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大家好,我是土鱉君。

準時準點,準點準時,土鱉君說大師芳華又跟大家見面了,

最近寫了幾篇小文章,關注量相當不錯,

特別是章太炎先生那篇,閱讀量竟然達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高度。

歷史還是有人會看的,我真的很欣慰。

土鱉君是搞金融的,跨界寫了歷史真的很難,

正是諸君的關注和斧正讓小生堅持下來,在此小生給各位看官稽首了,謝謝!

好,閒言少敘,書歸正傳。

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上面三期,土鱉君跟諸君聊了聊或嬉笑怒罵,或恃才傲物,或邋里邋遢的三位瘋子大師,

從本期開始,土鱉君想跟大家聊聊另外三位道德楷模,他們便是新儒學三聖。

在中國傳統價值體系中,聖人這個冠名應該是對某個領域的翹楚最高程度的褒揚。

文壇有文聖,

武林有武聖,

詩壇有詩聖,

翰墨有書聖,

丹青有畫聖,

杏林有醫聖。

那麼到底該怎麼理解“聖人”這聽起來高大上,牛哄哄的帽子呢?

或者說應該“聖人”代表什麼?

我們不妨用大師們最喜歡的訓詁學來認識一下“聖”這個字。

簡化字“聖”其實跟繁體的“聖”不一個意思。

聖,從土,本是河南方言,古音為“ku”,《說文》說,在河南的汝水和潁水流域,將努力耕作的人稱之為“聖人”。

而聖,從耳,《說文》說,聖,通也。《書·洪範》中說:“於事無不通謂之聖”。

土鱉君竊以為,但從字形上單刀直入的看,耳能聞天下之事,口能傳教訓之道,智慧通達在帝王之上的人,便為聖人。

相當聖人不容易,得將所聞之事加工整理成自家之言,傳播天下。

因此,曾國藩苦於無著作,被稱為“半個聖人”。

更重要的“聖人”們還得具有高風亮節的道德情操。

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在中國近代史上有三個人,被後人稱為“新儒家三聖”。

這三人,除了博古通今、學富五車,著作等身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還體現出了超出常人的高尚品德。

閒日裡,他們不墜青雲之志,不求聞達於諸侯。

達官顯貴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介俗人罷了。

一旦到了民族存亡的時刻,他們又能滿懷憂憤地走出書齋,用終身所學挽救將崩的道德人心;

他們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在無邊的暗夜裡裡點亮心燈,將一腔真情傾注在中華文化的存亡續絕上。

他們是中國文化的捍衛者,傳播者。

他們是天下讀書的種子。

他們是文化的功臣。

排名不分先後,

本期土鱉君就先給大家介紹一下年紀最長者,馬一浮先生。

在介紹馬先生之前,我想先介紹一下新儒家

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儒家思想作為中國傳統社會的主導思想體系,從它的發展歷史上可大體分為五個階段,

上古三朝以文王演《周易》,周公定《周禮》為代表的起源階段;

春秋戰國以孔子刪述《六經》為代表的奠基階段;

兩漢時期以陰陽五行學說確立為代表的確立階段;

宋明時期以理學心學崛起為代表的光大階段;

清末民初以創導新學,摒棄科舉,振奮民族精神為宗旨的復興階段。

關於新儒學,眾說紛紜。

馮友蘭先生認為,自兩漢之後,便為新儒學。

另有人則認為,新儒學自程朱理學之起。

而更被人廣為接受的觀點則是清末民初時,脫離了傳統社會結構,面臨更廣泛、更多元的衝擊,重新建立起知識結構的儒學可稱之為新儒學。


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1883年4月,馬先生出生在春色盎然,滿眼繁花的錦官城中,父親給他起名為浮,取諧音福。兒時的馬先生也確是多福之人,高堂皆在,上有三個姐姐相伴相寵,可謂無思無慮,高枕無憂。

