱。玉栋有些蔫，不敢跟芸妈讨价还价，所以牛阿姨很为难。正在僵持不下，芸芸怒气冲冲地来找牛阿姨，甩给牛阿姨一张化验单说：“你看，我已经怀了你家的孩子，你看着办。”
有人劝牛阿姨：“她怀孕了，正好让她降价！”牛阿姨却说：“玉栋做了不负责任的事情，咱当妈的，得给他挽回这个尊严，不仅不能给人降价，还得全部答应尽快落实，得对人家女孩负责任。”牛阿姨卖了自家的房子，借了很多外债，才终于满足了芸妈的要求。把房本给了芸芸，芸芸却冷笑着说：“你开始不是说没钱么，怎么现在有了？”
自从芸芸一过门，牛阿姨就忙起来了。照顾孕妇、照顾月子、照顾婴儿。从一开始，芸芸就要求不能跟婆婆住在一起，免得婆媳闹纠纷，如此一来，牛阿姨只好租了一间旧房，白天忙完了，很晚还得回出租屋自己住。
孙女稍大了点，牛阿姨总是领着她在楼下玩儿，牛阿姨为人和善，邻居们大都很喜欢和聊天。这天星期天，芸芸领着闺女出去玩儿，回来的时候，邻居们都夸孩子的鹅黄的小毛裙漂亮，有邻居看见过是牛阿姨织的，就告诉了大家。大家都说牛阿姨勤快手巧，织的这么好看的毛裙。芸芸听了，鄙夷地说：“那是她自己贱！谁稀罕！”话一出口，邻居们惊呆了都不吭声，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飞奔而过。
正在这时，只听“嘎嘎”两声，一只黑鸟从天上飞过，顺便拉了泡屎，那鸟粪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芸芸的头上。芸芸用手一摸，摸了一手鸟粪，忍不住大骂起来。几个阿姨围上来，主动掏出卫生纸递给芸芸。等芸芸擦干净了，有个阿姨低声神秘地说：“芸芸，这可不是好兆头，说起来很不吉利呢！”芸芸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头皮一麻，头发也觉得一根根立了起来，因为她妈从来都很迷信的。
另一个阿姨说赶紧，请个阴阳五行护身符戴在身上，再拔一绺头发用脚踩几下可能就好了。芸芸马上扯了一把头发，摔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一抬头，却看见俩阿姨不安地看着她。芸芸问怎么了？俩阿姨异口同声地说：“鬼剃头！”芸芸又哆哆嗦嗦问怎么了？阿姨说你怎么轻轻一拽就扯下一大把，也不疼？看，你头皮那儿一片白，头发还得掉。俩阿姨说咱走吧，她的这个情况太严重，咱帮不了了。
芸芸又轻轻一拽，果然又掉了一把头发。她两条腿软的，几乎都走不成路了。勉强把闺女送到家，芸芸打了辆车就回了娘家，芸妈一看，也吓了一大跳：“我的闺女，这是冲撞了那位神灵啊？”她让芸芸住到娘家，明天一早就去庙里请个符带在身上，闺女就送到她奶奶那儿住几天。
折腾了好几天，钱花了好多，芸芸的头发依旧掉个不停。最后，头皮上白一块青一块，比光头还难看。芸芸一想是骂了婆婆“贱”以后就发生了这件事，气得她带上个帽子就去找牛阿姨。牛阿姨正在哄着孙女玩儿，芸芸闯进去，摘了帽子，对着牛阿姨就骂起来。孩子看见芸芸的光头，吓得躲在奶奶怀里大哭起来。
碰巧玉栋下班回来，早就听邻居们说芸芸骂婆婆，这次终于硬起来，把芸芸赶走了。芸妈听说女儿被赶回来，怒不可遏，声称玉栋要是不跪着请三回，就绝不回去。芸芸这形象，前台的工作也丢了。等了好多天，玉栋也不来请，更别说跪了。芸芸有心回去看看孩子，都被芸妈拦住了：“你软了这一回，以后有你一辈子受的，绝对不能服软。”
眨眼间，女儿上幼儿园了。眨眼间，又快上学了。终于接到玉栋的电话，却是要起诉离婚。芸芸一下傻了，告诉她妈说：“我的生活好好的怎么毁了？我想出家当尼姑。”芸妈没好气地说：“去吧，倒省的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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