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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和拍爸來說，這是第一次擁有三個娃的春節，對於小拍來說，這是第一個有兩個妹妹的寒假。
再加上阿姨過年前後休息接近一個月，這個假期的二拖三模式，對我們一家五口的每個人來說，都是極大的挑戰。
雖然剛放假我就跟小拍打了預防針，“寶貝，這個假期爸媽要帶兩個妹妹，時間很緊張，可能會經常顧不上你，希望你能理解，你可以照顧好自己，對嗎？”
“恩。”她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究竟這個假期裡，她能做得如何，我又是否能兼顧到她的感受，這些我心裡也有點打鼓。
放假前兩週倒還好，我和她商量，報了小區裡的瑜伽課，還有一直在上的高爾夫課。
回到家裡看看她喜歡的《福爾摩斯》和《丁丁歷險記》，有時候和同學約著在小區裡玩，回家寫寫作業，逗逗妹妹，相處還算融洽。
等到放假前兩天，我們一家五口和外婆出發去雲南，問題就開始一點點暴露出來了。
01
出門旅行本來就是件苦差事，腦子進水的我們，還帶了三個娃。
旅途可想而知，先是出門第一天我偏頭痛就發作了，昆明機場轉機又得等好幾個小時，我和拍爸忙著照顧兩個小傢伙，小拍實在無聊。
拍爸有個以前淘汰的舊手機，裡面安裝的軟件很少，就給她拿著解悶。
剛到版納頭一兩天，我們都累慘了，就帶著兩個小的泡酒店，我們夫妻帶著兩個妹妹住一間，小拍和外婆住一間。
很多時候，她就拿著手機搜索綜藝節目看，看久了，外婆說她，她也不理。
一天下來，通常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我們會聊幾句，大部分時間，我們忙著小奶娃的吃喝拉撒，她自顧自在房間睡覺、玩手機。
我看在眼裡，心裡也有點著急，但拖著兩個小娃，分不開身，一時也找不到解決辦法。
在版納第四天，我們一起去了當地的大佛寺。
中午在旁邊吃了飯，我和拍爸準備帶兩個妹妹回酒店休息，和我們同去的樂樂一家準備下午去逛，小拍說要跟他們一家去，但前提是要帶著那個手機。
我本來就對這幾天她頻繁玩手機不爽，一想到下午她要帶著手機，還要出去外面玩，我堅決不同意。
“去玩可以，但不能帶爸爸的手機！”我的語氣很強硬，她賴在飯店不走。
僵持了好一會，她堅持不走，我就生氣地帶著妹妹在路邊打車，準備回酒店。
一上午沒餵奶，我自己漲奶很不舒服，老三餓著肚子又困得要死，老二嫌熱，脫了鞋子襪子從推車裡爬出來，光腳站在滾燙的馬路上。
我一隻手抓著寧寧，防止她亂跑，一邊還得死盯著路上有沒有空車，版納大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曬得心情煩躁的我簡直要崩潰，那一刻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後來打上車，拍爸帶小拍上車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跟拍爸咆哮，“跟你說了100次，不要把沒用的舊手機交給孩子！”
當時的失控場面，還曾經畫過詳細的漫畫（有興趣的可以戳→春節遊記），到現在都歷歷在目。
太久沒這樣氣勢洶洶，發洩完我靠在車窗邊，老三已經不知道啥時候在我懷裡睡了，老二困得直打盹，小拍坐在那，一言不發。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或許是被我的歇斯底里嚇到了，或許是為爸爸挨的這頓罵感到內疚。
想起以前，我倆經常會一起聊聊天，談談心，而這次出門好幾天，筋疲力盡的我，卻幾乎沒有和她好好說過話。
02
終於回到廣州，第二天晚上，她說要去米米同學家玩，米米家離我家就一百米，我看了下時間說，“9點前自己回家可以嗎？”
她飛跑出門，空氣中遠遠飄來一句“好~”
哄完寧寧睡覺，我起來一看已經快9點半了，打她電話“現在已經9點半了”。
“等會就回來。”
過了半小時後還沒見人影，我又打過去。她說，“好幾個同學都在她家玩呢，他們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走”，“可你答應媽媽9點的”，電話掛了。
我很生氣，決定不再打電話，看她能磨蹭到幾點。
坐沙發上翻書，心裡像有隻貓在抓。
不知過了多久，咔噠，門開了，我抬頭一看，時針指向了11點。
她可能感覺到了我的氣場，默默地準備走回房間，我強壓怒火，“今晚媽媽陪你睡著吧，”她不置可否，我跟著她進了房間，決定跟她好好聊一聊。
“你這麼晚回來，我和爸爸很擔心，也耽誤了我們睡覺，我們帶兩個小寶寶很累了，想早點睡覺”。
她像沒聽見，不吭聲。
我摁下去的火又開始蹭蹭竄起來了，“下次要再去同學家就早點回來，不然我們可不等你”。
總催我回來幹嘛，你們兩個就會陪妹妹，我一個人在家待著有什麼意思？
兩個妹妹都這麼小，她們沒人管行嗎？
我沒人管就可以是不是？（她開始哭起來。）
我知道，這段時間爸媽陪你太少了。（我的聲音弱了下去。）
你知道有什麼用？（她繼續邊哭邊說。）
我有些不忍，“等阿姨回來了，妹妹有人看，媽媽就能抽出時間陪你了。”
她轉身背對我，整個人蜷起來，帶著哭腔，“你走，我不要你陪我睡覺”。
我噙著淚走出房門，以前那個總纏著要我陪睡的小姑娘，把我趕出了房間。
我沒有資格討價還價，我連最起碼的時間都不能給她。
03
外婆覺得我有點慣著她，都9歲多了，難道不知道妹妹更需要媽媽照顧嗎？
我試著跟她解釋，理解和接受是兩回事，從理性上來說，她當然清楚爸媽要照顧妹妹，她也做出了很多讓步。
以前去興趣班，有時候還要我們接送，這個假期都是自己來回。但一個成人的忍耐限度都是有限的，更何況是9歲的孩子。
從情感上說，當她想跟媽媽說話的時候，媽媽在餵奶，當她想聽故事的時候，媽媽在陪妹妹睡覺，她聽到的，看到的，體會到的，就是媽媽不關心我，不在乎我。
想起那句話：親子關係，比教育重要一萬倍。
如果和孩子之間沒有足夠的陪伴，沒有牢固的關係，那麼你對他說的話，就沒有絲毫的影響力，所謂的教育，就是空中樓閣。
終於開學了，阿姨也回來了，我答應她，這周放學去接她。
“接我的時候不要帶妹妹，就你一個人來。”
“好。”
我還跟她約定，週六是“媽拍日”，也就是那天我重點陪她，除了給老三餵奶，大部分的時間都給她。
從二拖三的瘋狂模式中解脫出來，我自己的狀態也慢慢好起來，昨天晚上睡覺之前，我摟著她聊天，我們又說起了假期的一些事情。
“看你和爸爸只顧著帶妹妹，我就有點生氣，只好玩手機。”
“沒辦法，小嬰兒沒人管會死的。”
“我看書上說，嬰兒也很厲害的，他們餓的時候會自己爬去冰箱翻東西吃，才餓不死呢。”
“啊，什麼書上看的？”我驚叫起來，“好吧，那下次他們餓了我不管，看看他們會不會自己爬去冰箱？”
“哈哈哈，我才捨不得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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