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 所谓“另类访谈”,就是用自己的方式问,且只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小舒请教”最初是见诸报端的一个系列访谈,此次作者舒畅将这一系列访谈整理成书,正是今天要为大家推荐的

《小舒请教1 贵州文化名人访谈录》

所谓“另类访谈”,就是用自己的方式问,且只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小舒请教1 贵州文化名人访谈录》

作 者:舒畅

出版社:贵州人民出版社

ISBN :9787221138682

书中的12位贵州文化名人是作者的首批采访对象,他们在文化、艺术和思想领域成果斐然,代表了当下贵州文化发展的主要成就。


【目录】

所谓“另类访谈”,就是用自己的方式问,且只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所谓“另类访谈”,就是用自己的方式问,且只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内文节选】

小舒请教之提问何光渝

《认识你自己》

提问 / 小舒 

回答 / 何光渝

访谈时间 / 2013年10月

[ 1 ]

十多年前我到报社工作时,您已经去文联了。我的偶像跟我说,她的偶像就是您,一是您文章写得好,二是还很酷,从来不轻易表扬谁。我想知道,您有偶像吗?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希望自己成为像谁谁一样的人,后来怎样了?

有这等事?我是别人的偶像?不是你故意说来哄我开心的吧?——那位把我当成偶像的你的偶像,是网络空间里的虚拟人吧?坦白对你小舒说,偶像的本义就是“泥菩萨”,古已有之,我并不以为是恭维。至于我的文章写得如何,有人说好,也有人说不好。于我,则无所谓,因为我之作文,无非是想说说心里话,很多时候只是“迂夫子”的自说自话,如此而已。说我“酷”还“很”?听说这个流行词来自英语?可惜我这辈子至今连英语字母也认它不全,实在不懂为什么落得个“酷”的评价!说我“从来不轻易表扬谁”,或许有几分对头,但我的许多同事也说我“从来不轻易批评谁”。请问你小舒相信哪一句?人嘛,活在世上,就要任凭人家说三道四。你站在这一头看看,他站在那一头瞧瞧,这个“何光渝”就成了两回事、两个人了!不是吗?

所以,我从小到大,再到现在而今眼目下,还没有过“偶像”,也没有想过要成为谁谁那样的人,特别是如果那个“谁谁”真的很了不起的话——我想都不想,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成为谁谁,所以后来也就没“怎么样了”,所以直到今天也就“这么样了”。

不过,我有我最最佩服的人!不瞒你说,我已经去过西藏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今年八月——我最最佩服的人在那里,在雪域高原。每去一次,我都会看到他们!你看那朝圣路上,他或她合掌于胸前,举至鼻尖、额头,双手扬起,前扑,五体投地,全身心紧紧地贴在大地的怀里;然后,站起身来,向前走三步,再重复同样的动作,再一次紧紧地贴在大地的怀里……许多年前第一次在大昭寺里,我曾问过一位衣衫褴褛的朝圣者,他会说一点汉话,他说他是从青海的玉树走来的,刚在佛祖十二岁等身像前磕过头。他说离开家的那天是藏历八月初四,到圣城的这天是藏历八月十五日——他走了整整一年!这样的虔诚谁不被震撼?我说你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就了一生的荣耀;他却说:这是前定的夙愿。我没有听明白他的名字,是叫扎登洛萨,扎登西珠?还是仁钦达杰、桑布达杰……如果做人一定要有“偶像”的话,我的偶像,只能是他或她那样的人!

[ 2 ]

我很喜欢的作家戴冰跟我说过,您提出的“构建地方文化的知识谱系”,可以说是贵州三十年来影响最大,被付诸实践最多的文化命题。我觉得这个很厉害。一个有价值的命题是怎么想出来的呢?是坐在书房里,有一天它就像田螺姑娘一样不请自来;还是早已有了个最初的想法,像个黄毛丫头,然后不断成熟,直至出落成出水芙蓉?

戴冰的话可能是过誉之词。我自以为,这个命题的影响,仅及于“处江湖之远”的一群贵州人,而未见对贵州“居庙堂之高”者有何触动。这自然是我们这个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往前奔跑的时代的必然——谁叫你没能与GDP、与政绩考核挂上钩呢?