與很多大師類似,馬先生也是天資聰慧,有過目成誦之能,乃當地赫赫有名的“神童”。

馬先生四歲進學,跟隨塾師何虛舟先生學讀唐詩。

六歲時,父親結束川內宦遊,居家遷回紹興耕讀。

馬家是紹興當地有名的書香世家,父親馬延培乃四川仁壽縣七品正堂,母親何定珠也是名門之秀,據說頗有文采,見識過人。

九歲之前,馬先生由閒暇的馬知縣和母親負責教導。

九歲之後,馬知縣知道自己力所不逮,為了好好培養家中幼子,便訪遍本地名師,請了當地頗有名望的鄭墨田鄭舉人上門傳道,師徒二人相處的十分和睦,鄭舉人還馬一浮起了學名—福田。

馬先生十歲那年秋天,小院菊花爭奇鬥豔,全家遊園之時,

母親想試試他的學問,便手指菊花,令他以“麻”字韻賦詩一首。

馬先生脫口五律一茸:

我愛陶元亮,東籬採菊花。

枝枝傲霜雪,瓣瓣生雲霞。

本是仙人種,移來處士家。

晨餐秋更潔,不必羨胡麻。

十歲的孩子啊,竟然做出這樣清高的詩句,我等俗人看來,這簡直是謫仙所為,

太牛x了。

但馬先生的母親卻從中聽出不一樣的意味。

她連嘆三聲,娓娓說到,“這首詩雖然稚氣未脫,卻頗有不食人間煙火之境,我兒將來或不患無文才,只怕福澤不厚啊。

那曾想馬母一語成讖,

馬先生才高八斗,日後博古通今,

命途確實多舛。

此後不久,母親便撒手人寰,離他而去。

母親的去世,對馬先生刺激極大,這個本就老成的少年,徹底收起了天真和羽翼,一頭扎進書齋,妄圖用忘我的學習去淡化喪母的徹骨之痛。

從諸子百家到宋明理學再到陽明心學,這個少年手不釋卷,無書不讀。

以至於馬先生十一歲時,鄭舉人以無業可授,自嘆弗如為由,主動請辭。

父親只能親自教習,但時間不長,馬縣令發現自己也無道可傳,只能讓馬先生自學成才。


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十五歲時,時值紹興春闈,馬先生去小試身手,結果一舉中第,高居魁首。

此年,同榜的秀才還有大名鼎鼎的魯迅先生和他那日後惡名遠揚的弟弟周作人。

馬一浮先生年少俊彥傳到一個人耳中,此人拿起馬先生文章一看,大呼過癮,十分賞識,便將自家千金湯孝愍許配給他。

馬先生的岳父名為湯壽潛,乃是前清翰林出身,先任兩淮鹽運使,辛亥之後與陳其美等人組織浙江新軍起義,被推選為浙江第一任督軍,中華民國交通總長。

他即是晚清立憲派的領軍人物也是著名的實業家。他主張改革科舉,修建鐵路,實業救國,還揭竿而起反對袁世凱搞復辟。他多年高居要職,但生活卻十分簡樸,被人稱為“布衣都督”。他不富、不貪、也不橫徵暴斂,算是晚清官宦界的一股清流。

馬先生並對這宗父母之命表示出什麼不滿,在懵懵懂懂的年齡便騎上高頭大馬將湯家的千金迎娶回來。

湯小姐出落得亭亭玉立,雖出身顯赫世家,但父母從小嚴加管教,無一絲嬌慣之氣,她也是博學多識,知書達理,毫無感情基礎的小夫妻二人竟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這也許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

金榜題名時又有膠漆在側,16歲的馬先生正是春風得意。

在與湯小姐成婚不久,馬先生便收拾行囊奔赴上海,攜愛妻與岳父的高足,中山先生的秘書謝無量一道進同文館學習英文、法文和拉丁文。

繁花的十里洋場讓馬先生第一次睜開眼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似乎什麼都是那麼新鮮,那麼聞所未聞,前所未見。

