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城臨猗:紅薯情

運城臨猗:紅薯情

"賣紅薯囉!″

那鹽湖張良村的小夥一聲吆喝,那富有節奏的丶聲情並茂的叫聲引來人們紛紛購買。幾個女孩翹起蘭花指,悠閒地把紅薯送入紅唇,抿上一小口,優雅,斯文!我品嚐著這酥香的紅薯,塵封的記憶殘片,因這紅薯的引發,頓現眼前。

那是1958年,正值"大躍進"年代。谷撒地,薯葉枯。青壯鍊鋼去,只剩童與姑。因生產隊人手欠缺,到農忙時節,老師每天下午都帶我們幫助生產隊收穫莊稼。當時上二年級,主要勞動是摘棉花。別看我們人小,可是手指靈活,手象小雞啄米一樣,一朵朵雪白的棉花很快抽出,又迅速裝入包袱。帶我們摘棉花的是位女教師,名叫李芳賢。中等個兒,大眼睛,梳著長辮子,說話聲音清亮。她看我們疲乏了,就唱起歌兒鼓勵大家。有《北風吹》《南泥灣》《我的祖國》《九九豔陽天》《桂花開放幸福來》。她的聲音如百靈鳥一樣,婉轉悠揚,清脆嘹亮。我們邊聽邊幹,一點都不覺得累。當夕陽西下,晚霞燒紅了天,生產隊派人送來了飯。笫一眼看到的就是熱氣騰騰的紅薯。那紅薯都是長條形,皮紅肉黃。稍微一掰,一分為二。隨著"絲″的一聲響,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哦!那香味就肆無忌憚地鑽入鼻孔,長軀直入,沁人心脾。加之飢餓時久,那紅薯吃著真是美的太!

運城臨猗:紅薯情

一曰午後,鵝毛大雪從天而降。潔白的雪花在空中盤旋飛舞,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在老師的帶領下,我們為生產隊收拾紅薯。紅薯剛挖出坑,同學們兩人一組,一人提筐,一人拿棍。把紅薯拾到筐裡再抬到一個大堆旁。雪下得真大呀!空中雪花團團飛舞,如鵝毛飄蕩,似天女散花。雪光閃爍,密如白網。但因剛入冬,氣溫較高,雪一落地便化為雪水,同地裡的泥土混合後又溼又粘,把許多人的鞋子都粘掉了。為了儘快完成任務,我們在這泥地裡掙扎著搶收紅薯,小手都凍麻了,臉上盡是雪水,又冷又冰。經過1個小時的戰鬥,終於把這片地的紅薯收拾好了。此時,我們的衣服、帽子丶鞋都淋溼了,回到家裡,母親心疼得淚花閃閃,急忙為我替換衣服。紅薯讓我磨難,使我更加堅強。

難忘那1960年,農業遭受嚴重自然災害,加之要還蘇聯的外債,國家進入最困難時期。每天每人供應5兩粗糧。細糧談不上,粗糧有限制,紅薯就是日常口糧。那年天天頓頓吃紅薯,再加一塊綠豆發糕,當時叫蛤蟆脊背,就算一頓飯了。後來連紅薯都吃不上了,就吃蔓菁丶穀糠丶野菜丶樹葉等來充飢。過了62年,生活有所改觀。每人每天可供應1斤粗細糧,但紅薯還是三天兩頭吃,一直延續到1982年。這一年,農村實行了聯產承包責任制。人努力,天幫忙,年年高產賣餘糧。頓頓吃白麵,雞豬魚肉鮮,美酒桌上擺,天天象過年。人們高興地說:"有這白饃夾肉片,再也不吃那紅薯和玉茭面了"。

運城臨猗:紅薯情

如今,那大魚大肉白麵饃吃膩了,我就又想起那好吃的紅薯。前幾年,我家土地承包給了別人,留了2畝責任田。栽植了綠化樹苗"金葉複葉槭"。每年,我在地埂上總要栽些紅薯,嚐嚐這舌尖美味。紅薯的吃法可多了。烤著吃,最香。煮著吃,最甜。下粥吃,最耐飢。和芹菜一起饊著吃,絲絲香入口,團團甜入喉。把鮮紅薯擦片曬乾,磨成粉壓成 餄餎,將蒜泥丶辣子面用熱油一潑,加上米醋,澆在餄餎上。那濃郁的蒜香丶辣香丶醋香丶餄餎面香讓你五味俱全,滑溜爽口,留有餘香。

每當去禹都大街或空港潮流街,總會看到烤紅薯的生意人,我都會毫不猶豫地買一點。在那冰冷的寒風中,手捧一塊熱呼呼的紅薯,那焦黃的異香,那酥軟的模樣,那綿甜的美味,總讓人有種醉人的驚喜,酣暢的滿足和無窮的回味。

紅薯,你是我舌尖的美味,你是我永遠離不開的雜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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