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對於牙齒好的人來說，即便能夠理解，也很難切身感受。而我的體會卻是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
提起牙，心酸又痛楚，真心不願提及，但今天思來想去，總覺得應該寫點兒什麼，算是告別，祭奠那曾經傷痛的過往。
記憶裡，那倔強的門齒
記得六七歲換牙的時候，其他夥伴都脫牙順利過關，我的其他乳牙們也都一個一個陸續“功成身退”了，只有一顆門牙倔強的很，遲遲不肯“退位讓賢”。舊的不去，新的出不來啊！到了脫牙的時候，乳牙說什麼也不肯下來。新的牙根已經開始長了。這時我發現，這顆舊牙根頂破了牙床，從裡面露出來了。當時不敢跟家人說，說了會帶我去醫院或者鄉村大夫那裡，一看見白大褂，我是怕的不得了。一直腦補著醫生把我按在那撐開我的嘴的畫面，簡直會崩潰。於是我就忍了一段時間，但終究瞞不住的，牙根已經把我的嘴唇扎破了，鮮血之流。牙齒雖然是活動的，自己試著拔的時候還是疼痛難忍。忍耐了一段時間後，終於，牙根已經把我的嘴唇快要磨透了，有些要毀容的節奏，心裡有些擔心了。每天被牙齒折磨的無心玩耍，鬱鬱寡歡的。
因為在姥姥家，終於被小姨發現了我的牙的問題。她也試著晃動我的這個門牙，可都不敢拔。一天，外面有人吆喝：拔牙了，拔牙了……我嚇的慌忙跑到屋子裡，又擔心被小姨聽到吆喝聲把人請進來。小姨果然聽到並把那拔牙的人請了進來。是一位爺爺，白頭髮白鬍子的，這麼大年紀能拔牙嗎，小姨也擔心，但沒辦法還是把我拽了出來，我閉著嘴不張開，一個勁兒搖頭。那老爺爺說，我不拔牙，只是看看，還有糖吃呢，他手裡果然有糖。我剛張開嘴，他看了一眼迅速出手剎那工夫，我的牙就在他手上了。沒有疼痛沒有鮮血，沒有叫喊……我和小姨還都沒反應過來呢，一切就結束了。真沒想到這位上了年紀的江湖醫生，拔牙的技術神乎其神，“身手”甚是敏捷，甚至沒有打開工具箱呢。只見他慢悠悠地走出了大門，留下了懵呆的我半響沒反應過來。小姨追上去說還沒給錢呢，那爺爺沒有回頭說不要錢了，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外。
與牙“較勁”的歲月
雖然順利度過了換牙的一劫，可是我註定是“在劫難逃”的。新牙齒如願誕生了，然而雖然是新生牙，卻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甚至兩顆門牙都有斑，全然不像是剛剛長出來的，從色澤、形狀、功用各方面看，倒不如之前的乳牙呢！沒辦法，既來之，則安之。從此這牙齒怕是要與我相伴一生了吧。
早該想到的，我從小缺鈣嚴重，牙齒自然沒能倖免。沒幾年的工夫，好幾個齲齒相繼誕生，上小學的時候，我經常牙痛不能去上學，很奇怪，經常是晚上痛，痛得在床上直打滾，媽媽讓我含一口涼水麻木一陣，確實有緩解，但水溫一上來牙繼續疼痛，如此反覆一宿無眠，第二天就疼得臉都腫起來了，經常因為牙痛請假不能上學。有人勸我去治療或者拔牙，雖然我也想好好治療一下，可是因為牙神經是連著的，整個半邊的牙齒都是疼的，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始作俑者了，即便知道了，醫生也不會讓在疼痛的時候拔牙。因此，只能是吃藥消炎緩解。真是病急亂投醫，我也嘗試各種偏方吃了無數，甚至有個同學告訴我，把大蒜搗碎敷到手腕上可以根治牙神經痛，我大膽試過了，結果牙痛沒有緩解，手腕上的肉，卻被大蒜敷爛了，過了好幾年，疤痕才慢慢淡下去。
人，經常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也是，當牙齒疼勁兒過去，就沒有勇氣邁進醫院的門了。好幾次媽媽帶我去口腔診所，我都偷偷溜了回來。因為那些儀器，刺鼻的藥水味兒，戴著口罩的牙醫，耳邊傳來機器磨牙的茲茲響聲……驚得我冷汗涔涔。