他求知若渴,在知識的海洋中暢遊,短短的時間內便熟練地掌握了多國外語。

就在他準備向更深處進軍之時,家鄉卻傳來了父親病倒的消息。

馬先生馬上中斷學業回到父親床前盡孝。

轉眼十個月馬知縣也撒手西去,中年57歲。

悲痛之後,料理完後事的馬先生又收拾起行裝再赴上海。

此番赴滬,馬先生決定開場一番事業,他與好友謝無量,馬君武等同仁一起創辦了《二十世紀翻譯世界》雜誌。

據說,偏偏此時湯小姐身懷六甲,但馬先生正身服重孝,

孝期得子,在當時絕對是傳統禮教所不容的事情,傳統家庭走出來的小兩口絕對不敢冒天下之不韙。

於是二人便商量著用湯藥將孩子打掉。

這墮胎之方皆是虎狼之藥,當湯小姐含著熱淚將滿滿一碗苦湯喝下之後,孩子自然是沒了,但湯小姐的身體也江河日下,不消極日,湯小姐就香消玉殞。

以上事為傳聞,馬一浮先生年表中也未曾詳錄,無考。

望著躺在靈柩中的白月光,馬先生傷心欲絕,這短短不到十年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親人骨血,母親、父親、愛妻、家姐接二連三的離他而去,好端端的一個大家庭只剩下早已出嫁的大姐和孤苦伶仃的自己。

他不願意在去體味失去親人的悲苦,在湯小姐靈柩下葬之後,他立下誓言終身不在續絃,至死不渝,從此孑然一身獨行天地之間。

雖然湯小姐病故了,馬先生仍以翁婿之禮事湯督軍,時長上門聽候教導。

此間還有一樁軼聞,1927年,湯督軍西去極樂,亡妻之兄哥哥湯孝佶先生向馬先生傳達了湯督軍的意願:我姑娘緣慳福淺,而馬先生正值青壯,願馬先生能再繼畫眉之樂。此間有說湯督軍在臨終之前又將三女兒指配給馬先生。

但馬先生已然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他的心滿是那柔美的白月光,已經容不下他人。因此,馬先生毅然在報紙上公然刊出了拒婚聲明。


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能陪伴20歲的馬先生左右的只有書。

馬先生考取了駐美使館留學生監督公署中文文牘,兼任萬國博覽會中國館秘書,遠赴大洋彼岸的聖路易斯就任。

在聖路易斯萬國博覽會期間,這個精通四門外語的中國秘書,以準確,幽默翻譯征服了觀眾,但是卻因為身體瘦小,被人稱為BOY,讓馬先生惱怒不已。

他憤而續須,從此以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示人。

在忙於文牘之餘,馬先生依然在努力的學習,在美期間他閱讀了海量的英美原著,有哲學,有思想,有經濟學,有文學,有亞里士多德,有黑格爾,也有達爾文。

他翻譯了《堂吉訶德》,並起了一個很史記的名字—《稽先生傳》。

他還翻譯了《法國革命史》、《歐洲文學四史》等學術書籍。

有天,他走進書店,捧起一本《資本論》,愛不釋手,竟然將感冒發燒的病痛放之腦後。

趕緊買下,細細研讀。

他在日記中寫到:“今天下午我得到《資本論》一冊,此書求之半年矣,今始得之,大快大快,勝服仙藥十劑,予病若失矣”。

後來他第一個將其原版帶回中國。

在美國呆了一年,並遊歷歐洲之後的馬先生,去了日本,跟隨友人烏瀉隆三學習日文和德文。

在西方兜兜轉轉了將近兩年的馬先生,覺察出西方的文明只對強者所言,弱國沒有外交,國人在西方不過是任人取笑的小丑和任人差遣的下人,而國人的一系列行舉也讓人掩面。

沒有“物”何談有“德”?

他深刻的體會到,只有“內聖外王”才是國人應該追求的精神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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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科舉廢止,學子們無不穿上洋裝,奔赴他鄉。

