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皇位传承!因人性而步入毁灭的罗马盛世,五贤帝时代的终结

作为一个持续400多年的西方大帝国,罗马帝国的故事不可谓不多,但是,很多人喜欢将目光投向帝国开创时期或者灭亡时期,因为在其开创时期,有凯撒、庞培、屋大维等英雄豪杰的故事,而在其灭亡时期,也有阿提拉等传奇人物的故事,而在罗马帝国最鼎盛的时代,大众却不是很了解。

然而,在罗马帝国最鼎盛的时代,即著名的“五贤帝”时代,罗马帝国却有着在世界范围内斗堪称奇葩的皇位传承方式,那就是养子继承制,从五贤帝中第一位皇帝涅尔瓦开始,一直到倒数第二位皇帝安东尼,都采用了收养别人作养子,随后传位给养子的方式。这种奇特的皇位继承制奠定了五贤帝时代稳定的基础,但在最后,却因为最后一位皇帝马可·奥勒留传位给亲生儿子而宣告终结,同时也为繁荣的五贤帝时代画上了句号。

奇妙的皇位传承!因人性而步入毁灭的罗马盛世,五贤帝时代的终结

罗马帝国开国皇帝屋大维

其实从最早的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即凯撒养子屋大维开始,罗马帝国的皇帝之间的血统联系还是非常强的,比如说,第二代皇帝提比略就是奥古斯都的继子,第三代皇帝卡利古拉则是奥古斯都外孙女的儿子,卡利古拉的父亲名将日耳曼尼库斯又是奥古斯都的姐姐屋大维娅的外孙。第四代皇帝克劳狄乌斯是卡利古拉的叔叔,第五代皇帝尼禄是卡利古拉的外甥。由此看来,其实罗马帝国早期与很多古代王国一样,都可以视为皇族控制下的国家。

开国皇帝奥古斯都本身又开创了将先代皇帝尊奉为神的惯例,比如,罗马历史上第一位从人被尊奉为神的人,就是“无冕皇帝”凯撒,此后,奥古斯都、提比略等皇帝纷纷在死后被尊奉为神,这其实就是奥古斯都刻意营造所谓的尤里乌斯神圣血统的伎俩,可惜的是,由于第五代皇帝尼禄被推翻,这一设想随之破产,尤里乌斯家族到此下台。

尤里乌斯家族的下台,打消了罗马皇帝位置仅有的神圣性,表面上按照罗马的法律,其实所谓的罗马皇帝也可以视为被元老院和罗马人民选出了终身最高执政者,那既然尤里乌斯家族已经下台,那么罗马皇帝的宝座自然就成了“有德者居之”的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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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皇帝尼禄的雕像

为此,在尼禄死后,便爆发了合计有四位地方军阀争夺皇位的战争,那一年也在历史上被称为“四帝之年”,最终,原本在东地中海地区负责平定犹太人叛乱的韦帕芗成了最终的胜利者,登上了罗马皇帝的宝座,开创了罗马帝国承上启下的弗拉维王朝。但是,韦帕芗虽然成了皇帝,却还是没有为罗马帝国选好适合的继承制,这也导致了在韦帕芗及其长子提图斯死后,继任的韦帕芗次子图密善成为了罗马历史上第二位遭到暗杀的皇帝,弗拉维王朝终结。

图密善的死纯粹是弗拉维王朝的内斗所致,图密善一心致力于于罗马上层宗教的统一,因此处死了外甥女以及她的丈夫,因为二人据说是信奉了从东方传来的异教,有的说法说这二人信奉的是基督教,但记录到现在已经缺失了。总之,图密善的家族内部,再加上于图密善关系紧张的皇后,这伙人最终策划阴谋,将图密善暗杀在了皇帝的寝宫之中,随后,他们选择了担任过执政官的元老议员涅尔瓦作为新任皇帝。

奇妙的皇位传承!因人性而步入毁灭的罗马盛世,五贤帝时代的终结

养子继承制的开创者涅尔瓦

涅尔瓦这个人是出生在罗马城的老牌官僚,同时也是资深的元老议员,这会他已经年近70岁高龄了,作为一个在罗马城还算是受欢迎的元老,他得到了罗马贵族以及罗马市民的拥戴,但是,近卫军团以及边疆的罗马军团却是他的心头之患,这不仅是因为在平日里元老院本来就和军队联系不深,更重要的是图密善在军队中威望很高,如果不能处理这个问题,那么一旦军队有变,涅尔瓦的政权可就要变成短命政权了。

因此,在继位一年后,涅尔瓦便宣布了自己的养子兼继承者,即44岁的日耳曼防卫军司令官图拉真。涅尔瓦的行为出乎了元老院的意料,但却很好的弥合了与罗马军队的关系,既然外部军队中最具威望的统帅成为了皇位继承者,那么又有哪位将领敢于反抗涅尔瓦的政权呢?反抗涅尔瓦不是成了反抗图拉真了吗?于是乎,就在次年的1月27日,也就是公元98年1月27日,毫无军事威望的涅尔瓦在皇帝位置上安然去世,图拉真随即便继承了皇帝的宝座。

