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周作人

20世纪的中国历史人物,恐怕很少有人像周作人那样的是非混杂,毁誉参半。新文化运动时,他和其兄鲁迅,都是大潮中的中坚人物。后来,他们兄弟失和,成为陌路。日军占领北平后,他竟然出任伪职,沦为文化汉奸。然而,也就是在此期间,他又尽其所能地保护李大钊的儿女,并将他们送出日伪统治下的北平,前往革命圣地延安。如此谜一般的人生经历,吸引众多的文化人进行研究和破解,可是,就是没有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

五四弄潮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周作人的地位是他人所不能替代的,他以小品、散文见长,文章风格清涩幽默,所汇聚的著作有《自己的园地》、《雨天的书》、《泽泻集》、《永日集》、《谈虎集》、《看云集》等。他对神话、童话和民俗学的研究独有造诣。他是一位学贯中西、著作等身的文学家,在五四大潮涌来时,他站在文学革命的前沿,由主张“人的文学”到呼唤思想革命,理所当然地成为新文化运动营垒中的领军人物。所以,著名的文学家苏雪林说:“与其说周作人先生是个文学家,不如说他是个思想家。”他和鲁迅在五四时期,“同称为‘思想界权威’”。他的小品文创作,其成果在新文学运动中是“第一位”的。所以,“他给予青年的影响之大和胡适之、陈独秀不相上下”。

1917年1月,陈独秀来北京大学任文科学长,其所创《新青年》也随之在北大落户,成为北大文科的同仁刊物。周作人是以翻译家的身份,活跃在《新青年》时期的文坛上。他批评林纾这类翻译家,“用汉文一般样式”,把外文作品,变成“随意乱改的胡涂文”,这种“抱定老本领旧思想”的译作,无非是“把外国异教的著作,都变作斑马文章,孔孟道德”。他主张:“应当竭力保存原作的风气习惯语言条理,最好是逐字译,不得已也应逐句译,宁可‘中不像中,西不像西’,不必改头换面。”他之所以如此推崇“直译”法,就是要输入与中国传统迥异的新思维、新语法、新词汇,以弥补中国语言的贫乏和不足。他的译作得到《新青年》同仁的一致赞誉,钱玄同说:“我以为他在中国近年的翻译界中,是开新纪元的。”

他不单是个文学家和翻译家,还和鲁迅一样,深刻了解民族病态的劣根性,在《与友人论国民文学书》中,他大声呼唤:

我们要针砭民族卑怯的瘫痪。

我们要消除民族淫猥的淋毒。

我们要切开民族昏愦的痛疽

我们要阉割民族自大的风狂。

此时,新旧思想之争日趋白热化,《新青年》一月出一刊,已远远落后于形势,于是,陈独秀倡议再创一更贴近现实政治的刊物。1918年11月27日,周作人日记有这样的记载:“下午至学长室(陈独秀办公室,作者注)议创办《每周评论》,12月14日出版,每月助刊资3元。”

当时,中国知识界内激进与保守,营垒分明。周作人以《新青年》、《每周评论》为阵地,乃激进的文化精英人物。《每周评论》创刊伊始,他便发表《人的文学》、《论黑幕》和《平民文学》等。陈独秀读过这些文章后,很感振奋,立即写信说:“大著《人的文学》做得极好。”周作人的文章频频在《新青年》和《每周批评》上发表,改变着文坛的创作走向,用胡适话说,周作人用“最平实伟大的宣言”,概括了中国新文化理念的“两个中心思想”,即“活的文学”和“人的文学”。继《人的文学》后,他又发表《思想革命》等,指出:“文学革命上,文字改革是第一步,思想改革是第二步,却比第一步更为重要。”他主张新文化运动要有破有立,那就是“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反对旧道德,提倡新道德”。

点击原文,继续阅读。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