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水滸後傳(年青人的武俠傳奇)

天嶽英雄傳

第一回 小村驚變

原創小說——水滸後傳(年青人的武俠傳奇)

大宋徽宗年間,宋朝進入了一個快速的衰落期。宋徽宗名叫趙佶,承襲祖業做了皇帝。這徽宗練就一手極好的書畫,所繪丹青可與當世名家媲美,更兼獨創了一手瘦金體書法,為世人稱道。也許是把更多的神力都耗在丹青筆墨上了,所以他做皇帝卻是極不怎麼樣。他在位時國力日衰,官吏腐敗,邊防不修,軍力勢微。內有奸臣當道,窮奢極欲、魚肉百姓,弄得等盜賊紛起,民不聊生;外有遼、金、西夏等強敵環伺,連年侵擾,戰事不斷。可這些事皇帝卻無暇顧及,一心舞文弄墨,求仙問道。有皇帝如此,國家焉能不敗?

當時,西有西夏國,北有遼國和金國,都對中原之地垂涎欲滴,恨不能立時刮分以解心頭之癢。而宋朝廟堂之上卻主戰者弱,主和者強,於是宋朝年年給三國進貢歲幣以求苟安。但這並不能完全避免邊境的戰禍,經常有番國強人、軍士到邊境線上的宋朝村縣襲擾,邊境百姓日子過得頗為困苦。

我的故事就從這個時代說起。

在大宋北方邊境有個河間府,河間府北邊有個朱家村,這是緊靠大宋北方的一個邊陲小村。從這裡向南是大宋,向西北是遼國,向東北則是金國。正因為這樣的地理位置,使這裡成為兵患匪禍的重災區。金兵、遼兵、宋軍、土匪時不時地來打劫一通,輕則搶錢搶物,重則殺人放火。村裡原也有百十戶人家,可如今已只剩三十幾戶了,說十室九空亦不為過。

這一天,時近中午,村裡小廣場上出奇地聚集了二三十人,男女老少皆有。這村子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熱鬧集會了,生活如此困苦哪裡還有什麼熱鬧啊!而今天聚集是因為村裡來了個說書人,他在這村裡給大家講肚子裡的故事,不要錢,只要能給頓飯就行。

那說書人三十四五歲年紀,身材瘦高,臉如刀削,長臉長下巴小眼睛,下巴上還有顆黑痣。此時他正在對村民們講著南方的見聞。只聽他講:“……那蘇州、杭州處處有美人,遍地有金銀……達官貴人聚集之地,只要你勤快有手藝,到那天天能掙錢……那真是好地方,沒有遼兵,沒有金兵,皇上一年也要去個五六趟……”說的人口若懸河,聽的人目瞪口呆、津津有味,時不時還來點喝彩聲,這給飽受戰亂的村民帶來了無限的樂趣。

村中有一戶人家,男人名叫朱大山,妻子張氏,本也打算逃離此地,只因兒子降生還不滿一歲,未能如願,只得在此地苟延殘喘,艱難度日,只等兒子長大些便舉家搬遷,遠離這是非之地。

今天,正是朱大山兒子滿一歲的日子,張氏在家裡帶孩子,一邊忙著燒火煮飯。剛過晌午,院門“吱扭”一聲,隨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孩子他娘,我回來了,看我逮到了啥?”張氏連忙擦了擦手上水,抱起兒子開門出去看。但見一箇中等身材,黝黑精瘦的男人提著一隻野兔走進院子來。

“喲!今天逮到兔子了!兒子,看你爹多行,今天咱們有兔肉吃了!”女人一邊說一邊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張氏也不過二十多歲年紀,面容頗為不俗,只是日子過得清苦,臉色略顯晦暗粗糙,眼角有幾絲細紋,顯得老了些許。

男人看著妻子和兒子,臉上樂開了花:“哈哈……等著,我這主去剝皮剔肉,今天咱好好吃一頓!”說著,朱大山便提著兔子去剝皮了。不一會兒,磨刀聲,刀割皮肉聲便次遞傳了過來。

“孩子他娘,我想好了,咱兒子也大了,我想過幾天咱們收拾收拾就遷離這朱家村,往南邊去尋個落腳的去處。剛才聽說書人講,南方遍地是金銀,我有祖傳的石匠手藝,只要肯賣力氣,雖說吃不飽,可也餓不死,你看咋樣?”朱大山一邊拾掇著兔子一邊說。

“唉!走就走吧,就是餓死也總比在這天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好啊!”張氏道。

“那行,咱們今天給兒子過個小壽辰,明天就開始收拾。”朱大山道。

大半個時辰過後,兩碗粗米野菜飯,一盆燉兔肉擺上了桌。夫妻兩個抱著孩子圍坐在桌旁,便要開飯。

突然,張氏大叫道:“大山,兒子又發病了,快!”

