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女權主義者,可不想被滴滴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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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女權主義者,可不想被滴滴教育

作者 | 林默,微信公眾號:花兒街參考(ID:zaraghost)

1

滴滴順風車,揣著比我媽更無微不至的關心,鳥兒悄兒地回來了。

帶來了一個希望我能鳥兒悄兒在家待著的政策——在試運營的七個城市裡,男性可以在5:00-23:00使用滴滴順風車,女性只能在5:00-20:00的時間裡使用順風車。

政策一出,立刻有女權主義者站出來質問。

我不是女權主義者,可不想被滴滴教育

這樣的質問旋即被貼上“中華田園女權主義”的標籤,遭遇了另一波質問,主要觀點包括——

“支稜啥啊?滴滴是那個點兒不讓你坐順風車,又沒不讓你出門,這難道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嗎?”

“你覺得這樣不好,那你提出個更好的方案啊”。

“滴滴已經在盡力了,不要把社會問題加到一家公司身上”。

2

作為一個嚴重的社交恐懼症患者,從有專車這個玩意兒開始,我就儘可能地使用之,因為幾乎不需要跟司機師傅多講一句話。

我從來沒用過順風車,也從來沒升起過一絲體驗這個產品的念頭。

但這並不代表,滴滴限定八點之後女性不能再乘坐順風車了,對我沒有影響。

我想給大家講一個,“某個時間之後,女生就不行了”的故事。

十幾年前,我在東北老家讀初中,不止一次地聽老師家長唸叨過一句話,“到了高中,女生會變笨,在理科上就跟不上了,男生就在你們身邊蹭蹭地超過去了”。

我不是女權主義者,可不想被滴滴教育

我不知道這個結論,是有多少數據支撐的,但我知道,我是懷著對這個結論的恐懼升入高中的。

高一忽然鋪開的多科目和難度越階的數理化碾壓而來,在第一次月考,我物理考試考了六十多分後。

其實每一個升入高中的學生都略感不適,但在那個時刻,我認定了這就是“到了高中,女生在理科上就跟不上了”的命運轉折點開始了。

看著身邊那些成績優秀或平平乃至不學無術的男生,我都有一種面對天選之子的恐懼感,感覺他們馬上就要從我身邊蹭蹭超過去了。

高一的每一天,我都在等待這一學年的結束,文理分科的日子快點到來。

高二第一天,走進文科班的教室,我有一種殘疾人終於離開了奧運會的賽場,迴歸殘奧會的輕鬆感。

許多年後,我在北京的公交車上(另一種不用說話的交通工具)聽過兩個初中生的對話,男生說“我這次物理又沒考好”,那個扎著馬尾的姑娘安慰他說“沒事兒的,你們男生到了高中,理科就有優勢了”。

心理暗示這種東西,是有旺盛的跨地域代際傳承力的。

3

這是為什麼,滴滴那個禁止女性在20:00之後乘坐順風車的政策,是以保護特殊群體之名,傷害了這個群體的。

這家提供社會化服務的公司,以順風車的產品政策,向女性傳達“你不行,你不可以”,向世界傳達“她們是弱者,為了保護她們,要限制她們”。

我不是女權主義者,可不想被滴滴教育

歷史上有過這麼貼心考慮的,還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其實在滴滴順風車上發生過那些慘烈的事故後,我也會建議女性盆友們在特殊的時點要謹慎選擇順風車。

但是由提供這項服務的滴滴,明示在20:00之後,女性失去了選擇順風車的權利,事情的性質就發生了變化。

前者是全面思考後的自我保護,後者是這家公司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將一個群體區別對待。

上了高中,女生就變笨了;天黑了,女性的自由就殘了。

當有人把你很弱當一個既定事實宣佈出來,你媽會催你要早點兒回家,世界會簇擁著那個弱的方向加速弱下去。

4

當我說完這些話,相信會有人說,“u can u up,你逼逼了那麼多,你倒是提供一個解決方案啊”。

u can u up是一種奇怪的邏輯,我並不是這個曾經估值千億美金的公司的擁有者和受益者,面對這隻千億獨角獸為了狂奔下留下社會陰影,憑什麼要提出完美的解決方案?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一家企業,將自己產品的風險成本,外溢給另一個群體去承受,這就是作惡。

在洶湧的批評之後,柳青做了個回應,說作為一個資深女白領,她也覺得現在的順風車產品,對女朋友們不太好用。

no offence,再資深,柳青同學都從來不是一名普通的女白領。她與這個世界的大部分過招,並不是女性與男權世界慣性的再度平衡,而是一種生長背景與勢能,與其他勢能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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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家提供社會化產品的公司,如果滴滴不能做到平等地為所有消費者提供服務,不能做到不進行負面心理暗示地提供服務,辣麼滴滴可以暫時不提供這項服務。

畢竟,在沒有滴滴順風車的日子裡,也沒聽說誰的生活特別受影響啊。

除了順風車作為公司為數不多的盈利產品的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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