而馬先生卻擬潮流而動,結束了世界各地的雲遊,摘下領帶,再著長衫,與同窗謝無量一起到鎮江海雲庵隱居一年,深研國學。

隱居的日子裡,馬先生感悟很多,他要將所有傳統的道德爛熟於心,以便將來教化人心。

在經歷了少小習八股,青年學西方之後,馬先生又獨自走上了另一條讀書之路。

為了讀盡聖賢之書,他走到了杭州孤山下的聖音寺的禪院中,猛然推開文瀾閣的大門,開始橫掃四庫全書。

為了深究所以然,馬先生幾乎拋棄了一切,甚至馬君武、馬敘倫等好友都不知他整日在做些什麼。

他風雨無阻,比文瀾閣的管理員來的還早,走的還晚。

他覺得吃飯耽誤他的讀書,便隨身帶著一個小鐵爐,煮上滿滿一鍋豆腐,

豆腐吃完,便能讀完一卷。

四庫全書共三萬六千餘卷,八億多字,卷帙之繁,學識之浩,前所未有。

馬先生僅用三年便將其通讀一遍,還順便讀完了閣內的其他藏書。

揮毫寫下寫下了《諸子會歸總目並序列》。

弘一法師曾說:“馬先生是生而知之的。假定有一個人,生出來就讀書,每天讀兩本,而且讀了就會背誦,讀到馬先生的年齡,所讀的書還不及馬先生多。

蘇曼殊也曾經評價說,“此人無書不讀,不慧曾兩次相見,談論娓娓,令人忘機也。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越求什麼越得不到什麼,越煩什麼越來什麼。

欲隱愈現,欲現愈隱。

在馬先生離群的光景總有俗人相擾。

報館雜誌知道了馬先生的故事,總是想上門採訪或重金約稿,都被一一拒絕。

達官顯貴上門,更是閉門不見。

哪怕你是多省聯帥還是一省督軍,馬先生皆不吃那套。

據說,1924年某天浙江督軍,直係軍閥孫傳芳慕馬先生大名,親自過府拜訪。

家人問馬先生:可否說你不在?

馬先生斷然一笑,讓家人告訴孫某人,就說我在家,但是不見。

不知是孫傳芳吃過閉門羹,

蔡元培先生和竺可楨先生也吃過掛落。

民國初年,蔡先生主政教育部時,曾給馬先生下過聘書,讓他擔任秘書長。

馬先生莫不過面子,就上任去了。

但只過了半月,他自己跑到新加坡遊歷去了。

只給蔡先生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我不會做官,只會讀書,不如回西湖”。

而後蔡先生邀馬先生到北大任教,再聚。

竺可楨先生主政浙大的時候也曾六次登門,力邀馬先生任教,均沒有結果。

馬先生就這樣在西湖畔陋巷內隱居,讀書,傳道,會友也不亦快哉。

1918年,李叔同過府與馬先生探討佛學,而後,馬先生親自將其送到靈隱寺出家。

1929年,熊十力過府求教,二人相談甚歡,馬先生為《新唯識論》作序。

1933年,梁漱溟、熊十力攜弟子來訪,新儒學三聖第一次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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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抗戰爆發,杭州城內也容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馬先生只能攜15弟子帶萬卷書,走出書齋,躲到桐廬山中。