说到这,不由得说一句,虽然称呼罗马帝国鼎盛时代都用“五贤帝”这个说法,不过由于涅尔瓦统治时间过短,仅仅两年不到,因此,这个时代值得好好说的,其实也就四位皇帝,即图拉真、哈德良、安东尼以及奥勒留,但是,涅尔瓦开创的皇帝养子继承制在五贤帝时代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仅凭这一功绩,他自然也能被列为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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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拉真统治时期的罗马帝国拥有其有史以来最大的版图

继位的图拉真为罗马帝国确立了最大的版图,这倒不是因为图拉真的军事才能有多么强过过去的罗马强人,更多的是罗马帝国本身强大的国力所致,在图拉真统治的罗马帝国,甚至将卡莱战役的胜利者帕提亚帝国打得偏安一隅,后者连帝国的精华之地-美索不达米亚都丢掉了。

图拉真皇位的稳固,一是由于他自身本来就是掌握军权的实力派将领,二是因为涅尔瓦宣布他为继承人后,也帮他在元老院以及罗马人民这一边建立了威望。而图拉真到了年老将亡的时候,自然也要考虑同样的问题,而这回他选择的养子,就是姻亲家族的哈德良。

在很多文艺作品中,喜欢将哈德良描绘成一位文人皇帝,当然这也没有错,只是并没有反应哈德良的全貌,实际上,传统的罗马贵族子弟,除了文官职位以外,也必须有从军的经历,因此,哈德良其实也不缺乏军事经验,另外,由于哈德良父亲早死,所以图拉真实际上就是他的监护人,当涅尔瓦皇帝病逝的时候,在罗马城的哈德良第一时间策马狂奔,连夜赶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图拉真。实际上,当图拉真成为皇帝以后,哈德良便被常常安排各式各样的工作,上到宣告皇帝文书,下到担任元老院会议编辑的管理人,而也在这时,哈德良娶了图拉真姐姐的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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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良有着罗马皇帝中较为独特的取向

总的来说,图拉真的确有刻意培养哈德良的意思,因为在皇帝的授意下,哈德良后来又凭借着帝国对外的达契亚战争建立了军功,因此,在图拉真于公元117年去世后,哈德良几乎没有争议的成为了帝国的皇帝。有的人可能会说,图拉真本来就是哈德良的监护人,立哈德良继位难道不是充满私心的行为吗?这个说法存在的问题是强加了因果,实际上,图拉真统治19年,在此期间,其家族中有前途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而且哈德良与图拉真不同,图拉真在涅尔瓦登基1年时就成了皇帝养子,而哈德良却是在图拉真去世前不久才被皇室认定为继承人,而正式的继承人身份更是在图拉真死后哈德良才知道的。在当时的那个时代,人们挑选人才的途径毕竟很窄,所以能选出哈德良继位,也算是图拉真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当然实际上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哈德良的确受到人们的拥护,证据就是哈德良继位时,罗马帝国面临多处的战争,包括犹太人起义、不列颠蛮族起义、北非毛尼塔尼亚叛乱以及东欧萨尔玛提亚人入侵,如果是存在争议的皇帝,那么各地将领大可此时举兵,可现实却是哈德良很快便平定了这些叛乱,同时还和帕提亚帝国达成妥协,放弃了骚乱不止的美索不达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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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良长城

哈德良皇帝与图拉真皇帝不同,他更是一个勤奋的文治皇帝,并不热衷于对外扩张,而是偏向于稳定的防守,在他统治时期,罗马帝国便在现在的英国境内修建了防御蛮族的哈德良长城,从此不再继续向北扩张。另外,哈德良还是一个喜欢四处巡游的皇帝,他的足迹遍布罗马帝国境内的大小行省,一边视察各地的情况,一边利用权力解决某些地方长期以来的纠纷,不过人们现在对于哈德良了解最深的,恐怕是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性取向包含同性的罗马皇帝。

那么这位哈德良皇帝又是怎么决定自己的继承人的呢?最开始,元老院认为哈德良多半会选择自己的外甥的儿子作为继承人,结果因为皇帝的姐夫偷偷举行秘密集会,于是勃然大怒的哈德良最终诛杀了姐夫一家。哈德良最终选择了凯奥尼乌斯·康茂德作为继承人,后者之后改名为埃利乌斯·凯撒,这在当时引发了很大的争议,因为虽然埃利乌斯并不缺乏政治素养,却几乎没有什么军事功绩,当时哈德良已经60岁了,很难有时间让埃利乌斯积攒军功,另外,当时的人们由于埃利乌斯俊俏的容貌,便谣传他是皇帝的同性爱人。

