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清晨,饵块已经在街边的炭火上等待早起的人们了。
炽热的火焰收干着水分,白色的饵块不断膨胀,直到两面焦黄,内里柔软,掰开脆脆的外壳,甜、香、糯,一应俱全。
洁白、柔韧、弹润……云南人形容起饵来,用多么美好的形容词都不为过。
每一次的耐心揉搓,都是对力道和速度的精准掌握,是经年累月的经验积累。一块块饵,最终呈现于餐桌之上,成为稻米的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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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平原上,大片大片颗粒饱满的水稻预示着一年的丰收,几个月后,大米收获,稻田里满是收割的忙碌身影。
而另一边,家家户户的灶堂间也忙活了起来,开始给大米改头换面。新打的大米晶莹剔透,但要想变成饵,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先从泡米开始,几个小时的浸泡,让大米吸足水分,再整齐地码放在大木甑里,架上灶台,生火蒸到恰好七成熟,这时的米,带着筋骨,又能够彼此粘连,在氤氲的蒸汽中静静等待。
接下来才是制饵的重头戏——舂制。
少则几十斤,多则上百斤,舂捣的重任落在了家里的壮劳力身上,有时甚至需要几户人家配合,才能把200斤的舂木桩运用自如。
一钵揉好的米团,倒进碓窝,“哐当、哐当”,伴随着每一次踏脚与抬脚,饵块也渐渐成型。
饵舂得好不好,一揉便知,手掌按下去,能同时感受到柔与韧的张力,在不断的揉压之下,大米原本的样子化为无形,一团紧密劲韧的饵块,最终落定。
如今,木桩舂捣的声音渐渐在机器与手工的配合里慢慢消失,但云南人对饵的热爱却未削减丝毫,而在水稻种植的源头,人们也将大米塑造出与饵极为相似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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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盛产稻米。从7000多年前的宁波河姆渡发现的第一粒大米开始,南稻北麦的格局便渐渐形成,人们对于稻米的塑造也自此开始。
对应着“稻饼”、“糍”等不同的名字,最晚在汉朝便已经有了米粒糕的形态。米粒糕发展为米粉糕,也只是时间问题,南北朝时的《食次》里,就记载了一种与后来的年糕极为相似的“白茧糖”,把稻米蒸熟,舂成糍粑的模样,细腻顺滑,不见米粒。
慢慢的,江浙一带,年糕已经成为家家户户再熟悉不过的美味,这里的年糕大多用粘性更强的糯米制成,但在宁波,诞生了与饵一样的大米制品——宁波水磨年糕。
“谈到年糕,以浙江宁波的水磨年糕为首选”,美食家唐鲁孙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收割下最后一茬的晚稻,要经历和饵相似的历程,浸米、磨粉、榨水、蒸粉、锤捣,水磨的雕琢加上手工的搡捣,让宁波年糕收获了软、粘、糯的顺滑口感。
与大头菜和酱油一起翻炒过的烤菜年糕、裹上梭子蟹鲜咸味道的炒年糕、加上酸咸的雪菜与鲜嫩的冬笋一起熬煮的汤年糕……宁波老底子的味道,都在年糕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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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饵究竟是人们因地制宜的自创,还是人口迁徙过程中的改造,已不得而知。但和宁波年糕一样,饵也在自己所属的土地上变幻出各种美味。
最原始的是饵块。巴掌大的饵块,直接炙烤,散发出谷物的芬芳,搭配着咸辣的蘸料,是大理街头最常见的一味小食。如果掰成小块,泡进豌豆细粉煮成的稀豆粉里,则变成了咸鲜顺滑的日常早餐。
坚实有力的饵块改刀切丝之后,口感利落。稳定的淀粉结构让饵丝久煮不断,在猪骨汤的油脂中浸润,再浇上一勺肉沫浇头,一碗汤清味浓的煮饵丝不知抚慰过多少空空如也的胃袋。
饵块最为柔软顺滑的形态,是片成薄片。三角形的饵块片在热油之下迅速收缩回软,加上番茄、鸡蛋、白菜心和糟辣椒,红白黄绿挂着浓稠的芡汁,这道叫作腾冲大救驾的美味,成为云南菜中再经典不过的代表。
块、丝、片,从大米到饵再到形态不一的菜肴,支撑起云南人的日常餐桌。
饵块也好,年糕也罢,人们对于食物的追求从未停止于果腹。
种植只是收获的第一步,自然馈赠的作物,在人们的手中重新焕发出生机。如此延伸出的种种,才是稻作文明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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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图来自:腾讯视频
图片部分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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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你来做喃撇,你想凉拌什么?
@波波安:我要凉拌脆柿子!加点小米辣和薄荷叶百香果捣一捣,感觉还蛮开胃的。
@猎户星云:拌新鲜的生牛肉才够味嘛!
本期聊天
饵块、米粉、年糕...你的家乡的大米是什么面孔?好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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