此時再看那孩子,雙眼緊閉,呼吸急促,早已進入昏迷之中。更恐怖的則是他從上到下的皮膚正泛著紅色,身上的衣服傳出焦糊味。顯然,孩子是在發熱,而且是像火一樣的熱。

朱大山一把抱起兒子,轉身跑向水缸,一下便把兒子泡在水缸內,只留出鼻孔呼吸。只片刻功夫,水缸裡的水就開始冒起了熱汽,並冒起了水泡,如燒開水一般。隨著水的蒸騰,孩子的皮膚紅色也漸漸退去。過了小半個時辰,孩子的皮膚恢復了正常的顏色,水缸裡的水也不再冒泡。朱大山把兒子抱起來,叫了幾聲,孩子竟慢慢睜開了眼睛,還呵呵笑著叫“爹爹”,完全和正常孩子一樣,全然沒有剛才發病時的危急之相。夫妻兩個終於鬆了口氣,回到飯桌邊重新坐下。

“這孩子到底是什麼病啊!出生時發過一回,今天剛滿週歲就又發一回,這可怎麼好啊!”張氏喃喃地道。

“唉!咱們往南邊去,還要抓緊給兒子找個名醫瞧瞧,是什麼怪病,能不能治得好,就看他的造化了。”

“也只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張氏道。說著夾了一塊兔肉送到丈夫碗裡。

正當此時,外面一串急促的鑼聲響起,便聽有人大喊:“快跑啊,金兵來了,快跑啊......”

由於久遭侵擾,村中為防匪患,便組織起來輪流值守,一發現有兵匪來襲便以鑼聲為號,全村人便按既定路線藏匿的藏匿,奔逃的奔逃。

朱大山想也沒想,立刻站起身,一手抱過兒子,一手拉起妻子就往外跑,踢倒了桌子,兔肉灑在地上也渾然不覺。出門向村東,穿過村中兩條小路,便是一座小山,山上樹木茂盛,是村中人的避險之所。朱大山的目的地便是這樹林。

村子的南面是一個土崗,崗上沒有一棵樹,只有些雜草,顯然無法避險。而此時這土崗上站著兩匹馬,馬上各坐一人。白馬上坐著一位白衣男子,大約三十二三歲年紀,身高六尺掛零,腰背勻稱有力,臉色微紅,劍眉星目,鼻樑高挺,說是美男子實不為過。再看他肩膀寬闊,胳膊粗壯,背上背一口單刀,一看便是練武之人。旁邊的紅馬上端坐一名紅衣女子,寬袍大袖在風中飄動,煞是好看。跳下馬來身高在五尺半上下,面如凝脂,眼若桃花,眉似彎月,鼻似懸膽,口似櫻桃。遠看如楊柳拂風,近看是月裡嫦娥,真是傾國傾城、閉月羞花的好相貌。

此時二人正在高處向村中瞭望,看著一幕幕人間惡行在眼前上演。

今日來村中襲擾的是一隊金國騎兵,百人左右,由一名百夫長率領。可今日這隊軍士與以往有所不同,以往來擾只是搶掠些財物、雞鴨,偶然搶幾個女眷,也不輕易殺人,因為他們知道把人殺光了,也就再也搶不到什麼了。今日這些人卻是不但搶掠財物,還見人就殺,此時已有十多個村民倒在血泊之中,血流了一地。其他村民則有的鑽了地窖、有的鑽了柴垛、有的往村東樹林跑去。

村東的樹林前,正站著幾匹馬,馬上則是手持刀斧的金國騎兵,為首的正是帶隊的百夫長。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長相兇惡,一身胡服,腰挎彎刀。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肩上站著一隻雛鷹,說是雛鷹,其實早已羽翼豐滿,能飛能捕獵了,只是還未成年罷了。

村南的土崗上一男一女兩個人看著眼前的一切,都不禁皺著眉頭。那美婦人轉頭看向男子,男子也看向她。兩人都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離去。也許是看慣這了樣的事,也許是無心插手。

可正當此時,他們看見從村東突然衝出一男一女兩個村民,直向樹林飛奔。很顯然,他們並沒有料到那裡正有金兵等在那裡。當他們看到那幾個金兵時,先是一愣,接著轉身便往回跑。然而哪裡還來得及,他們剛一轉身便有一個金兵持刀追了上去,追及身後俯身下去左一刀、右一刀,便將那一對男女砍翻在地,雙雙斃命。只留一個嬰孩落在地上,呆呆地坐在那裡。那金兵騎著馬圍著孩子轉了三圈,便和那百夫長說著什麼,似乎在討論這個小娃娃是不是也一併殺了。這一家三口正是那還未來得及吃一口兔肉的朱大山一家,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只一會兒功夫便死於非命,和年幼的兒子陰陽相隔。一切都是那麼突然,又那麼沒有理由。

這一幕被土崗上的一雙男女看在眼裡。那男子又看向女子,女子望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只見那男人探右手從背後抽出單刀,左手一抖韁繩,雙腳一磕馬肚子,那馬便如離弦的箭一樣衝下土崗,直奔樹林邊而去。真是一匹好馬!