这个命题,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浪漫,既没有“田螺姑娘”,更没有后来变成了天鹅的“丑小鸭”。它只是在提醒,有必要问问“我是谁”。给你讲一个印度婆罗门教经典《奥义书》中的一段小故事:

有一天,徒弟向师父问“道”。师父说:“把这把盐放到水中,然后明天再来。”徒弟照办了。第二天,师父吩咐徒弟:“把昨天放到水中的盐拿来。”徒弟向水中看去,他无法拿出盐来。师父说:“从这边尝水,它的味道如何?”徒弟说:“有盐味。”师父又说:“再从那边尝尝,味道如何?”徒弟说:“还是盐味。”师父说:“你再到水中去找找盐,然后来见我。”徒弟照办了,然后对师父说:“我看不到盐,只看到水。”师父说:“你看不到‘道’,但它已在其中。”


小舒请教之提问王呐

《我经历了贵州话剧的黄金时代和苦难岁月》

提问 / 小舒 

回答 / 王呐

访谈时间 / 2013年11月

[ 1 ]

1913 年,黄齐生、聂振邦等人创编的话剧《维新梦》在贵阳达德学堂公演,轰动一时。从此话剧在贵州生根开花。为纪念贵州话剧的百年历程,前不久省里举办了话剧百年的座谈会,您作为老艺术家代表发言。那个会我也参加了,正好坐在您身后,听见您说到好几个动情处都声音哽咽,不能自己。不知道您当时是怎样的感受?当您回忆往事的时候,经常会动情吗?

那天在会上发言时,情绪激动,有些失控。至于具体在哪里哽咽了,当时怎么想的,确实不知道,也说不清了。其实这段时间里我都很激动。贵州70话剧一百年了,多不容易呀!我有幸参与并经历了半个多世纪,付出我的大半生,我看到了它的黄金时代,也经历了它的苦难岁月,思前想后, 心 潮澎湃,酸甜苦辣,百味俱陈。今天能有这样一个座谈会,得来何易呀!

总之,我们的事业是伟大的,我为它献出了青春是幸运的。年纪大了,做不动了,能在座谈会上发发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能学年轻人说说话,也就真尽心了。

[ 2 ]

我特别理解。我认识的艺术家,好像都比别人更敏感细腻,更感情丰富。这个是从事艺术创作所必需的吗?

是的,艺术家的感情更丰富,这是职业的需要,也是职业的特点。尤其是演员,我们的职业就是要塑造人物形象,塑造人物形象就要观察、体验、表达人的思想情感。过于理性的人可以说得很清楚,却很难充分表达出来;演员有时说不清,却可以表达出来。这其中感情是个很重要的因素。当然理性也是必需的,它指导演员正确把握形象,恰当体现情感。艺术创作需要创作者全身心地投入,这样就使得艺术家更加容易激动,更加容易动情。

[ 3 ]

那我属于很失败的那种:又当不了艺术家,还特别容易动情,特别是看话剧、电影还有看书的时候。而且好像年纪越大越脆弱,有时候一些很拙劣的煽情片段也能让我掉眼泪。您天生就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吗?还是演戏演多了,人的喜怒哀乐也变得容易切换?和年轻时相比,您现在是更能保持平静,还是更容易动情绪失控?

性格不是天生的,是环境和教育形成的,是可以改变的。我三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七岁时日寇侵华,整日惊恐不安。我是在日寇的铁蹄和母亲的羽翼下长大的,那时经常哭。参军后性格大变,虽然经常激动,却从来不哭了,几十年都没哭过。近些年来又变得爱哭了,大概是年纪大了,控制能力差了。这些年,一些老朋友相继离去,更使我多愁善感起来。像今年,唐佩琳、翼洲、赵谦、赖汉培、李鸿韵这些老艺术家像割高粱一样成排倒下,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悲痛。他们都是宝啊,他们的才华都还没有得到充分展现呀!


舒畅,女,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贵州都市报高级编辑,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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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杨茗 / 资料提供: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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