正巧豐子愷也避禍至此,與馬先生一見如故,天天相談,直至好多年後,豐子愷一直沒有忘掉那段美好時光。

豐子愷極其推崇馬先生的書法,認為若說到書褚體,當時無人能出其右。

杭州即破,近在咫尺的桐廬怎麼能倖免。

很快,馬先生又跟弟子打上了輾轉避禍的路途。

從杭州一路走到江西泰和。

一路上遇到了多少艱難困苦我們可以想象,但馬先生仍然沒有中斷講學。

此時浙大也搬遷到泰和,苦於長路漫漫的馬先生只能選擇報團取暖,他給竺可楨修書一封,企望收留。

竺先生十分顧忌馬先生面子,接到求援信後,馬上以“大師”的名義請馬先生到浙大作 “特約講座”,一時間引起浙大舉校轟動,聽課的教授竟然跟學生一樣多。

此間,馬先生為浙大作校歌,以《易傳》之詞勉勵大家上下求索。

隨後,馬先生又與浙大一起流落到桂林,方稍安定片刻。

馬先生在浙大的講座從天地之始起,將中國的文化的輝煌和燦爛一一道來,他告訴學生們,不管路途多麼艱辛,一定不要忘了本我,越磨礪越鋒芒。

日後,馬先生的講稿被整理成《泰和會語》和《宜山會語》兩籍,刊行後風靡一時。

在馬先生的腦海中,現代的大學始終不比古時的書院。

在他的印象中,

大學教員為生計而教,學生為謀出路而學。學校等於商號,計時授課,鈴響輒止。

他始終心心念唸的是那個書院夢,他喜歡學生與老師或坐而論道,或圍爐夜話,或剪燭西窗。

他始終認為書院按修齊治平的路子走的,先從明明德開始,一直走到治國平天下,最後到止於至善。

在浙大一年之後,他的小同鄉光頭總裁給了他一個機會。

當時,馬先生正為書院籌集資金,他來到重慶後一時引起了士林的轟動。

蔣總裁素來敬仰這位大師同鄉的學問,聞聽之後,立馬執弟子之禮,請大儒入朝。

蔣總裁還請了文膽陳布雷、老鄉陳立夫以及財神爺孔祥熙陪同,規格之高實屬罕見。

馬先生並沒有絲毫受寵若驚之感,他休休有容的送給蔣某人一個治國錦囊,“恕以接人,誠以開務”。

席上他還以帝師之尊與蔣某人約定,“開辦書院,是為了學者能夠自由的研究我國學問,成為真正的儒者。因此書院不入教育部管轄序列;除春秋祭拜至聖先師以外,不舉行任何儀式;不參加任何政治活動”。蔣某人一一答應,並叮囑孔祥熙速速打錢。

日後,著名哲學家任繼愈曾問馬先生,蔣某人是否有中興之相,馬公手捋長髯緩緩說道,“

我觀那蔣中正,英武過人,但氣宇狹窄,沒有博大之相,只有偏霸之才,偏安有餘,而中興不足,也就是劉裕、陳霸先那個級別吧。


蔣介石的老師,浙大校歌的詞作者,為什麼被後人尊為“聖人”

不管怎麼說,書院算是有了著落。

有了糧草的馬先生將書院開在了樂山附近的烏尤山上,據說此處乃是郭璞註解《爾雅》之所,書院名曰復性,取回復治學本性之意。

書院落成伊始,馬先生遍尋名師。

先後邀請了老友梁漱溟、謝無量、錢穆、沈尹默、梅迪生等一干大儒,並頗費周章的請到了已加盟西南聯大的熊十力。

馬一浮反對現代的分科制,他認為如果分科太細,執著一端,則不見根本。

如果想學會融會貫通,只能採用儒家的方法,用詩、書、禮、樂、易、春秋六藝來統攝一切學問。於是他把課程分為通治、別治兩門,涵蓋了理學、玄學、禪學、西方哲學等學科。

馬先生親自講授“群經大義”和“理學”兩科,熊十力主講唯識論、錢穆主講儒家傳統、黃離明主講諸子雜家、朱真如主講西方古典哲學等等。

書院開學那天,馬先生主持了簡單而莊重的祭孔儀式,他已齋戒三日,今天走出齋房,身著盛服,帶領70學生,焚香讀祝復三禮。隨後,馬先生登壇開示。

書院教學以自由講習和悉心體究為主,也就是自學和研討,教師授課每週半天,另外四個半天則由學生向老師提問為主。,其餘時間個人自學,每半月交一次讀書札記。

如此逍遙的歲月,並沒有過得了多長時間,一年之後,小日本兵臨城下,調遣飛機對樂山反覆轟炸,熊十力也在轟炸中損傷左腳後,不辭而別。

國難已深,處處捉襟見肘的財政部也無暇估計這個深山中的小小書院,許下的撥款早已成一紙空文,清高孤傲了一輩子的馬先生只能四處化緣,維持生計。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不到兩年時間,難以為繼的書院宣佈停課,大門緊閉,再也聽不到朗朗的讀書之聲。

那些文星熠熠的大師們紛紛四散而去,唯有馬先生堅守其中,為留守的學子答疑。

幾年之後,書院遷至西湖,但已不再授課,而是用刻書這種方式繼續傳播聖人之說。

馬先生說,“多刻一板,多印一書,即是使天地間能多留一粒種子”。

馬一浮先生,求學之時正值清末,那時的大好青年紛紛去西方求索新知,而馬先生則反其道而行,由西方知識體系迴歸儒家,迴歸傳統。他用實際行動向人們證明,歷經了上下五千年滄桑的文化傳統,依然是中國人骨子中的魂。

如此恪守,可謂“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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