牙痛，經常讓我身心俱疲。每次牙痛，都有前兆，牙齒神經跳動，不一會兒就劇烈疼痛起來。因為牙痛，不能吃飯，什麼都不能做，心情也煩躁，恨不得用頭去撞牆。高中的時候，一次牙痛受不了就去輸液，回來後爸爸見我不吃飯，讓我儘量吃點兒，我真是疼得一口吃不下，爸爸生氣地訓斥了我幾句並告訴我三天別吃飯，我心裡委屈，難過的哭了好久。
人尚年輕，牙已老
大學的時候，我的門牙，終於又出么蛾子了。神經外露，冷熱酸甜不能想吃就吃了，到了必須診治的時刻。舍友陪我一起去醫院口腔科。那是一位長得非常漂亮的年輕牙醫，雖然戴著口罩，但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溫柔的眼神。也許是這眼神的鼓勵，讓我安然接受了治療。當她把我的牙神經取出來的時候，我早就滿臉是淚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醫生們都在笑，舍友也在笑，他們是在笑我，這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只有我一個人在哭，不是疼哭的，是嚇的。
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對我而言，因為我的牙，不怎麼完美。有一次牙痛，校醫室根本解決不了，只能去校外。那時正是非典期間，學校封閉嚴禁隨便出入，出校要校醫出具證明，拿著證明讓系主任簽字，我已經等不及這些繁瑣的流程了。索性自己想辦法，學校後身的牆可以爬上去，雖然是好學生，情急之下也可以破例冒一次險，我顫顫巍巍爬上去後，發現太高了，根本跳不下去，伏在牆頭上猶豫了好久，終於有輛出租車過來了，司機見狀出來幫了我一下，如此我才狼狽又尷尬地去了醫院。
這是我第一次拔牙，是偷偷從學校裡跑出來拔掉的。因為疼痛，拔牙後我有些暈厥，休息了半個小時，才踉踉蹌蹌地走出醫院，口裡的血好久才止住。真是一段不願回首的過往！
牙痛的根源
時間過的很快，期間經歷過無數次牙痛，最長的一週，最短的兩天。每次都是輸液才慢慢好起來，吃藥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
一次在工作中，公司發生了人事紛爭。我作為領導的助理，必須解決問題，於是介入了這場紛爭中，言語上有些不夠慎重，說一些難聽的話。當天下午，我的牙就開始痛了。那天正好公司會餐，滿桌子的飯菜絲毫不能入口，同事特意為我點的素食，也都吃不下，只能喝一口白酒麻醉一下，暫時緩解。終於我中途離席了。第二天我只能戴口罩出門，因為臉已經慘不忍睹，用一句難聽的話來說，已經變成了豬臉。嘴唇外翻，腫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到了醫院，拿下口罩，把醫生都嚇了一跳。
牙痛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我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我的牙會如此之差，如此的疼痛，簡直疼出了新高度！那時我剛剛瞭解了些佛法，當天恰好遇到一位佛友，她說是不是有因果？我不明白，牙痛怎麼還是有因果，何為因果？於是她打電話給李老師（一位修行很好的在家居士）。電話那邊，李老師告訴我，說我最近攪進了公司的人事紛爭，口無遮攔，這是公司裡其他人的因果，我不能干涉，這也是護法對我的警示，如此等等。恍然有所悟間，我又有了新的感觸，生命中有太多的未知，太多的不能理解，宇宙人生中，有那麼多不能明白的，可否從佛法中找尋答案呢？究竟什麼是因、緣、果、報呢？
