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昭帝時匈奴攻打烏桓的時候,見漢軍來襲,匈奴就後退,轉而把兵鋒指向和漢朝屬國烏孫。漢武帝時,為聯合烏孫,曾經遠嫁宗室公主給烏孫國王昆莫為妻。匈奴攻打烏孫,就是想搶走漢朝這位公主來作為日後的要挾砝碼。
匈奴打烏孫比較容易,很快就攻破不少城池。為此,漢朝公主上書漢廷,向當時的昭帝求救。君臣未決,昭帝就崩了。漢宣帝剛即位,烏孫國王再次上書,表明態度,說烏孫願意把國內一半的兵力拿出來幫助漢朝合擊匈奴。烏孫國一半兵馬,大概有5萬多騎。為此,烏孫疏奏寫得挺可憐,還拿漢朝的宗室公主說事兒:“惟願天子出兵,哀救公主!”
這位公主,乃漢朝楚王劉戊的孫女,漢昭帝的表姐,號為“解憂公主”,不僅人長得漂亮,智商又高,這時候眼見自己老公的國家烏孫受欺負,憤憤不平,俺們國號就“烏孫”,不能真給匈奴當孫子啊,如果被匈奴滅了,不僅自己受辱,烏孫人也就真成“黑孫子”了,更何況自己到了烏孫後生兒育子的,也要替後代著想。於是,她就不停寫信回漢朝,搬孃家人軍隊來幫自己抗擊匈奴。
漢昭帝崩後,漢朝沒有馬上出兵,是因為按照禮儀,皇帝死的當年不能出兵。
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漢宣帝肯定要救皇姑奶奶(解憂公主就是宣帝姑奶奶輩分),漢朝大發國內兵士10多萬,組成攻打匈奴的大軍。其中,御史大夫田廣明為祁連將軍,率4萬餘騎出河西;度遼將軍範明友,率3萬餘騎出張掖;前將軍韓增,率3萬餘騎出雲中;後將軍趙充國為蒲類將軍,率3萬餘騎出酒泉;雲中太守田順為虎牙將軍,率3萬餘騎出五原;以校尉常惠為使者至烏孫,發烏孫兵5萬騎,以西向東,與漢軍一起夾擊匈奴。
本始三年春正月,五將軍自長安出發,豪氣干雲,進擊匈奴。由此,韜光養晦多年的漢家鐵騎,終於再次現身塞外。
祁連將軍田廣明率部出塞1600餘里,一路殺至雞秩山,沿途匈奴皆望風遁走,所以漢軍收穫不大,僅斬首虜19級,獲牛羊百餘頭;
度遼將軍範明友率部出塞1200餘里,至蒲離侯水,斬首虜7百級,獲馬牛羊萬餘匹而還;
後將軍趙充國出塞千餘里,進擊至侯山,斬單于使者蒲陰王以下3百餘級,獲馬牛羊7千餘匹而還;
前將軍韓增出塞1200餘里,至烏員,追擊匈奴殘部於侯山,斬首虜百餘級,獲馬牛羊2千;
虎牙將軍田順出塞8百餘里,此人懦弱,謊稱斬首虜1900餘級,獲馬牛羊7萬餘而還;
校尉常惠與烏孫聯軍收穫最大,他們向東進擊,至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廷所在,生俘單于叔父輩貴族,還活捉了匈奴嫂居次(匈奴公主)、名王、千長等貴族,基本把右谷蠡王王廷一鍋端了,斬首39000餘級,獲馬牛羊70多萬,振旅而還。
這位常惠不是平常人,後世大家都知道“蘇武牧羊”,而這位常爺呢,乃蘇武副使,近二十年蘇武吃羊肉喝羊湯,常惠也沒閒著,照樣挨凍受餓,還沒匈奴媳婦照料,其實應該比蘇武更受苦。如此經驗豐富的外交人才,對匈奴、烏孫內情熟悉,所以他才能取得如此功勳。
本來,匈奴得知漢軍大舉北上消息後,故技重施,徙其老弱,轉移輜重,堅壁清野,想以遠遁拖延的戰術拖垮漢軍。
匈奴人的榮譽觀和漢朝截然不同,所以這種惹不起就逃跑的伎倆,屢試不爽。結果,此舉挺得力,漢軍五路,皆無大得。
豈料,由於同為遊牧民族的烏孫發大兵,完全超出匈奴預料。匈奴右谷蠡王一部本來是躲漢軍主力的,結果就和本來追錯方向的常惠和烏孫大兵迎頭碰上。如果是平常,匈奴打烏孫肯定小菜一碟。但如今的匈奴內心惶惶,正四處逃跑躲漢軍呢,忽然遇到有漢使常惠當高參的烏孫人,一下子就懵了,結果自己被烏孫軍隊揍成了孫子。
一仗下來,匈奴損失慘重,人馬牲畜損失無數。至此,匈奴恨極烏孫。
此戰過後,漢宣帝主持公道,認定田廣明畏戰不前,田順謊報軍功,皆下詔拘獄。不久,二人皆畏罪自殺。其餘諸將,收穫雖少,所失不多,皆寬而不罪。而常惠監理烏孫軍破匈奴最有功,得封長羅侯。
漢武帝崩後十餘年,漢軍首戰匈奴,花費近一億五千萬錢,勞民傷財,雖無大收穫,但日後引發了匈奴和烏孫兩國的仇恨,二國互相殺伐,攻擊不斷。二虜相鬥,漢朝樂觀其爭,也確實好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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