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戎论》:千古奇文几人识,痛心华夏三百年祸乱

《徙戎论》:千古奇文几人识,痛心华夏三百年祸乱

华夏民族诞生于黄河之畔的中原,不要以为这是一块人间乐土,在发展的过程中经历了不知多少血与火的生死斗争。早在炎黄时代,四面八方就有无数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在虎视眈眈,东有夷,南有蛮,西有戎,北有狄,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今天我们民族依然能够傲立万国之林,实属不易。

汉末三国以来,北方的游牧民族因各种原因逐步内迁,民族矛盾进一步加剧,如泰始六年(270年)鲜卑族秃发树机能发动叛乱,元康四年(294年)匈奴族郝散发动叛乱,元康六年(296年)氐羌齐万年发动叛乱等。到晋武帝平吴前后,民族问题已经非常突出。元康九年(299年)太子洗马江统上表《徙戎论》。原文载于《晋书》《资治通鉴》,一般的古文选本如《文选》《古文观止》等,可能偏重于文学性,都不选入。原文较长,摘录如下:

夫蛮戎夷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语言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殊乖;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虽有圣贤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怀柔也。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及其弱也,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纳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此其已然之效也。······

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夏纤介之忧。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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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于此论之后仅有一句:朝廷不能用。

当时的晋朝皇帝是历史上有名的傻瓜皇帝晋惠帝。有一次在华林园中闻虾蟆,而谓左右:“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时天下饥荒,百姓饿死,惠帝闻之而曰:“何不食肉糜?”当时实际掌权者是皇后贾南风,史载其貌丑而性妒,有武则天之命,却无武则天之才,以致朝政腐败,货赂公行,倒行逆施之下终于酿成“八王之乱”。这种情势之下,《徙戎论》得不到朝廷赏识也是必然的了。“八王之乱”后,晋朝国势一日千里,大大小小的夷狄之属趁机崛起,东晋偏安江左,中原大地,生灵涂炭,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五胡乱华”。五胡主要指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大部落。据史书记载,祸乱之后,中原士族十不余一。普通百姓死亡应当更多。在五胡乱华的135年间,北方汉族人口数量从1200万人,到冉闵攻灭后赵时已不到400万人,整体上锐减三分之二,而北方胡人数量却达到了600多万人。直到589年隋文帝杨坚重新统一中国,才真正结束了这一长达300年的大动乱。

从内容年,《徙戎论》继承《春秋》“内诸夏而外夷狄”的说法,以华夏的利益为利益,认为“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后世对其评论,可谓毁誉参半,但毁也好,誉也好,多是书生之见。对待异族,俄罗斯人的做法最简单直接,看看如今的外东北,哪里还有中国人的身影,江东六十四屯,海兰泡惨案,斑斑血迹,永留史册,每念及此,怅恨久之。另有一途,就是文化同化。舍此之外,有何妙法?历史仍在继续,如何防止历史的悲剧重演,也许,今人不但应当读一读《徙戎论》,还有必要读一读马基雅维里的书。

《徙戎论》:千古奇文几人识,痛心华夏三百年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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