不过,埃利乌斯最严重的问题,反倒是他的身体,这个人据说身患肺结核。而在哈德良安排他去现在的布达佩斯一带积攒军功时,当地恶劣的环境一下加重了他的病情,于是皇帝的继承人就这样一病不起,并最终一命呜呼。

最后,哈德良不得不重新挑选一个皇帝继承人,有趣的是,他内心其实已经有一个人选了,但这个人有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年纪太小。这会的哈德良已经62岁了,而他发现的皇帝好苗子只有16岁,这个人就是五贤帝中的最后一人-马可·奥勒留皇帝,他是哈德良忠实下属的孙子,从小便热爱知识,以致于哈德良听说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热爱真理的阿尼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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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为哈德良时代的漫画《罗马浴场》

哈德良是个聪明人,他很快便想到了主意,最后,在皇帝的生日宴会上,他邀请了自己的部下安东尼,以安东尼收养马可以及埃利乌斯的儿子路奇乌斯为条件,告诉安东尼自己会立他为养子兼继承人。通过这样的隔代制定继承人的方法,哈德良最终还是保证了皇位传承的稳固。有趣的是,这一期间的罗马历史,有一套日本漫画居然涉及到了,这就是十分有名的《罗马浴场》。

公元138年,哈德良去世,此后安东尼继位。安东尼这个皇帝的故事乏善可称,因为他做事从不逾越,一切都讲究平衡,唯一值得说的是,就是他也在英国境内修了墙,这就是后来的安东尼长城。不过,无论是当皇帝时还是去世以后,他在罗马帝国人民的心中的威望都非常高,有句谚语这么说:“没有新闻就是最好的新闻。”这句话用来形容安东尼时代,应该是比较贴切的了。还有一个说法,据说安东尼是唯一一个与当时我国东汉王朝有过官方往来的罗马皇帝,至于这个说法是否属实,由于时间久远,已经无法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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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皇帝马可奥勒留

公元161年3月6日,安东尼去世,其养子马可以及路奇乌斯同时成为了皇帝,罗马帝国首次迎来了两位皇帝同时统治的情况,但在8年后,路奇乌斯便病死了,罗马帝国于是再次回归到一位皇帝的控制之下。马可·奥勒留皇帝在历史上声望极高,一是因为他出色的治理能力,二是因为他在军事上也颇有建树,三则是因为他身为哲学家的名声。但是,奥勒留皇帝却面临一个尴尬的情况,那就是愈演愈烈的蛮族入侵,而东方的帕提亚帝国也对罗马帝国发动了攻击,一系列的问题导致了奥勒留皇帝不得不长期在外领导军队,这让他成为了五贤帝中最操劳的一位皇帝。

正所谓盛极必衰,从后世往前看,奥勒留统治的时代,正是罗马帝国走向衰落的关键时期,但当事人自然是不清楚的。奥勒留皇帝一生殚精竭虑,可是他在死后,却为罗马帝国留下了一位有问题的继承者,那就是亲生儿子康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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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电影《角斗士》的故事正是以奥勒留到康茂德这一时期为背景的

奥勒留是五贤帝中唯一一个没有收养养子的皇帝,或许从他的角度,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难道不是最优秀的继承人吗?但是身为父亲,偏爱儿子是必然的,奥勒留的视角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变得狭隘,当然,也有说法是马可是五贤帝中唯一一个有亲生儿子的皇帝,所以才会主动拥立自己的儿子以防止日后有人拥护自己的儿子康茂德起来叛乱。但无论如何,他确定了亲生儿子康茂德为继承人,使得罗马帝国再次回归到世袭统治的状态。这一段的历史,被好莱坞电影《角斗士》所改编。

康茂德并非彻头彻尾的昏君,至少他没有像卡利古拉那样把帝国财政挥霍到变卖皇宫的家具的地步,但是他最终还是遭到了姐姐的暗杀,尽管暗杀没有成功,却使得康茂德性情大变,从此沉迷于角斗之中,权力被其宠臣操纵,最终康茂德也在公元192年12月31日被暗杀,罗马帝国从此走向了衰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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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贤帝时代以后的罗马屡屡爆发内战

养子继承制的核心,就是顺应国家的大势,保证最高权力永远在有能力控制局势的人手中传递,一方面可以保证继位者的能力,另一方面,由于继承人本身就是皇帝之外最具实力的人,自己不可能反对自己,因此也能保证其它人在帝位传承时威胁最小。但奥勒留和康茂德的例子,却指出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皇帝在拥有成年子嗣的情况下,能否能让自己的家族放弃权力,乖乖接受他人当政的命运呢?而且,即使马可没有拥立康茂德,那么是否又有野心家会打着康茂德的旗号举兵呢?

伴随着康茂德的去世,以及随后罗马帝国的混乱,繁荣昌盛的五贤帝时代的余火,最终也在即将而来的三世纪危机中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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