那幾個金兵嘰哩咕嚕說了一陣子話,又哈哈笑了一陣,只見那殺死朱大山夫婦的金兵又舉起了刀,對著地上的孩子便砍了下去。就在那刀將落未落之時,一道寒光一閃,直射向那金兵。那金兵還來不及看是什麼,只覺得一個涼嗖嗖的東西插在了自己的脖頸裡。他心裡想:“好像是一把刀?嗯,的確是一把刀。完了完了,這下完了……”還不待他多想,眼前已一陣發黑便要栽下馬去。可還不等他栽下去,白影一閃,一人一馬已然殺到。那白衣人在馬兒迫近這金兵時,一伸右手抓住刀柄,藉著馬力將刀拔了出來,閃出五丈以外勒馬停住。當這一切做完,只聽“咕咚”一聲,馬上的金兵死屍終於栽倒在地。只不過是頭著了地,腳卻還在馬鐙裡掛著。馬兒受驚跑出三十多丈遠,死屍才完全落地,已然是再無活命的機會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旁邊的百夫長和三名士兵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不知這白馬是怎麼衝過來的。待他們反應過來,一聲吼叫,三個士兵便舉刀縱馬衝向白衣男人。只見那白衣人早已刀交左手,右手伸向腰際,三隻飛刀便已拿在手中,手腕一抖一翻,三道白光直撲那三個衝上來的金兵。只聽“噗噗噗”三聲響,那三個金兵每人咽喉處便插了一隻飛刀。三個人身子一頓,手捂咽喉,紛紛掉落馬下,戰馬也跑出好遠。

那百夫長見四名屬下瞬間慘死卻並未恐懼,反而怒目圓睜,暴喝一聲,舉刀催馬又殺向白衣人。肩頭那隻雄鷹已高鳴一聲衝向天際去了。白衣男子也不與他答話,舉刀迎了上去。那百夫長也是久經沙場了,上來便是兇招。見他把刀一橫,來一招小鬼推磨,橫切向白衣男子的腰腹。這一刀人借馬力,可謂是威力無窮。可強中更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只見白衣男子雙腳脫鐙,左手一按馬鞍,尼股一使勁,整個人便從馬上飛了起來。這一飛起來,也剛好躲過了百夫長橫砍來的一刀。百夫長這一招是使完了,可白衣男子的這一招還沒完。只見他空中腰一用力,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就在頭朝向腳朝上的一瞬,他右手刷地一刀向後砍去,直奔百夫長後頸。百夫長只覺腦後寒風一凜,急忙縮頭向旁邊躲閃。幸虧他這躲閃得快,那刀只在他右臉上劃了一下,劃出一條巴掌長的刀痕,頓時血流如注。而那白衣男子一刀得手,身子在空中繼續翻騰,在頭上腳下時已然又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

雙方各衝出五六丈遠後將馬勒住,互相看著對方。白衣男子馬頭朝南,百夫長馬頭朝北。百夫長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看了一眼手掌上的血,便又舉起刀,刀尖對著白衣男,那意思是“再來一回,哪怕被你殺死”。這時,村裡又衝出十幾個金國騎兵,見這裡有戰鬥,拍馬趕來。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還刀入鞘,縱馬向百夫長衝去。那百夫長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正要拍馬迎戰,卻見白衣男子經過地上嬰孩之時,一彎腰,伸手便將孩子從地上抓起,馬不停蹄地直奔村南土崗飛馳而去。

待一群士兵趕到百夫長身邊時,白衣男子早已趕到土崗之上女子身邊。金兵正要追趕,卻被百夫長喝止了。眼見著土崗上兩人轉身離去,消失在土崗下。百夫長一揮手,又率眾士兵回到村裡,大加屠戮了一回,把沒來得及跑的百姓統統殺死,所有的房屋都放火燒掉。一時間慘叫、呼喝聲此起彼伏,血流成河,朱家村成了人間地獄……

待這一切做得差不多了,百夫長領著士兵撥馬向北,回金國去了。

他們走後,從死人堆裡爬起一人,此人瘦高身材,長臉長下巴,下巴上還有顆黑痣,正是那說書人。說書人站起身,四下裡望了望,顫抖著雙腿,踉蹌著向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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