2015年，偶然間進了佛寶居，為了進一步探索真相，我請求宋師兄給女兒打開了天眼，不是為了獵奇，是真正的想了解真相，讓更多如我般迷茫的眾生也瞭解那些我們認為司空見慣的卻不一定是真實的真相。隨著瞭解的深入，我發現，生活雖然給了我很多苦痛，但這些苦痛，正是催促我成長的動力，推動我打開這扇門，從這扇門中，我窺見了全新的天地，站在不同的視角看到的景緻是不同的。我漸漸打破了原來固有的觀念，在反覆的“破”與“立”中消除“我執”。一次天眼見證中，菩薩慈悲告知，我有強烈的無明火。正是這無明火起的時候，牙痛才會厲害，這是病根，也同時是由於累世出家修行的時候曾經惡語傷人，才有了今生牙痛的果報。
如今方知，佛弟子切記要善護口業啊。正所謂：靜裡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因果，說來簡單，但錯綜複雜；雖錯綜複雜，卻絲毫不爽。
多麼痛的領悟
幾個月前，照鏡子的時候，看著那不堪入目的千瘡百孔的牙，黯然神傷，記得媽媽曾說過，我小時候嘴唇長的很好看，可惜被牙磨壞後長出了新肉，從此嘴唇變厚變醜了。想到這，終於下決心要去整治一下了。去醫院給牙醫一看，醫生連連搖頭，不無嘆息地說：耽誤了，耽誤了，牙都被你耽誤了，如果及早治療，也許不需要拔牙……雖然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當醫生給出治療方案的時候，還是嚇得有些想跑，拔牙，治牙，鑲牙，太疼了！多希望這是一場夢，一覺醒來，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回到家，女兒看出了我的猶豫，說：“媽媽，雖然治牙很痛苦，但這幾個月的痛苦換回來你以後的幸福，是值得的。”女兒的話，非常智慧，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見地，在她鼓勵下，我開始了漫長的治療之路。有因才有果，體弱多病，牙齒疼痛，皆是往昔無明惡口導致，今生明白了，這些果報也還是要受的，明明白白地受，感覺還真好。至少現在不會再怨天尤人了。
直到現在落筆的時候，我的牙也沒有完全治好，可是我已經看到了希望，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刻，接下來迎接的一定是無限的美好！前幾天六月十九，觀世音菩薩成道日，我與幾位師兄相約龍海寺，順便將佛寶居同修建寺的善款雙手奉上，龍海寺的當家和尚見到我後感嘆地說：“耽誤了，耽誤了……”多麼耳熟的一句話，莫不是師父也知道我在治牙？“什麼耽誤了？”“被命運耽誤了。”師父答。我不理解，命運不是自己前世所造嗎？怎麼會是命運耽誤了自己？師父讓我自己去悟，多積累福德，保養好色身，才能在佛寶居度化更多的眾生。接著又說“因為你有無明火，所以越生氣，牙越痛。口業啊，要懺悔啊！”我愕然了，信服了！
修行的過程是很艱苦的，不是物質上的匱乏，更多的是內心的煎熬。有很多困惑縈繞心頭，又不能事事去問。因為生活需要考驗，讓我們在孤獨、無助、苦痛、疑惑和煩惱中提升自我，領悟到的才是自己的，雖然這些領悟可能會代價高昂。度化眾生，不是將佛法知識簡單地搬運，而是將精神傳承下去。佛法的教育是啟發，不是傳遞。有的時候，菩薩不會告訴我們某些因果，是因為此人也許會在生活中遇到自己的緣分，當緣分到來，曾經不理解的幾句話的工夫就瞬間領悟了。重要的是廣結善緣，積福增慧。老宋講故事，不是需要讓你記住幾個因果案例，而是通過這些表象深入到內在，挖掘精神實質，深入而且變通地理解因果。在輸入與輸出中掌握尺度，更好更圓融地度化眾生。
佛法，讓我安心迎接未知，不再慌亂。未來充滿考驗，充滿變數，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面對因果，你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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