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我还是很想你,但不哭了

宝宝,我还是很想你,但不哭了

长江日报-长江网1月31日讯(记者田巧萍)作为第一批支援武汉市金银潭医院的医护人员,武大中南医院妇瘤科护士张梦茹元月6日就到金银潭医院上班,元月30日上午,中南医院派出另外的护士,换回了刚下夜班的她。这样,张梦茹在武汉市金银潭医院工作了25天。

赶赴金银潭医院之前,张梦茹失去腹中七个月的胎儿后才恢复上班两周,一有空的时候,她就想失去的宝宝,流泪不止,她的悲伤令同事们很心疼,不知如何帮助她走出来。

1月3日,中南医院征集随时需要上“不明原因肺炎”前线的志愿者,张梦茹报了名。

张梦茹31日告诉长江日报-长江网记者:“那时,我确实还没有从失去宝宝的悲伤中走出来,但我还是报了名,比起科里年长的护士,我的负担少,比起科里年轻护士,我的经验又丰富一些。”

张梦茹需要回到家中居家隔离14天才能重返工作岗位,尽管只是通过微信和电话,妇瘤科主任蔡红兵教授还是能感受到,这25天的特殊经历,让张梦茹从失去宝宝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她变得坚强和豁达。

让我们来看看张梦茹这25天的心路历程。

宝宝,我还是很想你,但不哭了

(图为这一班马上要进隔离病房了,忙里偷闲留个影 金银潭医院南二楼护士长胡徐娟 摄)

宝宝,这25天让我学会坚强

宝宝,我是带着失去你的痛苦走进金银潭医院病房的。元月5日晚8时我在中南医院妇瘤科上夜班时,就接到了院里的电话,6日中午1时出发去金银潭医院。

去金银潭医院多久?去干什么?不明原因的肺炎到底是一种什么病?这些都是模糊的,护士长也不知道明确的消息。6日上午8时,我提前下夜班回到江夏的家,收拾了洗漱用品和两套衣服返回医院。只跟你的爸爸说了,他支持我去,我不敢跟我的爸爸妈妈说,怕他们担心我。

我和医院另外两个护士出发的时候,没戴口罩。当我们靠近金银潭医院的时候,看到人人都戴着口罩,这才感到问题可能比我想象的大。一下午,我们都在练习穿戴防护服。

我分在南五楼,金银潭医院没有地方住宿,护理部刘主任得知我刚下夜班,让我在家休息一天再来,她说进了病房工作强度会很大,体力不好不行。

元月8日是我正式去金银潭医院上班的日子,从我们在江夏的家去金银潭医院,需要坐七号地铁再转三号地铁。那天下着雪,我不知道坐地铁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到医院,早晨5点20就起来了,你爸爸开车把我送到地铁站,我坐上了第一班地铁,7点40就到医院了。

我病房里住满了病人,都是生活能自理的轻病人,我的工作就是像在中南医院一样,给他们打针、送药、量体温、测氧饱和度等,这一天我们没有穿防护服,第二天开始才穿。那天下午6时我下班了,洗完澡再坐地铁回到家,已过8点了,你爸爸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我回来一起吃。

从这以后,你爸爸把家务活全部包了。我每天往返路上近4个小时,宝宝,坐在地铁里,我想你,也想这场疾病快点过去,快过年了啊,我想过年能与我的爸爸妈妈在一起。

宝宝,我不知道怎么时候开始,想你的时候不再哭了。南二楼开楼了,我调到了南二楼,我在这里看到了重一些的病人,他们有的需要高流量吸氧,需要操作仪器。妈妈在中南医院是专科护士,不会做这个,就从头来学。

宝宝,希望总是不期而至。在我进病房十天后,每隔一两天,就会有人出院。这一天,全病区的人都会很开心,我们把他们送到病区门口,目送他们走过拐角直到看不见,祝福他们回家。

病房里总是满满当当的,出院病人走了,曾经住过的床就会被新转来的病人填满。我们一个班需要有5个护士进到隔离区去进行治疗,和对病人的日常生活护理,有的重病人还要喂饭,只要他们能吃,我们就一口一口喂下去,这样可以增强他们的免疫力,帮助他们尽快恢复。

时间总是感觉不够用,我们多想能像过去一样跑起来。宝宝,在这里,我们不能。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我们呼吸的声音很大,每个人走快一点就会大喘气。

卧床的病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总是说:“你们太辛苦了,谢谢你们!”宝宝,我在这里,每天都听到感谢的话,这给了我一种很奇妙的体验,我们所做的任何一件事,病人都能看得见。

我们穿着防护服,病人只能看见我们的眼睛,不知道我们是谁。大年三十早上7时,我在病房忙着,一个病人走过来,拍着我的后背说“你们护士太辛苦了,比我们喘得还厉害。”有一个爹爹不能起床,让我帮忙打开水,邻近床的小伙子挡住我说:我去给他打水,你休息一下。尽管这些事最后还是我做了,但他们的这些体贴这让我好感动!

宝宝,我所在的病房没有病人病重去世,但我看到新闻里报死亡数字,我突然感到好无助。那些染病的人,他们遭遇的痛苦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也比我失去你的痛苦要大得多。

宝宝,妈妈当了4年护士,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冷静而理性。但这25天改变了我,我变得感性起来,更能体会病人的痛苦,更能理解他们,宽容他们。这次以后,不管以后有多忙都不会觉得有多累。这25天,让我学会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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